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現在莫要推辭。這天熱了。人一動氣兒,一容易上火。臣妾這花茶可是有去火的作用。您盡管喝就是。”
楊綿綿笑一笑。她還真是好心了一回,沒想到人家不領情。
“這天雖然熱,但是本宮的體質偏寒,不容易上火。”
皇后不明白楊綿綿是什么意思?什么去火?她又沒上火去什么火?
整個宮里都知道她體質不好。屬于偏寒的那一種。她還什么好心的給自己去去火。再去火自己就沒熱氣了。
她就說嘛,元妃純屬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內務府自然比不上自己的翊坤宮,倒是事事都有些拘謹。不過不妨事兒。她帶的奴才多,想要喝一杯水還不簡單了。
正經事辦完了,楊綿綿這才朝著一直站著不吭聲的愉嬪望了過去。
“呦,愉嬪怎么還站著呢?”
對于皇后再次的拒絕,楊綿綿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算了,她已經好心說了,結果人家不領情,那么就是只能算啦,她還能硬逼著皇后喝不成。
“琥珀,既然皇后娘娘不喝,那么你便給本宮和愉嬪一人泡上一杯端過來吧。”
楊綿綿對著琥珀揮揮手,示意琥珀趕緊去。自己說了這么一大會兒話,倒是有些渴了。
“臣妾這整天坐在永壽宮里,難的出來走走站站。”
愉嬪自然知道楊綿綿為何這么問。可是總不能讓她當著皇后的面,給楊綿綿說,那是因為皇后娘娘不讓坐,所以她才站著吧。
要是這么說了,皇后非得分分鐘治她一個污蔑皇后的大罪不可。
楊綿綿像似剛看到愉嬪似的。挺驚訝的說道。
聽了楊綿綿的問話。皇后下意識的看了愉嬪一眼。
而愉嬪也回視了皇后一眼,隨后又將目光轉向楊綿綿。
雖然愉嬪沒有同她說過,但是她在翊坤宮的這幾個月以來,常常聽到二阿哥的抱怨。
說什么額娘不陪著他,整天在那兒翻啊翻的。
當時楊綿綿就有些奇怪,這愉嬪可是很疼二阿哥的,怎么可能會不陪著她呢?而且二阿哥說愉嬪整天在翻啊翻,翻啊翻是什么意思?到底在翻啊翻什么呢?
“這永壽宮到內務府距離也不短吧?這么一路走來肯定累了。還是坐會兒休息吧,一會兒又要走回去呢。”
楊綿綿這個時候也不想再同皇后計較。索性給了皇后一個臺階下。
她自然知道。因為愉嬪和自己走得近,皇后在協理六宮之事上處處刁難愉嬪。
皇后這簡直就不拿人當人看,哪有人在一天將幾年所有的賬目對一遍,就算是內務派十個人來,一天之內也不會對清楚的。
這分明就是難為愉嬪嗎?可是愉嬪又不能拒絕。只好硬著頭皮從早到第二天都沒有休息過一刻鐘。因此才有了不理會二阿哥,一直在那翻啊翻。
當時因為她在懷孕期間,要臥床休養。這些事兒她便沒有去管。只能委屈愉嬪暫時受一下累。
經過楊綿綿再三詢問之下,這才終于知道愉嬪到底在翻啊翻什么?
那是因為當天愉嬪去了一趟皇后的宮里,帶回來了,最近幾年,四爺登基后,內務府的開銷。
皇后竟然讓愉嬪將這些開銷都通通核對一遍。第二天再拿去給她過目。
她不能因為這么一件小小的事,讓皇后和元妃娘娘在這里爭執。
她受一點累沒關系,可是不能因讓這事勢牽連到元妃娘娘。
“怎么的?難道是皇后娘娘罰你站在這里嗎?”
不過如今她已經生產了,也坐完月子了。那么自己的人她還是會罩著的。皇后也該得意夠了。
“這……”
愉嬪看了看楊綿綿。她自然知道元妃娘娘對她是出于好意,可是她如今沒有皇后娘娘的答應,她是不能坐下的。
明白人都能明白楊綿綿這是在做樣子。愉嬪明白,楊綿綿明白,陳總管明白,皇后更是明白。
而楊綿綿這么一說,就是讓皇后騎虎難下了。若是剛才的話,那便直接讓坐下也就坐下了,可是如今呢?
若是皇后還讓愉嬪這么站著,那就表示愉嬪真的做錯事了。到時候元妃可要刨根追底。
楊綿綿勾唇一笑。
“若是真的如此,便定是你做錯了事兒。該罰該罰!”
說話的時候楊綿綿還皺起鼻子,伸出一只手指著愉嬪,最后甚至不滿意,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人家元妃沒來之前,愉嬪是站著的,人家元妃來了之后,皇后答應讓愉嬪坐下,這不就明擺著皇后怕元妃嗎?
她可是皇上的嫡妻,原配皇后。怎么能聽一個小小嬪妃的話呢?
所以說皇后現在有點兒騎虎難下。怎么做都不合適。有點兒后悔,楊綿綿剛才給她臺階下的時候,她沒有抓住機會,這下到讓自己臉面不好保存了。
難道還能讓皇后給愉嬪安一個罪名不成,按一個罪名倒也可以。但是,愉嬪今天為止確實樣樣做得挺好的。這里的人可都是看見的。
皇總不能在這些人面前,說一個子虛烏有的罪名吧。
可是呢,若是讓愉嬪這么做下去,更不就說明了她這個皇后在元妃面前時,還得聽元妃的嗎?
這么一說,誰也不敢有意見,難道一個小小的愉嬪能比得上后宮的大事兒重要?
“呵!瞧本宮這記性。這一忙起來便將愉嬪給忘記了。愉嬪站了這么久,趕緊坐下吧。”
既然夏棋已經給她想了借口,皇后不用白不用。而且這個借口不至于讓她丟失臉面,甚是好。
“元妃娘娘多慮了。愉嬪娘娘怎么可能做錯事呢?只是皇后娘娘因為剛才一時忙著內務府的事兒。這才將愉嬪娘娘給忘記了。想來愉嬪娘娘不會在意的吧?”
皇后思量來思量去,確實不知道怎么開口,倒是她身后站著的夏棋替她解釋了。
人家說皇后忙,皇后在忙內務府的事,內務府可干系到后宮這些嬪妃的大事兒。因此馬虎不得,這才下意識忘記了愉嬪。
可不是聰明伶俐嗎?要不然也不會在這么短時間內,便想出對策。
楊綿綿用帕子捂著嘴低頭一笑。她這話可不是說的恭維之話。皇后身邊的這幾個人確實有腦子。反應速度也夠靈敏。
要不然當年的冬畫,也不可能爬上龍床,生下三阿哥。
“臣妾謝皇后娘娘賜座。”
愉嬪微微屈膝行禮之后,這才坐在楊綿綿的對面兒。
“臣妾瞧著皇后娘娘身邊的幾個大宮女啊,那是越瞧越喜歡。不僅個個兒長得水靈靈的。更是聰明伶俐呢!”
“奴才多謝元妃娘娘,愉嬪娘娘賞識。奴才能為皇后娘娘效全馬之勞,那是奴才的福氣。”
夏棋面對楊綿綿的夸贊,并沒有過多的緊張或過多的高興。
她跟在皇后的身邊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面,對楊綿綿的這句話,夏棋已經百毒不侵了。
看來對付皇后的話,就先要將她身邊的這幾個大宮女給一一除去才行。
“元妃娘娘說的不錯。還是皇后娘娘教導的好。”
愉嬪趕忙圓話。
一時之間這里有些安靜,到是讓陳總管的虛汗直流。
他剛剛可是經歷了一場不見刀光箭影的打斗,雖然在宮里這么長時間了,本該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場景。可是陳總管如今還是有些心里發虛。
尤其這么一安靜更是顯得可怕。索性這安靜的時間并不長。立馬就有太監和宮女一人拖著一個木托盤兒端了上來。大概有一二十人左右。
“嗯”
楊綿綿也只是點點頭,隨后便不再理會皇后幾人。
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喝著琥珀端上來的花茶。
第一次進來了五個宮女,她們走到楊綿綿面前。轉身面對楊綿綿,雙手高舉過頭頂,半彎下腰。
這個高度剛好可以讓楊綿綿站起身來,清晰地看見托盤里的東西。
等五個宮女站好之后,楊綿綿先是掃了一眼這些紅布的凸起,隨后便扶著太師椅站了起來,琥珀連忙跟上。
前面兒宮女們托的托盤上,到是有些簡單,因為都拿紅布蓋著,因此看不出來。不過可以從紅布的凸起出來看。
里邊兒的東西應該是小件兒的。那么應該便是首飾之類的東西。
而后面太監手上托著的便是一目了然了,全部都是一些布匹。
眾所周知,牡丹花和大紅色都是嫡妻的象征。
若是在侯府內院,一般女主人會穿著大紅色帶繡有牡丹花的衣裳。
妾室則不能用牡丹花做花樣子。而可以用一些什么荷花呀,梅花呀,桃花呀這類花品。
楊綿綿先走到第一個宮女面前。琥珀忙上前將那個宮女手里托盤上的紅布給揭開。
托盤里的東西立馬映入眾人的瞳孔之中。
竟然不是旁的,是一個雕著牡丹花的項圈。
她現在要做的是不管自己喜不喜歡,只要能讓皇后不高興,那么便是她喜歡的。
再說了,這個項圈兒她剛也仔細瞄了幾眼,做工可是極其講究的。一看便知道是精品。所以楊綿綿并沒有不喜歡,倒是挺漂亮的,若是不戴當一個擺設也不錯。
如今一看皇后當場黑下來的臉色之時,楊綿綿便收回目光。
而在皇宮之中,皇后則是鳳紋和金色鳳袍。
雖然皇后很少穿帶有牡丹花樣的衣裳了,首飾了,但是給一個嬪妃牡丹項圈兒。怎么說都不合適。
因此楊綿綿在看到這個牡丹花項圈兒的時候,第一眼先是瞄了瞄皇后的表情。
說話的是春琴,皇后不說話,那是因為她不能失了皇后的風度。可是春琴就不一樣了。
她這看似是在好心的提醒內務府,同時也在提醒楊綿綿不要僭越了。
雖說說皇后入宮之后,便不再用這些牡丹花樣式。可是那也不能讓一個妃子來用啊。
“這個項圈兒做的倒是不錯。本宮記得我那梳妝柜里可沒有一個項圈兒呢?這個便帶回去吧。”
楊綿綿說完之后,琥珀立馬使眼色給楊綿綿帶來的那些宮女。其中有一個小宮女立馬上前,接過這個托盤。
“陳總管,你們內務府是不是弄錯了?這牡丹花向來是嫡妻的象征。如今怎么能拿來送元妃娘娘呢?這不是誠心讓元妃娘娘僭越嗎?”
“瞧姑娘說的。就是給奴才十個膽子,奴才也不敢隨意讓元妃娘娘僭越啊!
這牡丹花項圈兒,可是皇上特意讓奴才給元妃娘娘送去的。”
陳總管抹了一把自己額頭的虛汗。他就知道今天會鬧這么一出。可是這皇后身邊的宮女也不能將這大罪安在他的身上啊。
聽了春琴的話,楊綿綿只是勾唇一笑,卻什么話都沒說,等著陳總管回話。
他既然敢將這東西拿出來,那么便是四爺吩咐的,或者便是她是可以用的。
而楊綿綿更偏向第一種可能。畢竟在她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可沒有見過先帝后宮有幾個人用牡丹花樣式的。
因此在當時說給楊綿綿一些首飾,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這個項圈。
再說了,他現在可不在意楊綿綿僭越不僭越的,要不是實在不合適,他都差點兒將鳳袍給了楊綿綿了。
還何況一個牡丹花樣式的項圈兒呢?
他可是很聽話的,這些都是皇上的吩咐,他自然不能違抗圣命了。
至于四爺送楊綿綿牡丹花項圈,完全沒有考慮到楊綿綿適不適合用。
因為當時這個項圈做好之后,四爺看了一眼就覺得特別適合楊綿綿,而且他也記得,自己從賞賜次給楊綿綿項圈之類的東西。
陳總管心里叫苦啊!他當這個總管也當了十幾年二十年了吧。先帝在的時候。那可是最少規矩的一個皇帝了。而且也不大管后宮的事兒。
聽了陳總管的話,不僅春琴臉色不好,皇后那難看,臉色上邊兒簡直是雪上加霜,黑到沒邊兒了。
“是真的,若是皇后娘娘和春琴姑娘不相信的話。大可去養心殿問一問皇上便知道了。”
“陳總管,你要確定好了確實是皇上吩咐的嗎?”
哪個嬪妃受寵了,送了賞賜,那都是按著規矩來辦事兒。從沒有僭越這一說。
可是新皇登基之后,這規矩起先還守著,可是這越往后越沒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