“那若是熟知太監巡查的時間,將其中一人先藏到一旁的草叢中,搬運另一人呢?”
楊綿綿并未看玉兒,而是轉頭去看菊石,以及其他的末等宮女。
一人說是不算,全都覺得可行那才算。
“若如娘娘所說,先藏一個人,然后去搬運另外一個人,這奴才可以做到,奴才想其他姐妹們應該也能做到。”
菊石低著頭,聲音清淡,但是卻說的是實話。
其他幾個末等宮女皆跟著點頭。
“當時的時辰,除了幾盞小道兩旁的路燈外,若是不仔細檢查,是不會有人發現草叢里還躺著一個人的。”
“玉兒,你覺得呢?”
楊綿綿低頭看向地上低著頭,一動不動的玉兒。
琥珀緊跟著說了自己的想法。她是當事人,自然明白當時的環境。
而玉兒也正是因為那條小道平時無人經過,且燈火昏暗,這才對楊綿綿下手的。
玉兒定了定心神,沒錯,正如她所說,符合條件的宮女可不止她一個。沒人可以證明這件事是她做的。
“那陳新你可認識?”
而玉兒心里也有點慌亂,眼睛不安的看著面前的地板。
“娘娘也說了,只要是個粗使宮女,卻熟悉哪里環境的都可能作案,為什么一口咬定是奴才。”
玉兒搖搖頭。
“是嗎?小鹿子給玉兒說說這陳新是何人?”
楊綿綿陰沉著臉,說出的名字,另玉兒渾身一抖。
“奴才不識。”
小鹿子對著楊綿綿微微弓腰,然后才轉身面對玉兒。
“陳新便是那日在假山群里發現的侍衛尸體,他是山東籍,自小有一未婚妻,而這未婚妻便名叫祁玉兒。”
楊綿綿沒有給玉兒解釋。反而是讓小鹿子去解釋,自己則摸著小尾指上的精美護。
“是”
而玉兒也詫異的抬起了頭。她沒有想到,楊綿綿竟然連這些都能查出來。
“而這祁玉兒的父親便是當地有名的秀才,還創辦了一家私塾。在祁玉兒十歲左右,便同父親,一起去了直隸,做起了毛筆生意。之后這兩人就再也沒見過面了。”
小鹿子說到著,語氣一頓。所有人皆抬頭去看地上的玉兒。
雖然大家整天玉兒玉兒的叫,但是全部都知道玉兒其實姓祁,只是為了方便,便將“祁”字給省略了。
楊綿綿停止了撫摸手上的護甲,但是頭卻沒有抬起來,更沒有去看玉兒。
“是奴才!可是奴才沒有想到陳新哥回去做出傷害娘娘那種事!奴才怕牽扯到奴才,這才沒有說的。”
小鹿子說完之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玉兒,這才轉身對著楊綿綿行了一禮。
“玉兒,小鹿子所說的祁玉兒便是你吧?”
玉兒不可思議的抬頭去看面前之人。
只見夕兒握著發紅的手掌,狠狠地瞪著玉兒。
玉兒這次索性直接承認,既然都調查到這里了,她在否認反而惹人懷疑。
這話才說完,正殿之中便響起“啪啪”兩聲。
“我不是你姐姐。”
夕兒惡狠狠的說到。
“夕兒姐姐,您為什么打奴才?”
玉兒眼中迅速聚起淚水,楚楚可憐,仿佛夕兒無理取鬧,打了無辜的她。
夕兒憤憤的說著。說完之后還不解恨,揚起另一只手又是給了玉兒兩巴掌。
而這一切楊綿綿并沒有阻止,反而冷冷的看著。大有縱容夕兒夕兒的意思。
“主子都還沒說這陳新做了什么事呢?只是說他死在假山群而已,你卻知道他做個傷害主子的事!你還敢說不是你?”
“啪啪”
玉兒剛準備反駁,夕兒又是一巴掌。
“你怎么你。你是奴才,在主子面前哪有自稱“我””
“我……”
“啪”
地上的玉兒咬了咬嘴唇,雖然臉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她現在不敢去伸手捂,也沒有時間去捂,眼看自己做的事就要露餡了,要怎么辯解才是當下之事。
“奴才,奴才不知道……奴才也只是聽人說,陳新哥死在了假山群,還被皇上帶走了。奴才便想著,是不是陳新哥做了錯事,這才被帶走。”
夕兒早就看玉兒不爽了。奈何都是翊坤宮的人,她也不能時時去找玉兒的茬,可是今天她算是看出來了,上次圓明園的事和謠言的事。可都是這玉兒的大手筆啊!
所以此時不打她,還等到何時!
“夕兒”
夕兒揚起手掌,正準備在給玉兒一巴掌的時候。卻被楊綿綿叫住了。
夕兒眼里明顯閃過不安,這股不安也沒能逃過面前之人的眼睛。
“你還狡辯。”
楊綿綿簡單的兩個字,但是卻不可質疑。
“是”
“主子!”
“回來”
楊綿綿就知道這件事玉兒是不會承認的,但是下一件事,就是玉兒再怎么抵賴,也賴不掉的。
“琥珀將信給玉兒看看。”
夕兒心不甘情不愿的轉身回到楊綿綿身后。
“既然你不承認,那么這件事暫且當下,我們說說另一件事。”
寫封信便是幾個月前,東西六宮都收到的那封信。
“這是本宮收到的,出自你手,這你可承認。”
“是”
琥珀應聲后,從懷里掏出一封信,直接打開,放到玉兒面前。
玉兒雙手捏緊自己的衣裙。這大冬日里,雖然屋內溫暖,但是也沒到出汗的地步。而玉兒額頭上已經滲出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她這明顯是心虛所致。
楊綿綿淡淡的聲音,從琥珀的身后傳出來,琥珀將信從玉兒面前拿來,漏出玉兒那張強自鎮定的小臉。
“奴才笨手笨腳的。怎么可能寫這些呢!”
當時求楊綿綿收留玉兒。救玉兒的是她,覺得玉兒可憐,處處幫助的也是她,在夕兒不滿玉兒為人處世,處處刁難的時候,出手幫助的也是她。
如今知道玉兒才是陷害楊綿綿的人,她是多么的失望與痛心。
“你可不笨手笨腳,反而心靈手巧的很呢,這左右手皆寫的一手好字。”
琉璃一直安耐著自己的情緒,要數誰對玉兒最失望,非琉璃莫屬了。
“奴才不明白琉璃姐姐說……”
“啪”
還不等玉兒說完。琉璃直接從琥珀手里搶過另一封信,連同第一封信,一起丟在玉兒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