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在自己的公寓里了,只是一顆心還在突突的跳著,真疼。
如果喝點酒,或者她膽子會大點,就留下了吧!
可是她那時候突然清醒的厲害,一把推開他就逃了!
當時自己那樣子,肯定蠢的可怕,會不會嚇到他?
第二天清晨六點不到,她已經穿戴整齊背著包出了門。
上午如思去她公司找她,聽她說昨晚的事情,忍不住嘲笑起來。
“你可真夠廢的,你不知道女人沒有愛情會老的比較快嗎?你可別年紀輕輕的,把自己過成七老八十的氣質來。”
如思是真的很懷疑,眼前這女人是不是廢了啊?
向暖無奈的嘆了聲,拿起桌上的煙便點了根:“你不覺的我們發展太快嗎?”
“快?哪里快了?我跟徐毅成都要生小孩了,你們倆還連睡都沒睡過,這都一年多了好嗎?”
如思忍不住瞅她一眼,覺得這女人,真是在那種事上拖習慣了。
“你在這種事上真的別太冷靜了,你跟溫之河的教訓不夠慘痛嗎?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動物,你想霍澈也被你撩的受不了然后去找別的女人?”
如思問她。
向暖心想,他們倆,應該是他在撩她吧?
“當然,溫之河那個渣男之所以跟那個胡小糖睡了其實跟你沒什么關系,主要是胡小糖那狐貍精一直勾引他,我就是覺得,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既然合得來,彼此有好感,睡了就睡了嘛!何況你不是早就動心了?霍總這個人,你不是說他人品好的沒話說嗎?而且又出手闊綽,臉好,身材也好,說真的老向,我最近有種你會孤老終生的感覺,這么好的男人你都沒興趣的話,你真是——你想你如果這輩子結不了婚,你想不想要個孩子?”
如思越說越來勁,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向暖,拋出一個又一個致命的問題。
向暖被她幾句話問的木若呆雞。
要孩子?
她連自己都沒交代出去,要什么孩子?
“你想想,你要是懷了霍總的孩子,以你們倆的聰明才智,高顏值,這孩子得是什么樣子啊?簡直天仙下凡好伐,而且咱們都要三十了,該想的趕緊的辦吧!”
如思越說越來勁。
不知道怎么的,向暖覺得她的話是天方夜譚,但是又,好像很現實!
“你該給自己點這方面的壓力了,就算將來你們倆成不了,但是你最起碼爭個孩子啊,到老了也有人照顧照顧你,你說是吧?”
如思看她臉上沒什么表情,以為自己白說了,趕緊的又多說了幾句,挑挑眉,提醒她那是占便宜呢。
戚閆卻是無奈的嘆了聲:“為什么你突然說到孩子?你真要跟徐毅成生孩子?”
如思突然如吃屎一樣尷尬的看著她。
“所以你們倆,打算結婚了?”
剛剛還言辭犀利的如思,突然間就結巴了。
“如果你們倆結婚,我不要當伴娘。”
向暖突然又說了句。
“為什么?”
如思不高興了,她結婚向暖不當伴娘,誰當?她就這么個好姐妹。
“都一把年紀了還要去給你當伴娘,這事我們提前說好了啊,我可以當你娘家人。”
向暖已經想了很久了,自從如思跟徐毅成在一起,向暖就有種他們隨時會結婚的預感,她是很祝福的,但是,她不想當伴娘。
印象里那些伴娘都挺年輕的,而且都比較活潑,而她……
精神上就是一個老女人!
她的人生,就是工作,工作啊!
向暖突然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乏味的女人,不由自主的就想到昨天,在機場見到他的那一眼,她當時心差點跳出來。
他竟然就在那里等她,他一抬起眼來,她就有種心里開了花的感覺,他看她的眼神又柔又暖。
可是一切還是來的太快,她原本以為他們會像是普通的情侶那樣,一步步的,從牽手到擁抱再到別的,然后昨天他突然就把她推倒在床上。
她是真的按部就班習慣了!
向暖想起來昨晚的事情,有點喘不過氣來,便拿起桌上的煙盒抖出一根點燃。
如思一雙雪亮的大眼睛看著她點煙,又問她:“你是不是再也沒敢再霍總面前抽根煙?”
向暖聽著,摸了下自己的唇角,想了想,好像是不怎么在他面前抽煙了。
“以后你會因為他而戒煙你信不信?”
如思直勾勾的盯著她問。
向暖想了想,笑了笑:“不信!”
她干嘛要為了別人戒煙,生活壓力這么大,她就這點放松的消遣了。
“不信我們打個賭,如果你以后為他戒煙了,那你就得給我當伴娘。”
如思突然又嘿嘿笑起來,覺得向暖這個伴娘是當定了。
“我就怕你等不了那么久!”
向暖也笑,也是胸有成竹。
如思……
“你還真別那么自信,指不定明天你就得為他戒煙,指不定啊,明天你就被他綁到民政局去領證了!”
“不可能!”
向暖突然心里就舒服了很多,其實不談感情的時候,萬事大吉。
只是她沒想到,不久,霍澈就打電話給她了。
早上怕見到他,特意早早的跑了出來,現在看到他的電話進來,說不出的心虛。
如思挑了挑眉,然后忍著笑等待著。
向暖看了她一眼,知道如思喜歡看她跟霍澈說話時候那種緊張的樣子,但是她也沒打算示弱,便接了起來。
“喂?”
戚閆接起電話的時候,臉已經有點發燙了。
如思更是抿著嘴笑著,掏出自己的手機,舉著眼前像是在看朋友圈,還故意把手機轉向向暖那邊讓她看到自己的朋友圈,向暖其實還是有點擔心,不過也懶得管她了。
如思果然拍了向暖打電話時候的照片,還發到了朋友圈里。
“哎呦!這位臉色透粉的大齡單身女青年不知道在跟哪個野男人通電話這么心慌哦!”
“中午一起吃飯,我去接你?”
“中午啊,我跟如思在一塊呢!”
向暖不愿意去跟他單獨一起吃飯是真的,昨晚他們好像算是不歡而散?
“那叫她一起吧,我叫毅成。”
霍澈聽后又說了句,雖然他想跟向暖單獨一起吃飯,但是以后單獨一起吃飯的時候多著呢。
向暖沒辦法拒絕了,便答應了下來。
掛了電話后向暖的手機上便有兩條微信傳進來,都是張巧玉。
“小嫂嫂你跟什么人通電話臉那么紅啊?”
“小嫂嫂你可不要背叛我哥呀,他老大不小好不容易有個女人喜歡,怪不容易的。”
向暖不自覺的眉心蹙了蹙,眼眸不可察覺的看了眼如思,便又低眸將朋友圈打開,然后……
果然!
向暖放下手機,抽了口煙,不太爽的看著對面的女人。
如思抱著手機在椅子里回復朋友圈呢,感覺到有道不善的眼神朝自己射過來,下意識的抬了抬眼,然后又嘿嘿笑起來。
沒兩分鐘徐毅成的手機號就打到了如思手機上,如思接起:“干嘛?”
如思跟徐毅成通電話的時候,倒是很有種女王在上的感覺。
向暖不自覺的被吸引,好奇的看下去。
“吃飯呀!你不知道我一向應酬很多的嗎?好吧!勉強答應你!”
如思聲音雖然兇巴巴的,但是嘴角早已經揚了起來。
掛了電話后,如思又對著向暖笑:“徐總說一塊吃飯。”
“是霍總要一塊吃飯!”
向暖糾正。
如思便笑起來:“那我更賺啦,還能看免費的偶像劇呢說不準。”
“你自己整天拍,還沒拍夠啊?”
“拍什么拍啊,最近吻戲都借位了!”
如思覺得,這真是太沒趣的事情了,但是某人有要求,她能怎么辦?
只是如果粉絲看出來,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子。
兩個人閑來無聊便先去了酒店,如思直接要了菜單點菜,點完后問向暖:“你要不要幫霍總點?”
“不要吧?”
向暖下意識的就拒絕了!
如思把菜單一放,很失望的看著她:“都交往了,還不要吧?”
如思學著向暖的口氣說了那聲不要吧,把向暖搞的有點不自在,旁邊服務生站著那里,靜靜地聽著也不打擾。
“我也不知道他喜歡吃什么啊!”
向暖又推辭了一句。
她真沒有替別人點東西的習慣,唯一幫過忙的就兩個人,如思,還有溫之河。
如思嘆了聲:“那就算了,反正也夠吃!”
如思真想給向暖兩拳,如果向暖是個布偶。
不過向暖是個大活人啊,將近三十年不變的生活規律,她怎么可能一下子為了誰改變呢?
如思沒勉強她:“就先這樣吧!給我們開瓶好酒,聽說霍總在這存了幾瓶哦!”
服務生微微笑著,很得體:“霍總吩咐過了,小霍太跟如思小姐要的,都得給最好的。”
如思聽完這話倒是很受用,忍不住沖他笑了笑。
向暖就覺得不太對勁,她很久不來這里吃飯,差點忘了這里的人都還這么稱呼她。
霍澈跟徐毅成到的時候,向暖正在倒酒。
霍澈一推開門就看到她筆直的站在那里,溫柔的眸光專注的盯著酒杯里的酒液。
向暖聽到開門聲條件反射的抬了抬眼,便不期然的撞見了他早已經準備好的眸光里。
霍澈唇角上揚:“我們小霍太倒酒都這么美!”
如思差點噴笑出來。
向暖一慌,那杯酒就被她倒了出來。
徐毅成坐在了如思旁邊,瞅著那杯酒說了聲:“就把那杯酒賞給霍總喝吧,大概小霍太倒的毒藥他也是能喝下去的。”
向暖……
“我喝就我喝了!”
霍澈走過去,抬手就要去端酒杯。
“不要,這杯還沒倒,分開就是了!”
向暖立即放下酒瓶,將酒杯拿起來,倒進另一只杯子里一些,這會兒她倒是穩穩當當的,只是因為他靠的太近,所以還是心緒難安。
向暖把酒杯里倒的酒都一樣多,這才滿意了,抬眼看他還站著便淡淡的問了句:“怎么還不坐下?”
“等你呢!”
霍澈依舊笑吟吟的。
向暖被他笑的六神無主,斂了斂眼睫,先坐了下來。
不過霍澈卻沒坐下,而是將一只白色的盒子放在她眼前的桌上。
連如思跟徐毅成都好奇的盯著那個盒子,向暖更是眨了眨眼,然后仰頭看他:“什么?”
“打開就知道了!”
霍澈微笑著提示她。
向暖完全忘記昨晚他說要送自己一副耳環的事情,直到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打開那個小盒子,里面一對漂亮的鉆石耳環閃閃發光的展示著,她的心不經意的漏跳了一拍。
如思稍微揚了揚下巴,對那對耳環頗為感興趣。
“莫非這就是前陣子在網上鬧的沸沸揚揚的那副耳環?我記得它好像是國際知名設計師近幾年最好的靈感之作,命題為尋愛。”
如思疑惑的問道。
霍澈從里面拿出一枚,把向暖的長發勾到另一邊,露出她透粉的耳沿來,低喃著:“沒錯!”
如思不再說話了,只是看好戲似地,靜靜地看著向暖臉紅脖子粗。
徐毅成低了低頭,總覺得霍總這是在他們面前秀恩愛呢,不得勁。
霍澈卻不覺的有什么,他要送她一點小禮物,不在乎什么人在場,重要的是,她身上終于有了他給的東西。
向暖稍微抬了抬眼,看到對面兩個人一個看好戲似地曖昧的眼神,一個低垂著的眼眉,便伸出手去:“我自己來!”
“別動!”
霍澈低沉的嗓音提醒了一句,然后將那個耳環戴在了她的耳朵上,又拿起另一個。
“你都不拒絕一下的哦?還要自己來?太不矜持了你!”
那個上午還怨她太矜持的人,現在竟然說她不矜持?
她不是不矜持,而是對旁邊這個人,不太會拒絕而已。
向暖不知道怎么的,一直提著一口氣,眼角余光滿滿的都是他專注的給她戴耳環的時候專注的模樣,她聽著自己的心跳,又像是昨晚那樣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
“還不錯!”
霍澈給她戴好后左右看了看,她的肌膚是那種很薄的類型,真的是白里透紅,如嬰兒般的美妙,這會兒不僅兩個耳垂,她整個人都像是剝了殼的雞蛋那么讓人愛不釋手。
他多看了幾眼,便覺得有點不受控。
向暖看他一眼:“坐下了!”
她聲音雖然低,霍澈卻拉開椅子坐在了她身邊。
徐毅成嘆了聲:“以后你要送禮物就送禮物,就不能在只有你們兩個人的時候?”
“我這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霍澈忍不住反問了句。
“你倒是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好歹顧忌下收你禮物的人的心情吧?”
徐毅成又提示。
霍澈這才又轉眼看她,然后輕笑了聲。
突然間雅間里就沉默下來,向暖低著頭一會兒,總覺得自己兩只耳垂上像是掛著千金重的東西。
如思悄悄給她發微信,當然旁邊的徐毅成其實能看得到的。
“這幅耳環的設計者送了這幅耳環一句詩,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向暖聽著手機響就有預感是如思發來的,看了如思一眼然后又看手機,看到那條微信的時候她的心像是被燙了一下,不自覺的轉眼看旁邊的人。
服務生來上菜,她還在吶吶的看著他。
一對耳環,還要有這樣深厚的寓意嗎?
“要不,挑個好日子,一起去領證?”
飯吃到一半,徐毅成突然提議。
“咳咳!咳咳!”
如思一口飯沒吃好差點被嗆死,不敢置信的看向她旁邊的人,忍不住吼了句:“誰答應要跟你結婚了?”
徐毅成……
向暖……
“所以你根本沒有求婚成功?”
霍澈戲謔的問了聲。
徐毅成煩悶的癟了癟嘴:“是啊,這個女人也不好搞。”
向暖不說話,只是疑惑,她以為他們要結婚了呢,原來如思還沒答應。
霍澈突然就笑了起來,胸膛起起伏伏的。
向暖轉眼看他,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笑的這么開心,不過他明朗的模樣,倒是真的讓人移不開眼呢。
如思也是窘迫的厲害,抵著眸子抿了點酒,對他小聲嘀咕:“這種事我們回家關起門來再說就是!”
回到家關起門?
霍總臉上的笑意突然沒了。
人家都能回到家關起門來,而他們倆,竟然還只是鄰居?
霍澈甚至想,立即就讓她搬到他那邊去,或者他搬回去,那原本就是他的房子,只是再想想昨晚,真是怕嚇著她。
不過他們這個年紀,她還會被嚇著嗎?
還是,只是一時無法接受跟另外的男人在一起?
他記得以前,她是有在溫之河房子里住的,為什么她不能在他那邊?
霍澈這頓飯吃的不甚開心,吃完飯向暖接了個電話便以工作為由溜了。
徐毅成跟如思下午沒事,便陪著霍澈喝茶,如思忍不住問他:“霍總,你有沒有想過強硬一點?像是老向這種女人,就是需要你先動手啊!”
霍澈……
徐毅成笑了笑,對旁邊的女人一點辦法也沒有,這女人,真是什么都敢說,也不怕害了自己姐妹。
“你們什么時候去民政局?”
而霍澈,此時竟然只關心這一個問題了。
如思不解的看著他,突然啞口無言。
徐毅成也看向如思:“對啊,我們什么時候去民政局?”
“去,去什么民政局啊?我簽約的時候,合同里有注明合同期內不準結婚的。”
如思突然結巴。
“可是我不愿意再等了!”
霍澈低著頭說了一句,然后便起身走了。
徐毅成跟如思傻眼的看著門口,如思低喃了一聲:“他剛剛說他不想再等什么?”
“他想跟向暖結婚。”
“所以民政局的意思是,他想跟老向領證?”
如思問。
徐毅成沒再說話,只是抬了抬眼皮子表示她的想法是對的。
也的確,他想要名正言順的跟她好了,而不是這樣整天牽腸掛肚著。
晚上六七點,她正打算跟她同事去吃飯,接到向平淵的電話,向平淵的口吻比較沉重,“你回來一趟,家里有人找你!”
向暖聽的怔怔的,直到同事們從辦公室出來,看她在通電話,用手勢跟表情問她走不走,向暖掛了電話微笑著回:“你們去吧,我今晚有點事。”
“哎呀,美女就是事情多,那我們去,改天你得請回來啊!”
同事們開著玩笑走了,向暖也要走,溫之河也從里面出來,跟上她:“有麻煩?”
向暖低著頭走著:“也不是什么麻煩,我爸說家里有人找我。”
“有人找你去了向家找?”
溫之河眉頭微皺,兩個人從樓梯走的,便一路聊著。
“是啊!我也奇怪!”
向暖嘀咕著,便想,是什么人會找到她家里去啊?她也沒什么朋友,如果是熟悉的人應該都知道她跟家里不愉快的。
“有事就給我打電話,二十四小時待命。”
下了樓后溫之河提醒她。
向暖點點頭,溫之河便揮揮手雙手插兜走了。
向暖遠遠地看著他的背影,心里覺得,他可能是走出來了,心里放松了些,又扭頭去了停車場那邊取車。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向家等待她的,竟然是那么一場。
如果古代有成箱成箱的聘禮,那么現在,也是真的有成堆成堆的聘禮。
那大盒小盒的在他們家筆趣閣廳里堆了無數。
向勵先看到她,冷冷的瞅了她一眼,便起身上樓去了。
向暖把眼神從他的背影看向沙發那邊,向平淵跟……
霍澈?
霍澈?
向暖反應過來,有點不敢置信的走過去:“怎么回事?你帶來這么多東西?”
霍澈看到她,便也站了起來,對她笑的極為好看:“是啊!提親不都是這樣嗎?給岳父岳母準備好禮品,再給你準備好聘禮。”
“誰說的?要女方答應了才能送的。”
向暖忍不住跟他辯解。
“阿暖!”
向平淵坐在沙發那里叫了她一聲,制止她這么沒有禮貌的跟霍澈辯論。
可是……
她怎么忍得住?
這突如其來的。
“先坐下再說!”
向平淵又放輕了聲音吩咐了句。
向暖不情愿的坐在了邊上,霍澈也又坐了回去,低沉的嗓音里透著溫柔:“剛剛我就跟你爸說你肯定會不高興,他還不信。”
他像是一點都不生氣,相反,好像挺高興的。
向暖傻眼的看著他,剛剛進來的時候她就覺得像是被人敲了一棍子在后脖子上,現在,根本就是如遭雷劈。
霍總還真是會給人驚喜啊!
她就說,會什么人找到她家里來嘛!
周諾從廚房那邊走出來,看著向暖來了,雖然心有不甘,卻也為了兒子又露出笑意來:“阿暖回來了呀!”
向暖對她這聲阿暖實在是不習慣,但是現在霍澈突然來提親已經夠讓她頭疼,她便沒說什么。
“廚房在準備你愛吃的菜,你爸爸親自交代的,等會兒你可得多吃點。”
周諾坐在向平淵身邊,慈愛的嘴臉看著向暖低聲叮囑著。
“嗯!”
向暖心不在焉的答應了一聲,然后轉眼又看斜對面坐著的人,她實在是煩:“你跟我來一下!”
她站了起來,不似是以往見他時那么慌張,反倒是有些冷智。
周諾跟向平淵有點擔心的看著她,向平淵又叮囑了一聲:“阿暖,霍總來了就是筆趣閣,你們的婚事……”
“我們的婚事我們自己說了算!”
向暖冷冷的回應了他,便背著包上樓去了。
“我先失陪!”
霍澈便跟她上了樓。
然后第一次進了她的閨房。
一個不大的房間,因為窗戶很小,在這樣的夜晚,顯得格外的,像個小倉庫。
只是里面東西又不是很多。
她那張粉色的床還是小時候她母親活著的時候買的,一米五寬。
上面的漆已經掉了些,但是看得出來她用的很在意。
霍澈看了一圈,是她突然從那個小窗口轉過身來,他才回過神,被她那不高興的一眼給嚇了一跳:“很生氣?”
“你說呢?”
向暖氣呼呼的問他,心想你還知道我會生氣?
霍澈嘿嘿一笑,走到她面前便把她抱住:“我們婚禮的時候也沒給你什么聘禮,就當補上了!”
向暖只覺得周遭都暖烘烘的,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就那么讓他抱著。
“我覺得我們需要一個很正式的儀式,那時候想跟你舉行婚禮是一時沖動,什么都沒給你,向暖,我知道自己很差勁。”
他的下巴擱置在她的頸窩里,就那么靜靜地說著。
向暖默默地聽著,心里煩亂的很。
不知道怎么的,他這樣柔情蜜意的,搞的他們好像已經在一起很久了,可是他們明明沒有啊!
“那晚是我沖動了,我道歉,你別再生氣了好不好?”
他哄著,氣息里都變的溫溫軟軟的。
“那今天呢?突然就來提什么親,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是你不知道我跟家里關系不好?”
向暖稍微側了側臉,眼角余光看著他盡情的數落。
似乎他越是姿態放得低,她倒是越兇了!
持寵而嬌?
“我要是不這么做,你永遠也不當回事!”
霍澈終于認真起來,漆黑的眸子睨著她翹密的長睫。
向暖聽后條件反射的抬起眼去看他,心里一顫。
“不管我說多少次,你永遠也不打算跟我邁出那一步,可是我需要我們的關系確定下來,向暖,如果你心里沒有別人了,是不是也認真考慮考慮我的提議,往后余生,我都不會再多看別的女人一眼。”
他握住她的肩膀,聲音越發的低沉。
向暖卻是聽的有點暈。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向暖不知道怎么的就嘟囔出那一句,之后自己也嚇一跳,不自覺的抬手捂了捂自己的嘴,抬眼看著他:“我剛剛沒說話吧?”
“有的!”
霍澈眼巴巴瞅著她,忍不住又笑起來。
向暖……
天啊,她跟他熟到可以這么說話了嗎?
她干嘛像個恃寵而驕的小女友?
她前不久才被一個男人給帶了綠帽子,民政局被放鴿子啊,奇恥大辱啊!
她怎么會這么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向暖幾次抬眼看他,最終又心虛的低了頭,離開他,又看著窗外昏暗的燈光:“反正你不該不跟我商量一聲就來提什么親,你當我們活在古代啊?”
“可是我打聽過,我們這邊的習俗便是這樣了!”
霍澈走過去,也不碰她,跟她分別靠在一個窗欞旁。
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的燈具太老舊了,她看著他的周遭都是帶著那種昏黃的光暈的。
房間里安靜了幾分鐘,向暖低著頭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只是心里一陣陣的煩悶,也不只是生氣,好像心里還有個地方,被人無端端的給占領了。
“去領證吧!”
過了會兒,霍澈稍稍靠近,又低聲求她。
向暖一側身,依舊皺著眉頭:“領什么證啊?”
“去吧!”
霍澈繼續勸她。
向暖煩躁的低著頭,心情越來越差:“不想去!”
“去吧,我保證你不會后悔的!”
霍澈又從她身后抱住她,這一次,他確定,他一定要哄得她忘了自己是誰,乖乖的去跟他把證領了。
向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泄的氣,最后被他哄的七葷八素的沒再跟他爭執了。
晚一點,家里的阿姨來敲門:“大小姐,晚飯準備好了!”
霍澈在她床沿坐著看她小時候的照片,聽到那聲后忍不住笑了笑:“大小姐?”
“怎么了?大少爺!”
向暖靠在墻邊看了他會兒,這會兒終于舍得收心。
霍澈笑了笑,把相冊放在一旁,說道:“吃完飯我要把這相冊帶走。”
“憑什么?”
向暖吃驚,沒見過這么不講理的,竟然看一看別人的東西就要把別人的東西帶走。
“以后放在我們家里,方便隨時翻看!”
霍澈起身,雙手放到褲子口袋里,笑笑看著她。
向暖……
我們家?
隨時翻看?
說的好像他們已經是一家了一樣。
向暖覺得自己算是昏了頭了,怎么就被他這么牽著鼻子走了呢?
吃飯的時候向勵不情愿的從樓上下來,也不說話,端著飯吃自己的。
周諾給他使了幾次眼色他都沒理。
“公司辦的怎么樣?”
向暖倒是問了他一句。
向勵……
“什么公司?”
周諾跟向平淵都很好奇的看著向勵。
“你什么意思啊?爸媽面前說這些?真把自己當大姐了?”
向勵不高興的質問她。
向暖……
“像是你這種脾氣的創業者,是沒有前途的。”
霍澈只極淡的一聲,手下在幫向暖夾菜。
向勵立即就猶如被人掐住了喉嚨,安靜下來。
向暖也弄明白了,他這是還沒跟父母說呢。
不過她也懶得管,便低頭吃飯了。
只是周諾心里煩躁起來,向勵的心思不在公司她是知道的,可是向暖馬上就要跟霍澈領證了,他們倆一領證,向家就算是有救了啊。
只要向暖能拴住霍澈,那向家以后再回到前幾年那樣風生水起的時候,是很容易的。
周諾擔心的就是,她那傻兒子不知道向氏多寶貴。
“聘禮也下了,接下來你們倆要領證的事情我們當父母的就不干涉了,不過也希望你們能早點把證件領下來。”
向平淵舉了舉酒杯,也是慈父的模樣。
向暖眼睫一直斂著,直到此刻也沒抬起來。
“有您二位的支持,我想會很快的!”
霍澈說著,也舉了舉酒杯。
向勵便忍不住笑了聲,又看向對面坐著的女人,心想,前陣子不是還跟我說不可能嗎?虛偽!
吃過晚飯后下起小雨,周諾便提議:“要不你們倆就住在家里吧,萬一待會兒雨大了被困在路上我們也擔心。”
她做足了一個好母親的樣子,向暖卻是心里炸毛,倒不是因為周諾那樣子讓她覺得假,她早習慣了,她不能接受的是要跟霍澈躺在那張單人床上。
“不會的!我們走吧!”
向暖下意識的背了背包,然后看向霍澈。
霍澈笑了笑,低了低頭,很是謙虛:“雖然我也很想留下,不過,還是以后有機會吧!”
如今,他是真的不敢得罪向暖的。
于是,十點剛過,他便跟向暖各自開車前后出了向家,往城中心的公寓去了。
向暖路上打開了車窗,因為雨不大,所以她便點了根煙,看著前面那輛車,猶如做夢。
霍澈先停好車,撐了傘去接她。
向暖打開車門一抬頭,便一把傘已經撐在自己頭頂,當然,他也在面前。
向暖跳出來,笑了笑:“你會永遠這么好嗎?”
好到讓人覺得,不過是一場夢。
“會!”
霍澈很確定。
向暖沒說話,心里想著,或者,自己該好好考慮考慮了?
如果一定要嫁人,是不是眼前這個男人,是此時最合適的呢?
而且自己也……
傾心與他!
兩個人撐著傘往里走,難得的走了樓梯,向暖今天穿的高跟鞋不算高,走起來很舒服,霍澈一如既往的高定制皮鞋,一直優雅的走在她身側。
“徐總是不是回來了?”
向暖走到六樓的時候突然稍微回首看他一眼,問道。
霍澈眼眸半瞇,微微一笑,將她攔在護欄處,手輕輕地搭在上面,望著她說了句:“嗯!是回來了,不過如思那棟房子已經賣了。”
“賣了?”
向暖怔了怔。
“嗯!有個買家出了比較合適的價格,她就毫不猶豫的賣掉了!”
向暖不可思議的眨了眨眼,心想那女人把那棟房子賣掉了?竟然都沒跟她說一聲,她得回去打個電話,好好地跟如思算算賬,不過她剛直起腰要走,卻發現路還被擋著。
他就在昏暗的燈光下,狹窄的樓梯拐角,將她困在眼前。
“我是買家!”
霍澈還是笑著,聲音依舊平靜。
向暖……
“如果你要繼續住在那里,那我只能搬過去與你同住了!”
“為什么?”
“為什么?你說為什么呢?小霍太!”
他索性另一只手也放在她身側的護欄上,傾斜著身子與她齊眉。
四目相視,向暖覺得心下一緊,隨即便別開了臉:“你別鬧!”
霍澈心情不錯,只是看她那樣子,忍不住再逗逗她:“小霍太,我很認真的。”
向暖沒辦法再抬起眼來看他,因為他突然抵著她的額頭,從外面剛回來,兩個人額上都有點涼意,不過很快便被暖意給取代了。
她有點不適應,難為情的問他:“你,你能不能別總這樣?”
“哪樣?”
霍澈問她,清冽的氣息在她鼻尖縈繞。
“就是,別總靠的這么近!”
霍澈又笑了笑,然后稍稍離開她,卻不忘到她耳邊低喃:“我等很久了!”
向暖疑惑的眼睫動了動,只聽著他又在耳邊說道:“你還欠我一個新婚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