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思晚上留在她那里睡覺,倆女人躺在一張床上,如思玩著手機捅了捅她,“喂,霍澈跟向暖這倆名字,我手機一打出來,你看看!”
向暖關了燈,然后去看。
霍澈向暖!或撤向暖!
“喂!是不是很有感覺啊,撤向暖方,嗯?”
如思沖她眨眨眼,愈發的覺得有意思了!
向暖倒是更好奇,那照這么說,他不撤的話,原本是打算向哪?
名字里的學問,有待考究!
突然想起來那日在會所還未醉的糊涂之前,他問她他就那么不值得深究,他怎么會是不值得深究的人呢?
只可惜,向來緣淺,如何深究?
那夜向暖做了一場夢,夢里全是隔壁那個男人的眼!
——
第二天早上兩個人一開門便又遇到,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向暖便張了張嘴:“早!”
那句早剛說出來,他人已經先走了。
向暖……
跟著他進了電梯后向暖嗓子不太舒服的稍微扯出點動靜來,只可惜身邊的男人一直當自己不存在似地。
向暖心想,自己還是不要對他有什么要求,免得他問她到底要怎樣!
愛情小說里,一旦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問到底要怎樣的時候,不管是哪一方問,肯定是要出點事的。
而她現在不想談感情。
只是兩個人卻在一家早餐店里買了早餐,然后又前后腳回去,還是同一電梯,相同的早餐。
不變的是,總是保持著最遠的距離,各占一席。
好在最后各自回各自的房子,這事才算了了,向暖心里松了口氣。
如思問她是不是經常跟霍澈偶遇,她說是,如思便笑了。
向暖還記得當時如思嘴里咬著一口小咸菜,笑她說: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啊,不過是有個人費盡心思罷了。
是蓄謀已久啊!
——
年三十上午她去山上的墓地看她母親,墓碑前已經有束白玫瑰,向暖懷里抱著的也是。
那是她母親最喜歡的花,還能是誰送的呢?
是向平淵!
向平淵每年都記得來送花,向暖不知道這個男人如今還記得這些是為什么,只是眼睛有點發澀。
輕輕地將自己懷里那束也放在了那束白玫瑰旁邊,然后收著大衣坐在了旁邊。
這個女人走了太多年,以至于她現在記得更清楚的,只剩下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乳腺癌,查出來的時候便已經晚了。
她走的那樣急,急到小向暖好一陣子都無法再開口說話。
像是不真實的,她母親明明一直好好地,怎么突然就沒了呢?
那時候小小的她,固執又倔強的認為她母親只是出去旅行了,直到有一天向平淵領了個女人回家,那個女人便是周諾。
周諾開始是很客氣,很溫柔的。
向暖還記得自己曾經做過的蠢事,不斷的惹向平淵跟周諾不開心,甚至把他們的床上灑滿了臟水。
可是她終究是輸了!周諾用她的耐心贏得了向平淵的立場。
而她,不僅沒了母親,也把自己的父親,拱手送人。
不知道怎么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她抱著自己趴在膝蓋上,默默地流著眼淚。
冷風那么冷,滾燙的眼淚一冒出來便涼的讓人覺得臉疼,可是她輕輕用食指一側擦了有擦,然后又有新的眼淚流出來,幾次之后她便不管了。
只是轉頭去看了眼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墓地偶爾三三兩兩的人過來,她不管不顧的坐在那里抱著自己,直到大中午才離開。
她的車從墓地一離開,便由大晴天變成了陰天。
黑壓壓的云彩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最后將她頭頂的一小塊晴天也給遮住了。
向勵給她打電話問她幾點回家,她車子剛好回了城里,便道:“晚飯前!”
“你倒是真會挑時候,大年夜家里沒有用人在,媽又病著,你讓我們吃外賣嗎?”
“那就直接定酒店啊!”
難道要她煮?她又不是保姆!
向暖冷漠的,幾乎不近人情。
“你早點回來吧!在外面跟個流浪狗似地以為很好看啊!”
向勵說完便掛了電話,煩躁的在自己的床上躺下。
向暖也是煩,沒有在晚飯前回去,早了一個小時。
她跟向平淵在廚房里煮飯,向勵便總是進來出去的,一趟趟的,一會兒拿這個吃的,一會兒拿那個吃的,還嫌棄向暖切的菜難看,向暖有點忍不了他,便冷冷的看他一眼,他便又低著頭出去了。
向勵終于不再去廚房以后,向平淵才開口:“你回來過年跟霍澈商議過嗎?”
向平淵不太高興,雖然聲音很溫糯,但是眼皮子低下是帶著嫌棄的。
“我干嘛要跟他商議?”
向暖冷漠的問他。
“我看你們倆這陣子關系挺不錯的,怎么吵架了嗎?”
向平淵端詳了一眼自己哭喪著臉的女兒問道。
“沒有吵架,也沒有不錯,我們不可能的,您別想了!”
向暖心里很清楚向平淵的想法,向平淵就想讓她給向家找個靠山而已。
可是霍家哪里那么好靠啊?
“你這叫什么話?你要是能嫁給他還能委屈了你?我看他比那個溫之河強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你們倆已經舉行婚禮了,你就不能主動點?”
向平淵總覺得他這個女兒太難相處,也是難得有機會這么說她幾句。
“主動?像是向晴那樣嗎?”
向暖轉眼看他,將切好的醬牛肉收到盤子里擺好。
“你怎么好好地又說起向晴來?”
向平淵說著便往外瞅了眼,生怕讓周諾聽到了。
“你不是這個意思嗎?”
向暖知道他不想提向晴的原因,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讓他順心了,既然她不順心,她干嘛還要顧著別人的感受?
向暖知道自己脾氣不好,也是很早之前她跟向平淵吵架過后,一直到現在,別人說她脾氣好她都覺得好笑。
“你要是有向晴的聰明我也不用苦惱了,為什么她就能看出霍澈才是良人,而你卻不能?一個女人嫁的好有多重要你知道嗎?”
向平淵問她。
“在你看來嫁入豪門是嫁得好,在我看來,婚姻沒有好的!”
向暖跟他說完便轉身去調餡子,準備包餃子。
“我知道你怪我,但是你難道就那么希望你父親孤老終生?”
“您就那么怕孤老終生?所以在我母親死了沒幾天您就把別的女人帶回來,還讓那女人睡我母親睡的床?”
向暖生氣了,將筷子隨便往餡子里一插,質問他。
廚房里突然就變的死寂,向平淵生氣的轉頭就走了出去。
向暖便一個人在廚房里流了眼淚,不過這次沒過多久,她就用力的擦掉。
眼淚總是滾燙的,但是也燙不死人,她倔強的不愿意在這個家里再留一滴眼淚。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就又開始拿起筷子來攪拌肉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