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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魔坑!
此言一出,聽到命令的璞玉魔圣登時眼瞳猛地一縮,整個身體都忍不住震顫起來。
興奮?
魯言這明顯是下狠心了!并且他的意志粗暴簡單,只是短短兩句話,意思已經相當明顯了。
明牌!
是的,就是明牌!
魯言再也不遮掩天魔軍的存在,要以這種方式公告世人,以周齊兩大王朝之間的這場東神州史上罕見的超級大戰的戰場為局,以百萬血骨為基,建立數以萬計的魔坑,讓它變成天魔軍的孕育場!
這是一種何等極端的方式?
璞玉魔圣震顫,難以自持,渾身都在顫抖,被魯言的計劃所攝。
太可怕了!
他的顫抖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因為心中的恐懼!
他驚駭于魯言的“魄力”和大膽,但更恐懼天魔軍以這樣的方式展現在世人之前。
畢竟,天魔軍的誕生方式,有違人倫啊!
吃人!
天魔軍以如此方式誕生,之前只是存在七大戰區,他們完全有能力封禁消息,將此事壓制在大齊境內,即便這樣,也是人心惶惶,大齊已經多地爆發反抗,試圖挖出天魔軍背后的窮兇極惡,只是被他們以雷霆手段壓制了。
作為一大戰區的統帥,他日益不安,心神惶惶,就在魯言來到之前還在擔心再有反叛爆發,而現在……
魯言竟然要把天魔軍以這種方式公之于眾?
這是要逆天啊!
“請少主三思!”
璞玉魔圣心懷恐懼,當即躬身行禮,就差直接跪在地上懇求了。
“我天魔軍如今根基尚淺,若是直接展現人前,只怕……”
魯言望著站在他身前渾身顫抖的璞玉魔圣,眼瞳一瞇,閃過一抹冰冷和不屑。
他豈能看不出對方因何而恐懼?
事實上,他早就發現了各大戰區和這些魔圣的心里對于天魔軍和魔坑的恐懼。
不止是身前的璞玉魔圣,其他戰區也是如此。
他豈會在意?
“廢物!”
魯言在心頭暗罵了一句,神色充滿不屑。其實,如果有的選,他早就想把七大魔圣中的一些人換掉了,對于他們,他并不認可。
這些人大多出身草莽,是被第二血月擇選出來的,完全不符合他心中左膀右臂的標準。只可惜,他現在沒得選。
當前正值用人之際,而他手底下只有這么多魔圣,無法完全舍棄。
不過……
“快了!”
“等我選出合適的人手,定要請求師尊為我重新打造一支強大的魔圣隊伍!”
至于眼前的璞玉等人……
魯言眼底閃過一抹冷光和殺意,但很快收斂,大手一揮。
“我意已決,休要再說!”
“待此事一成,本少主滅了大周,偉業將成,爾等就是我血月魔教的開疆功臣,待那時若是你等還有退意,本少主自會幫你們洗白,送爾等一場大造化。”
“但是現在,我血月魔教危難之際,一切以本少主為主。敢于違背本少主的意志,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后果!
璞玉魔圣心頭一震,立刻停住了話音,當一顆頭再次抬起,只見他臉色沉重,眼底更充滿無奈。
他不知道,在他出言勸說的那一刻,他未來的命運已經被魯言確定了,事實上,即使是現在,魯言的命令,他也無法違抗。
是不敢違抗!
正如他之所以稱呼魯言為少主,正是因為,他知道在魯言的身后,還有一尊大能,曾助他踏上圣境的大能,是自己完全無力違抗的存在。
他怕的是魯言么?
他怕的是第二血月。
“唉!”
璞玉魔圣在心里暗嘆一聲,哪怕有諸多無奈,但最終還是沒敢繼續表達自己的意志。
魯言已經表現的如此堅定,他哪敢再說什么?
“是。”
璞玉魔圣無奈拱手,面無表情。魯言看到這一幕,冷冷一笑,大步離開。
他知道,在搬出第二血月的時候,璞玉魔圣就定然不敢違背自己的意志了。但,哪怕今日決定已經符合了他的意志,其中過程仍然讓他感覺很是不爽。
“竟然敢質疑我!”
這時,魯言忍不住再次想到了李云逸,后者在葉向佛死后抵達楚京,那是他最后一次和李云逸正面相見,但他注定是配角一般的存在,李云逸以雷霆之勢掌控全局,獨攬南楚皇權大局,用短短兩三天的功夫就“征服”了南楚軍野和內閣,哪怕其中有葉向佛遺命和鄒輝的協助,但李云逸一言既出,無人敢于違背的姿態,仍然讓人印象深刻,再和現在的自己對比……
自己就像是一個傀儡,一個工具,雖然看上去他已經成為整個大齊的主宰者,手上更握有七大魔圣,但是在這七人中,在這大齊土地上,有多少人真的以他為尊?
很少!
七大魔圣對自己的敬畏,只是源自第二血月罷了。而大齊各方的臣服,也只是畏懼與七大魔圣的力量,所以從這個層面上來說,魯言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建立一個空中樓閣,這種毫無根基的權利,讓他也隱隱不安,尤其是無意間和李云逸對比的時候,這種感覺更是明顯,幾乎成為了他心中的一道執念和魔種!
“呼!”
魯言深吐一口濁氣,壓下心底的不爽,目光灼灼,宛若一柄利刃出鞘,鋒銳盡顯。
“快了!”
“只要天魔軍成立,我培養出自己的勢力,哪怕沒有師尊的支持,我也是這片天下的王!”
魯言在內心低吼,宣泄心頭的空虛情緒,也算是一種自我安慰了。
他,也在想要打破命運的桎梏和第二血月給他的標簽。因為他是一個聰明人,早已看清自己只是第二血月的一個工具的真相。
而工具,是可以替換的。
他要將整個天魔軍以這種方式公之于眾,又何嘗不是一種掙扎,一次證明?
他要證明自己,血月魔教必須有他,自己更是第二血月不二的選擇!
只不過,和李云逸把重心放在自己的修煉上不同,他努力的方向,依舊是外物。
一個是自立為王,一個是借勢而為,哪個才是真正的稱霸之路?
目前,這個問題顯然是沒有答案的,因為大齊和南楚都還存在,甚至從未爆發沖突。但顯然,無論是李云逸和魯言,都在為這個目標而努力。
這次,是魯言率先亮劍了。
而與此同時,當魯言進入屬于自己的營帳,準備把當前局勢稟告第二血月,籌謀接下來將整個天魔軍公布天下的方針和策略時,他沒有看到,背后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直到他進入營帳才收回。
是璞玉。
雖然最終答應了魯言的命令,但他依然足足在原地站了很久,眼底思緒沉浮,無法安定。
天魔軍出世。
在這個節骨眼上,以這等方式出世,這毫無疑問是魯言的一計險棋。
是否合適。
是否真的走得通。
這不是他考慮的層面,因為從剛才就能看出來,他沒有改變的權利。能影響或改變魯言心意的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第二血月。
大勢臨近,他只是被裹挾在其中的一員而已,毫不起眼。起碼對第二血月和魯言來說是如此。但,對他自己而言,自己又何嘗不是全部?
“瘋子!”
望著魯言踏入后直接安靜下來的營帳,璞玉魔圣足足沉默了很久,終于迸出這兩個字,似乎壓抑了很久。扭頭望向不遠處血霧繚繞,久日不散的山谷,他仿佛看到了無數生靈在其中掙扎,化為血食,心頭又不免猛地一震。
足足良久,才終于收回視線,壓下心頭的不忍。
“看來,是時候給自己找個退路了。”
璞玉和七大魔圣里的那些第二血月的狂熱信奉者不同,他是有屬于自己的意志的,否則在聽聞魯言要用這種方式公布天魔軍的存在時,也不會提出相反的意志。
當然,他之所以提出反對,不是因為他愛護自己的羽毛,而是他從骨子里認為,自己雖屬于血月魔教,但首先是東神州的一員。
天魔軍一旦公開于世,必然會引起萬眾惶恐,當魔坑的秘密被揭開,惶恐會立刻化為憤怒,是整個天下的憤怒!
而作為大齊的魔圣之一,他未來的命運,身上的標簽將會如何?
若是魯言和血月魔教勝了,那一切好說,強權之下,無人敢說什么,血月魔教足以改變整個東神州的輿論,正所謂勝者為王,正是這個道理。
他們一旦輸了呢?
之前他們沒考慮這些,選擇跟隨魯言來到大齊,正是因為他們對魯言和第二血月乃至整個血月魔教有絕對的信任,但是現在……
局勢變了!
南楚十大圣境的誕生,對整個東神州而言都是前所未有的震動,對他們而言,更是一種強烈的威脅,不敢再輕易言勝。
再加上魯言此時如此瘋狂的決定……
璞玉怕了。
他怕死,更怕自己死后的身敗名裂,留惡青史。所以,他忍不住開始給自己想退路了。
可事實上,如今的東神州,給他留下的退路真的不多,因為在他看來,魯言的計劃雖然瘋狂,足以讓整個血月魔教惡臭千里,但天魔軍真的成長起來,只怕火力全開的大周也難以擋住后者的爭霸步伐。
只剩一個。
是當前最好,卻也是璞玉此時最難以做出的決定。
“投靠他?”
璞玉站在原地思索良久,甚至比剛才思索魯言引動天魔軍出世或許會造成的影響都要久,卻難以抉擇。
直到。
“璞玉,你還愣著干嘛?”
一道陰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璞玉猛地抬頭,望見竟是魯言不知何時從營帳里出來了,目光灼灼,有一抹難掩的亢奮,璞玉立刻心頭一震。
他豈能看不出魯言這一去一回之間的心情為何會產生如此大的變化?
答應了!
剛才魯言定然是向第二血月稟告自己的籌謀了,最終得到了后者的認可或者說準許!
意識到這一點,璞玉立刻精神一凜,再無猶豫。
“是!”
“屬下這就聯系他們!”
說著,璞玉立刻抽出紙張,揮筆疾書,看到這一幕,魯言嘴角才露出滿意的冰冷笑容,轉身又回了營帳。
是的。
璞玉猜的沒錯,他的確已經得到了第二血月的認可,后者甚至都沒有多問就直接答應了。
但,魯言卻沒有因此感到多么歡喜,反而感到了更大的壓力。
不質疑。
這是信任么?
無論自己怎么做,第二血月都從來不否認,只能說明,自己的決定其實他都不在乎,無論成敗,第二血月都有絕對的自信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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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
魯言感覺到了壓力,立刻把它化成了動力,踏入營帳,開始慎重規劃自己的第一次亮劍。
直到。
北關大營,數只飛鷹沖天而起,魯言驚動,只是看了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在身前的沙盤上,不置與否,沒有過問。
在他看來,這只是璞玉在遵循他的命令,召集其他魔圣而已。
事實上,璞玉也的確是這么做的。只是,在他這些書信中,究竟有多少是魯言的命令,又有多少是自己的私心和私貨,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