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自己的頂頭上司,曹家國舅的態度依舊很囂張。并不是因為曹家國舅是頂級的紈绔,更多的原因是曹家現在勢的確很大,曹盈盈是太后,曹笠是軍方第一人。
另外還有一個方面,兩大國舅已被發配到了虎牙關,都發配南疆了,難不成還要繼續貶不成?太后不要臉面,曹笠不要臉面了?
現在南楚和東齊大戰,景國高層肯定自顧不暇吧?所以曹家國舅很囂張,他相信就算事情傳到李云翔耳中,李云翔肯定會置之不理。對于權貴子弟來說,欺壓一下百姓,犯一些小錯算什么?
魯有山是他的頂頭上司不錯,問題是魯有山的靠山是李云逸。在曹家國舅看來,李云逸派系起來的幾個將軍肯定要倒大霉,一個之前在虎牙關當統領的小角色,機緣巧合爬了上去,算得了什么東西。
曹家國舅的話,讓魯有山面色更難看了幾分,李云逸就站在這,他無法壓制屬下,這是無能的表現啊。
他余光瞧瞧掃了一眼李云逸,見他背著雙手沒有任何表情,他沉吟了片刻,說道:“曹將軍,本官聽聞半個月你強搶了一個民女,還打死了三個百姓,那個民女當天夜里就上吊自殺了,可有此事?”
“果然是來找事的!”
曹家國舅面色沉了下來,或許喝了酒的緣故,他眼睛微微有些泛紅,他冷笑幾聲說道:“魯將軍,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那些都是蔡國奸細,下官依法辦案,你休要聽聞了一些謠言就來責問下官。如果魯將軍看下官不爽,大可以上報朝廷,讓朝廷撤了本官的職。當然魯將軍也可以當場拿了我們,押解進京,這虎牙關下官還不想呆了,就看你有沒有這個魄力了……”
“呵呵!”
魯有山還沒說話,李云逸卻笑了起來,這個笑容之前在客棧出現過。他笑了一聲后,目光投向了福公公,福公公懂意思了,對著魯有山說道:“全部拿下,押解進京,將證據收集上報。”
福公公外表偽裝了一下,一開口卻暴露了他太監的身份。當太監幾十年了,聲線很難改變,他也沒有刻意改變。
魯有山心里有底了,他手中出現令牌,對著附近已匯聚的一百多軍士沉喝道:“本官是魯有山,天南郡郡守,天南軍大將軍,本官命你們將這群人全部拿下!”
魯有山在虎牙關還是很有威名的,畢竟李云逸帶兵走了之后,這里他一個人說了算,升為天南郡守后更是變成了封疆大吏。這群軍士遲疑了一下,一個什長大手一揮道:“全部拿下!”
曹家國舅有些慌了,目光驚疑的盯著福公公,卻越看越陌生,宮內的權監他都幾乎見過,并沒有見過福公公這種啊。
“你們敢!”
天月閣內突然響起一聲爆吼,一個和曹家國舅外形長相差不多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他站在石階上,居高臨下掃視眾人喝道:“你們是誰的兵?居然敢動上官?魯有山勾結東齊,現已是東齊的奸細,這個太監就是東齊的奸細,給本官全部拿下!”
“嘩”
全場一片嘩然,那些軍士都有些凌亂了,一邊是天南郡守,一邊是他們的上官,他們都不知道相信誰了,不知道聽誰的了。
曹家大國舅出來了,氣勢比他弟弟明顯強不少。他見軍士們沒動靜,再次怒喝起來:“軍中的第一條鐵律是什么?你們都忘記了?那就是堅決服從上官的命令,本官是當朝國主的舅舅,出了任何事情,本官自會向國主交代,動手!”
這個曹家大國舅明顯比二國舅有水平多了,一下鎮住了那些軍士。一群軍士的戰刀開始對準魯有山和福公公李云逸,李云逸沒有心情繼續這場鬧劇了,魯有山沒有帶親兵過來,靠魯有山的戰力其實可以拿下這群人,但未免有些太難看了。
他目光朝福公公一瞥,福公公懂了,手中出現一塊金色令牌,沉聲說道:“你們都看清楚了,這是攝政王的令牌,咱家奉的可是攝政王的旨意。”
明晃晃的金色令牌,很是刺眼,軍士們手中的刀再一次垂了下來。那個什長都快哭了,神仙打架他一個凡人夾在中間很是無奈啊,他只恨自己為何今日巡邏恰好在附近。
“攝政王的令牌?”
曹家大國舅目光掃來,很快冷笑起來道:“你這令牌是逸王的令牌吧?逸王都已死了,現在四爺是攝政王。你拿著一個死人的令牌在這嚇唬誰呢?本官對宮中頗為熟悉,這位公公卻從未見過,他絕對是東齊的奸細,拿下!”
福公公面色變了,身上露出了滾滾殺意,曹家國舅可以罵他,卻不能罵李云逸。他目光朝李云逸瞥了一眼,見李云逸沒有任何表情,他身子動了,如幽靈般飄了過去,手掌翻飛,瞬間將曹家大國舅給拍飛。
“動手!”
曹家二國舅看福公公動手了,連忙招呼身邊的統領們一起動手,只是福公公的身手可是他們能比的?福公公都沒有露出宗師氣息,身形閃爍輕松將曹家二國舅和幾個統領都拍飛了。
福公公含怒之下出手,雖然控制了力道,兩個國舅和幾個統領都重創了,曹家大國舅最慘肋骨都不知道斷了幾根,砸在了墻上反彈下來,滾落在街上。
曹家大國舅爬起來吐出一口鮮血,他目光驚疑的望著福公公,一只手指著他,眼中都是驚疑,凝聲問道:“你到底是誰?宮內九品上的公公就那么幾位!”
“咱家是誰,回頭你可以問問曹太尉!”
福公公雙手收了進去,站回了李云逸身后,曹大國舅目光掃向了李云逸,眼中更加驚疑了,這位強大的太監居然是個下人?那這個青年身份自然富貴不可言,景國能有如此地位只有兩位,李云宇和李云翔。但這兩人他都見過,這青年卻是非常陌生。
“發信號,調兵!”
曹家大國舅沉吼起來,指著李云逸他們說道:“他們絕對是東齊奸細!”
“噠噠噠”
就在此刻,遠處響起一批戰馬奔騰的聲音,很快一隊隊騎兵奔躍而來,這次足足來了三四百軍隊,為首的一人身穿將軍鎧甲,身后的軍隊都是刀甲在身,軍容軍風明顯比之前的一百多強多了,這是一只精銳軍隊。
戰馬還沒靠近,那將軍就飛躍而起,落在了魯有山面前,單膝下跪道:“末將劉強,參見大將軍!”
虎牙關總鎮來了,李云逸看到他帶來的兵馬,面色微微好看了一些。虎牙關的軍隊還沒完全爛掉。應該只是兩個國舅過來了,借著身份壓制了劉強,還拉幫結派,腐化了一些統領就和部分軍隊罷了。
李云逸不想看了,徑直朝外面走去,福公公跟著隨行,路過魯有山時說道:“做好善后事宜,證據準備齊全,涉事人員全部拿下,押解入京。”
“喏!”
魯有山躬身領命,目送李云逸和福公公離開。他看到李云逸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黯然。這次事情之后,他怕是再也跟不上李云逸的步伐了。
之前李云逸說過,如果他們不努力,不進步,跟不上他的步伐,李云逸是不會等他們的。
熊俊丁瑜龍隕跟上了步伐,從此平步青云了。他和陳錚都算沒有跟上,陳錚之前的來信修煉失敗,李云逸雖沒有虧待他,但以后肯定沒有發展前途了。
而今日這事,他在李云逸心中變成一個無能之人。身為天南郡總鎮,他壓制不了曹家兩個國舅就算了,連虎牙關的兵都鎮不住,還讓福公公去動手處理,這就是無能表現的。
魯有山發狠了,將全部人給綁了,押解進入大牢,然后開始搜集證據,腐化的校官一律下大獄,整整忙碌了一夜,在第二天清早事情終于全部辦完了。
可惜,等他第二天想去客棧匯報時,卻發現李云逸和福公公已離開了,福公公留下了一張字條。
魯有山看了字條長長一嘆,這一次之后他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到李云逸了。
李云逸大清早就出城了,乘坐飛行兇獸朝景城飛去。兩個國舅只是插曲,他不太想管了,回頭讓刑部調查一下,也不至于下大獄,但官職肯定會一擼到底,在景城安心當個富家翁吧。
回頭他會叮囑鄔羈盯著他們兩個,還會敲打一下曹笠,如果這兩個貨還不知悔改,到時候就別怪他不給曹笠和太后面子了。
飛行了一天多時間,在第二天中午時分他回到了北大營。剛剛回來屁股還沒坐熱,鄔羈就來了,手中拿著一份軍報道:“昨夜南楚東部防線被破了一路,南楚一個郡城被攻下來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
李云逸微微頷首,這個不出他意料之外。東齊為了這一戰準備了那么久,如果一路防線都破不開,那東齊還打個屁。
鄔羈看到李云逸軍報都沒有看,悠然的端起茶水喝,他摸了摸鼻子,莫名放松了下來,坐在桌子上拿起一塊點心吃了起來,含糊不清說道:“你就半點不擔心南楚一敗涂地?東齊大軍長驅直入,將南楚給吞了?”
“吞不下!”
李云逸淡淡一笑道:“南楚和東齊都是兩只大象,一只大象想輕松吞下另外一只大象談何容易?司馬躍還是有點料的,公羊裘也不是吃素的。另外這兩個不行,還有一個葉向佛,所以不著急,我們看戲就行,還輪不到我們上場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