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共有十六個大崇官府的人,其中一個是巡術司術士,剩下十五個看樣子應該都是巡捕局的人,那么蒸汽車里最多有十五把燧發槍!”
荊子棘剛剛動手前,已經仔細觀察過了敵人的人數和方位:這大崇官府來了四輛車,一輛車可以坐四個人,總共十六人。
一人已死,一人距離大部隊較遠,剩下十四人按照四、四、四、二的人數分布在四輛車的周圍。
大崇官府不僅嚴禁民間擁有武力,對官府中人限制也是一樣嚴密,哪怕這官府中人是狼蠻人也是一樣。
按制,巡捕隨身最多攜帶一支燧發槍,如果巡捕在某些情況下開槍,必須在事后對上級呈上開槍的書面報告。
因此荊子棘判斷他們最多有十五支火器。
燧發槍,一分鐘最多射擊兩到三次,也就是對方射擊后要花二三十秒的時間為槍支裝填彈藥。
按照游戲背景,這個時代的燧發槍還很落后,雖然可以提前裝填,但是彈藥極容易受潮,提前裝填后必須盡快射出,不然就有可能受潮射不出。
一連串的信息在荊子棘的腦海中閃過,他抽出剛剛刺入黃臉青年背心的手杖劍,看也不看被他偷襲殺死的狼蠻人術士,身影一動,毫不猶豫的撲向了面前四個距離他最近,衣冠不整甚至武器都還沒拿的大崇巡捕們。
“快拿槍!”
立刻有反應過來的便裝巡捕大聲提醒著同僚,然后撲向蒸汽車的后備箱,伸手就要拿起放在其中的火器。
巡捕們如夢初醒,快速丟下手頭的衣物,他們衣冠不整甚至還有赤著上身的,紛紛跑向最近的蒸汽車。
平時幾步路的距離,此時就是生與死的分界線。
一道黑影閃過,荊子棘一劍刺入先前喊著救命那人的大腿,這人慘嚎著撲倒在地:
“我是捕司!別殺我!別殺我!”
荊子棘本來就沒想現在殺這狼蠻子,一劍刺出的同時身體不停,迅速撲向扎堆的巡捕們。
短短兩息,他已經到了其中一輛蒸汽車的旁邊,此時這車旁的四名巡捕已經有兩人拿起了燧發槍,見刺客已到,他們立刻端起槍口對準荊子棘。
“嘭嘭!”
兩聲槍響不分前后的響起,飛出的子彈劃過空氣,卻什么都沒有打中。
怎么可能!
兩名巡捕震驚的發現這人竟然躲開了射出的子彈。
荊子棘的速度當然沒有子彈快,他只是提前預判了對方的射擊方向并做出了規避。
這兩人驚駭的看著面前身如魅影般接近的刺客,突然反應過來,同時手一松,丟下已經射出子彈的槍支,轉身就想拿起放在后備箱的其他裝填好的火器。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另外兩名距離蒸汽車遠一點的巡捕,此時背對著荊子棘還在往前跑著,他抬起手杖劍連點兩下,也沒命中要害,只是再二人背后輕輕一刺,一點冷熱交加的法力立刻破入二人的內臟。
“咳……”
兩人瞬間感到背后一陣劇痛,隨口內臟好似受了火烤冰凍般冷熱交加,口一張,鮮血就從嘴里噴了出來。
身體的力氣迅速流失,兩人的身體撲倒在了地上。
剛剛持槍射空的兩名巡捕,其中一名離后備箱近些,他伸手已經拿起新的火器,就要轉身對準刺客開火。
當他回過頭的時候,卻恐懼的發現兩名同僚正撲倒向地面,而那刺客已撲到他的面前。
他恐懼之下反而有了以死搏命之心,用力的端起槍口就想射出子彈:
“去死!”
一道劍光刺過,這人手只抬到一半,他的眉心已經中劍,一道冷熱夾雜的法力破入他的大腦,這名巡捕的身體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斃命當場。
幾乎是同時,另一個伸手拿向燧發槍的巡捕也背心中劍,法力一催,血濺當場。
“嘭嘭嘭嘭!”
不分前后的四聲槍響。
不遠處的蒸汽車,四名巡捕拿起了提前裝填好彈藥的燧發槍,他們立刻對著黑衣刺客開火。
子彈劃過空氣,卻沒有如他們期望那樣射中刺客。
荊子棘在刺出手中細劍收割兩人生命的同時,也在用眼角余光注意著其余巡捕的動靜。
見他們端起槍口,他急速催發法力,灌注雙腳,用力一蹬,躲到了身旁蒸汽車的背面,間不容發的躲過了奪命的彈丸。
“這車里四支槍,還有兩支可以射,一支在后備箱,一支在這人手上。剩下巡捕十人中,有四個人已經射擊過,還剩六人可以開火!”
荊子棘透過車窗玻璃,目光略過先前射擊的四人,死死盯著最后那六人的動向。
那最后六個巡捕見荊子棘頃刻間殺了四名同僚,還躲開了幾名同僚的射擊,立刻有人大喊道:
“別亂射!李大膽你們快上子彈!”
“這刺客持劍瞬息間連殺四人,如此劍術簡直恐怖。”
發號施令的是個捕頭,他死死握著手中的燧發槍,絲絲冷汗從背上冒出來。
先前剛剛射擊的四人也不需要提醒,他們立刻開始為剛剛射擊過的燧發槍裝填彈藥。
荊子棘眼神一凝,立刻彎下腰,避開剩下六人已經瞄向車窗玻璃的槍口,伸手一拉,把剛剛殺死的人的尸體拖到了他的身前。
“小心,他把張陽的槍拿走了,里面有子彈!”
見荊子棘將戰死同僚的尸體拖到車身后面,剛剛說話的捕頭立刻反應過來,大聲提醒著同伴。
“小心也是沒用的。”
荊子棘冷冷一笑,取下這具尸體手上的燧發槍,然后打足十二分精神,運轉體內法力,將一部分冷熱并存的法力轉化為熾火法力,隨著法力性質的改變,荊子棘的身體絲絲顫抖,身體內部感到灼痛,他強忍著痛苦,將法力一絲絲的灌注到了手中的燧發槍上。
他修習坎離水火劍氣只是初成,現階段只能將法力稍微改變些性質,根本做不到水火劍氣隨手而發,而且身體要承擔巨大的壓力。
“不過這是值得的,這些大崇官差通通都要死!”
荊子棘眼中寒光大作。
在前世的游戲記憶中,隨著靈氣復蘇,超凡者們不僅僅修習使用法術,還利用超凡力量更好的使用這個時代的蒸汽機械。
有的凡人官僚還以為超凡者不過爾爾,幾隊士兵持槍就可殺之,這實是可笑。
誰說超凡者就不能使用蒸汽機械了?
凡人使用這些工具,怎么可能比得上超凡者使用的厲害?
荊子棘全神貫注的把握著燧發槍中彈藥的法力分布情況,一點點束縛著法力,防止熱力外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剛剛射擊的四人已經重新裝填好子彈,先前發號施令的那人做了個手勢,剩下的巡捕們默契的點點頭,眾人分散開來,慢慢包圍向荊子棘藏身的蒸汽車。
“到臨界點了,就是現在!”
聽到緩緩逼近的腳步聲,荊子棘頭也不抬,貓著腰走到車身另一側,抬起燧發槍,向著除了他身前這車外,離他最近的那輛車射出了子彈。
“嘭嘭!”
兩聲槍響不分前后的響起,一槍是荊子棘所開,另一槍,則是剛剛那名發號施令的捕頭。
一點血花在荊子棘的前臂上綻放,巡捕打出的子彈射穿了荊子棘的手臂。
“反賊中槍了,拿下他!”
這人欣喜若狂的大喊著。
荊子棘悶哼一聲,被打穿的小臂大量的鮮血留了出來,他聽了這話,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連忙撲倒在地上,強忍著痛苦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先前射出的子彈,一槍命中了那輛蒸汽車。
子彈當然不可能打破穿透蒸汽車的鋼鐵外殼,但是法力可以!
灌注著坎離水火劍氣熾熱法力的子彈,打在了蒸汽車的鋼板上,巨大的動力讓彈頭和車身鋼板出現了程度不一的形變。
而彈藥上那一點熾熱的法力,順著子彈與車身的撞擊,滲透進了蒸汽車,破入了蒸汽車堆放著燃料的鍋爐!
“轟!”
蒸汽車的鍋爐被肆虐的熱力擾亂,瞬間爆炸開來。
巨大的熱流與氣浪第一時間席卷了正圍向荊子棘的大崇巡捕們!
“啊!”
那名捕頭冷笑著停下腳步,指揮著其他巡捕繼續逼近刺客藏身的蒸汽車,突然身旁蒸汽車爆炸,他的耳膜被轟鳴的巨響震破,爆裂的鋼板刺穿了他的身軀,他再發出生命中最后的聲音后,被氣浪吹到空中,等人落地,此人已經血肉模糊,當場斃命。
死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
所有沒有掩體作掩護的巡捕們,全部都被這輪爆炸殺死!
荊子棘快速起身,掃了眼面前爆炸后的現場,血肉模糊的慘狀,還有被火焰席卷后的焦尸,然后快步被走到先前被他刺傷大腿仍在慘叫的捕司面前。
這人先前也在這車后面,沒受到爆炸的波及,但是顯然已經精神失常了。
“別殺我!別殺我!”
這面皮白凈的中年捕司涕泗橫流的求饒著,他先前還欣喜刺客沒殺自己,還盤算著拿下這人后如何折磨,怎么也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都死了!
再加上剛剛蒸汽車爆炸發出轟鳴的爆炸聲,他的耳膜已經被震破,絲絲鮮血從耳洞中流出,精神一片渾渾噩噩,只知道不停的求饒。
荊子棘運轉法力到手臂上正在流淌血液的傷口,阻住血液的外流,然后另一只手一巴掌打在這捕司的臉上。
這個面皮白凈的中年人被一巴掌打暈過去,幾顆牙齒都被打飛出來,嘴角流出鮮血,臉頰迅速變得腫若豬頭。
荊子棘冷冷看了這人一眼,然后背起這人,就往身前通往貧民窟的小巷子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