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澈打了個電話:“幫我查一下向暖公司最近的情況。”
他從不愿意去主動查她的事情,因為他覺得他們之間真的沒必要,有什么直接問對方就好了,但是現在,他突然變更了主意。
公司里,溫之河說:“要是這陣子清閑,咱們索性放個假如何?正好很久沒出去旅行了,咱們來個全員大遷移,出去玩一陣子。”
職員都在,大家一聽這個倒是很感興趣,但是要玩一陣子也要錢啊,而他們現在又沒工作,那錢從哪里來?
所以大家也不敢亂沖動,就看向暖:“現在的狀況還是算了,不過可以放假一陣子。”
她說話的口吻總是很平淡,讓人感覺不到她有什么情緒起伏,這一點,溫之河今天其實也一樣。
放假休息一陣倒是也可,上個季度其實他們挺忙的,大家都想喘口氣。
但是就怕這假期放著,是遙遙無期。
“有事我們就保持通訊聯絡吧。”
向暖說了兩句便站了起來,有點來去匆匆。
“河哥,暖姐沒事吧?”
大概是因為是女孩子的關系,叢容很敏感。
“她能挺得過去,我們應該也沒問題?”
溫之河輕描淡寫的問大家,這個大家庭能不能撐得過去這段低迷的時候?
結局竟然是肯定的,這些年輕人竟然鄭重的答應了他。
溫之河只是擔心向暖壓抑太久會生病,他們從底層做起,都很習慣把情緒壓抑在內心深處,但他真怕向暖會哪一天撐不過去了,那位霍老板似乎讓她很為難。
晚上霍澈應酬完回去的時候看到向暖在沙發里抱著杯水發呆,走過去后便輕輕坐在她身邊也沒吭聲,許久,向暖才發現他,下意識的問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霍澈笑了笑:“剛剛!”
向暖看了他兩眼便將眼睫垂下,然后又繼續發呆。
霍澈將她手里的水杯拿走,自己喝了兩口,水都涼了。
“在想什么?”
霍澈問她。
“如果公司在這里經營不下去,我們是不是可以換個城市繼續?”
向暖突然問了一聲,問出來后才詫異自己問錯人,不自覺的就看著他,已經來不及掩飾,索性就明目張膽的與他對視著。
霍澈半瞇著鳳眸:“你想走?”
“不!我只是在想工作的事。”
向暖很堅定的回他。
“換個城市繼續經營你們的公司,這就是你想的解決辦法?”
霍澈又問她一句,將水杯放在茶幾上,一只手搭在她背后,一只手拉著她的手,手指捏著她戴著戒指那只手。
向暖垂著眸看著他捏的地方,有點疼了,但是她還是只能告訴他:“是!”
“公司跟我,你選公司?”
霍澈又問她。
“我兩個都要!”
向暖眼睫動了動,幾秒種后仰首望著他說起。
霍澈便也直直的看著她,兩個都要?這貪心的女人!
“那就留下來,你剛創業的時候有多難,現在又有多難?就當成是一種磨練。”
“你都知道了?”
說道這里,向暖總算回味過來。
“小暖,我可以幫你,為什么你總記不住?”
他握著她的手問她。
他可以幫她?
是啊!
他可以幫她的。
“我只是怕你幫不過來!”
許久,向暖回他。
他難得叫她一聲小暖,叫的她心里濕漉漉的,但是他可以嗎?為了她跟霍家撕破臉,他自己壓力也大,他們之間,一個人來承受那些壓力就好了,她不希望兩個人都累,那在一起還有什么意義呢?
一個人不是更自在?
所以他們之間,一定要有個人是幸福的。
“在霍家,縱使他們不情愿,但是最后拿主意的,還只能是我,除非我父親想要公司到別人手里,否則,他們都不能拿我怎么樣,明白嗎?”
霍澈低沉的嗓音給她解釋著。
向暖靜靜地聽著,不自覺的心里就有些悶悶地。
“我一直在等你跟我開口,不管是向勵的事情,還是你公司的事情,但是你接了溫之河的電話便立即去公司找他,一個字都不跟我提,還有向勵的事情,你去找吳秋曼,找我父親,卻唯獨不愿意跟我提,你不會不知道我才是那個肯不需要回報就幫你的人。”
他太嚴肅,太認真,以至于聽他說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是在一個深淵里。
“不需要任何回報嗎?”
向暖忍不住嬌嗔的看他一眼。
霍澈突然就笑了笑,不過眉眼間可見的嚴肅:“當然還是要一點甜頭的。”
他拉著她的手,像是要將她的手拉到他身上去。
向暖沉吟了聲:“霍澈,我給你添了太多麻煩了!”
“我要跟你度過余生,便坐好了承受所有麻煩的準備,相信我好嗎?”
向暖望著他,遲遲的說不出話來。
“或者我該求你,依賴我些行不行?別再做個什么事都自己承擔的女強人,即便你在外面再怎么要強,可是到了家里,我就是你的依靠,是你可以靠著肩膀去抱怨,去生氣的那個人。”
他看著她,看的她淚眼朦朧。
向暖不想哭,她想笑,可是沒有笑到好處,她只能到他懷里去,讓他別看到自己這么蠢的樣子,嗓子卻不自覺的沙啞了:“霍澈,我不想這樣!”
不想做個沒用的,什么事情都要交給你去解決的沒用的女人。
可是最近,她越來越發現她沒辦法。
孔玉林是他幫忙弄走的,霍家是他幫她出氣的,向家那邊也是他一直站在她身后替她做主,自從兩個人結婚后,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沒用,她特別討厭這樣的自己。
她不想依靠嗎?
只是這些年見多了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才會有了那種,只有靠自己才能屹立不倒的信念。
而這種信念一旦樹立,是很難再改變的。
腦海里突然閃現過那一幕,他抓著霍星讓那位余少爺道歉的畫面,他現在說讓她依靠,可是他知道未來他還能不能做到這一點嗎?
其實不然!
誰都不知道未來還會發生什么!
“還想要生寶寶嗎?”
霍澈突然低頭問她一句。
向暖聽后不自覺的抬起眼來與他對視,只見他的眼角帶著笑,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將她橫抱了起來便走。
有那么一刻,向暖心跳如雷。
之前一提到寶寶,他總是興致不高,但是這次,他竟然主動提起。
向暖覺得,那晚第一次也沒有這么緊張的,就連后來,每一次,她都不曾這么緊張過,心里怕的要死。
好像他們不是要生小孩,而是要上戰場,這場戰爭,很可能會是九死一生,灰飛煙滅。
她不知道該用什么詞語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直到最后累的奄奄一息,她也只是癱在那里用力的喘著氣。
之后霍澈給向勵打了電話,并且在向勵傷好的差不多之后帶他一起出席了一些活動。
如思問向暖:“喂,你知不知道你老公帶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去應酬?你是打算讓向勵跟著你老公混了?”
“沒有啊!霍總只是帶他見見世面吧。”
向暖低聲說著。
如思不太信任的看她一眼,不過隨即想到之前向勵一直在做游戲但是過的很不順,便也就猜的八九不離十,然后又悻悻地笑著看著向暖。
向暖被她那眼神看的有點緊張:“干嘛那么對我笑?”
“嘿嘿!你還記得顧云北吧?”
如思突然提到。
這樣一說,倒是很久沒有顧云北的消息了,他最近也沒出新歌。
“他自己開了個公司,今天開業,我給他送了個花籃。”
如思說道。
向暖覺得他們娛樂圈的人,互相送個花籃也沒什么呀,點了下頭:“挺好啊!”
“嘿嘿!我用的是咱倆的名義。”
如思又笑嘻嘻的對她說到。
向暖……
“那什么,畢竟你們倆曾經也那什么過嘛,他說你很傷他心的,所以你送個花籃給人家也沒什么嘛,對吧?”
如思諂媚的對她眨著眼,說話又特別討巧。
向暖無奈的嘆了聲:“對!”
送個花籃而已,真的沒什么。
但是她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向暖看了眼手機上,顯示著顧云北三個字,她還沒等吃驚,如思卻驚呆了:“我靠,這家伙怎么這么快打電話給你?”
向暖正在想要不要接,如思又一句:“這家伙是不是對你舊情難忘?開免提,我也要聽。”
向暖……
于是乎,如思替她接了電話,在桌上放著,免提。
“小霍太最近過的可好?”
電話里的聲音很溫潤,讓人聽著還算舒服。
向暖看了如思一眼,見如思那么急不可耐便回了句:“還行!”
“最近你的風頭都把我們這些娛樂圈的人給蓋過去了,說真的,要不然你出道吧,我親自捧你,我保證你肯定能火過什么如思青梔的。”
顧云北自己坐在辦公室里,多少有些落寞孤獨,其實外面很熱鬧的,只是他不太喜歡熱鬧。
向暖聽后笑了笑,因為如思的臉都黑了。
“那就算了,搶人飯碗總是不太好的,聽說開了公司,發財別忘了我們啊!”
“那還用說,發了財先把你從霍總那里買回來給我當奴隸”他說完靜了靜,突然認真下來:“花籃我收到了,謝謝!”
向暖……
突然這么認真的聊天,讓她措手不及,而旁邊的如思卻忍不住切了聲,也正是這聲切,顧云北有點回過味來:“你跟如思在一起?”
“是啊!花籃就是她以我的名義送的,要謝你還是謝她吧,我剛剛知道你開公司的事情。”
向暖便就驢下坡把實話跟他說了。
顧云北無奈的嘆了聲,笑起來:“這女人,我就說你怎么會那么有心!”
話里話外都帶著落寞。
向暖沒再說什么,倒是他又說:“不過向暖,你現在過的不幸福吧?你為什么還在那個不幸福的地方?”
向暖被他突然的問題給搞的有點懵。
“你是個獨立自強的女性,為什么要活在那種重壓之下?那位霍老板真的有那么好?讓你為了他被那么多人嘲諷羞辱?我聽說你前陣子還在街上被打,向暖,你是真的愛他愛瘋了嗎?”
顧云北實在是不理解向暖到底怎么回事,她之前明明那么分得清的人,怎么突然就變了個樣子,他都快不認識了。
還是說他以前認識的那個向暖,跟現在那個小霍太壓根就不是一個人?
顧云北掛了電話后向暖也許久回不過神來,倒是如思,忍不住嘟囔了句:“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就胡說八道,早知道不給他送花了。”
向暖笑說:“他怎么會什么都不知道?”
如思看向暖一眼:“哎呀,反正你別管他說的,他這人瀟灑慣了,以為我們都該跟他一樣呢,我們只是想有個家就那么難嗎?”
向暖聽著如思的話不自覺的就盯著如思看,原來一向說要活的瀟灑的如思也是渴望有個溫暖的家,說什么徐總就是她的長期飯票,其實,心里卻并不全然是這樣來的。
那自己呢?
是的!自己也渴望有個家,有個,跟霍澈組成的家。
其實如今,這不就是他們倆組成的家嗎?
她看著家里的一切,所有的東西,以至于后來他們去商場逛的時候買回來的每一個小物件,那些個東西上,全都是他們的記憶,不就是家嗎?
門響了,她還沒回過神,金姐跑過去開的門。
“這是向小姐家吧,我是繁星點點花店的店員,這是送給你們本周的花。”
金姐聽著,忍不住往里看了眼。
“收了吧!”
向暖回了聲。
金姐這才收下花,抱進去后找著向暖:“太太,要放到花瓶里嗎?”
向暖點了下頭:“嗯!”
“繁星點點?霍星一直給你送花嗎?”
如思好奇的問她。
“嗯!免費的。”
向暖點著頭,不忘說出這個事實。
如思心想你缺這幾百塊啊,不自覺的就對金姐說:“金姐,扔掉吧,插什么花瓶啊?”
金姐有點拿不定主意。
“扔掉做什么呢?花又沒罪。”
向暖反問了她一句。
“你就這樣,明明不喜歡她,干嘛還非要勉強自己,搞的好像自己什么也不在乎,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真的不在乎嗎?”
如思差點就要去戳向暖的心窩子。
向暖沒說話,如思不明白這件事,但是她自己是懂的。
“我有點累,想要睡一覺,不管你了!”
向暖說完從沙發里起來便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跟金姐說:“養起來就好,以后也是,凡是她送來的,你就養起來。”
“是!”
金姐也弄不明白怎回事,但是她知道,向暖說的她得聽。
如思氣呼呼的走了,回去后就跟徐毅成打電話抱怨:“老向最近好像瘋了,她連霍星送到家里的花都讓金姐養起來,我讓她扔掉她竟然趕我走,哼。”
徐毅成在霍澈的辦公室里喝茶呢,聽著自己老婆大人跟自己抱怨,便忍不住提醒她:“要不然你們倆絕交吧?你要是不愿意再看到她,我們就搬走。”
反正生孩子之后也是要搬走的,這地方顯然是太小了,容不下一家三口。
如思一聽卻不樂意了:“喂!你不勸架,怎么還挑撥離間呢?我有說要跟老向絕交嗎?還搬走,要搬你自己搬,反正我是不會走的。”
徐毅成還沒等解釋,她已經掛斷電話,無奈的看了眼剛開完會回來的男人:“又是因為你老婆掛了我電話。”
“難道向暖沒因為如思掛過我電話?”
霍澈反問了一聲,將外套扔在一旁,在沙發里坐下,疲憊的嘆了聲:“不過這次是因為什么?”
“據說是因為霍星往你家里送花,向暖全都照單全收了。”
徐毅成回應。
霍澈想了想,然后傾身去看著徐毅成,特別認真的問他:“如思會不會因為別的女人跟你翻臉?”
“那還用說!”
徐毅成心想,她還少了?
“向暖就不會!無論是霍星,又或者別的女人,她都不會。”
霍澈氣呼呼的靠在沙發里,多久了?她總這樣。
徐毅成望著他:“那你什么意思?在等她跟你翻臉?”
“那天霍星被余家少爺騷擾,我去打抱不平,我以為她會很生氣,結果你知道是怎么樣嗎?她竟然沒事人一樣對我笑,這些日子,各方壓力全都撲面而來,我每次回到家,她只字不提,只跟我兒女情長。”
霍澈越說越郁悶,他簡直懷疑那女人的用心。
“要是她像是霍星那樣能纏人,估計你也看不上,不過以她的脾氣會這樣對你,不也很正常嗎?”
徐毅成反問他。
“正常?是應該很正常,可是一對新婚夫妻,做妻子的竟然不會吃醋,你知道這算什么嗎?”
徐毅成沒回答,他看得到霍澈心里的火有多旺。
“只要她一句話,我什么都可以替她做,可是她說她做不到,她說她不想這樣。”
霍澈說著說著,又沉吟了聲。
徐毅成看他那樣,想了想還是對他說:“她那樣的家庭,造就了她就是那樣的人,你一開始就該清楚的。”
“我清楚的是作為一個事業心很強的女人肯定會比一般的女人都冷靜,都努力,但是我怎么會清楚,她在感情的事情上竟然也這么冷智?”
“那如何?分手?離婚?”
徐毅成看他氣成那樣,只得順著他的意思想。
霍澈……
“離婚你又不舍的,不離婚你又生氣,你到底想怎樣?”
“總有個人能改變她。”
霍澈不服氣的嘟囔了句。
徐毅成眉頭挑了挑,他努力的想著霍澈嘴里那個人,但是他發現,他想不到。
“如果說溫之河八年的相處她都沒變過,你跟她又好幾年她還沒改變,那么,還有什么人能讓她改變?下個跟她結婚的男人嗎?”
“你以后會知道的。”
霍總心里又開始下棋了,只是他現在還在繞彎子。
徐毅成擰著眉頭,他有點不喜歡這么繞彎子的霍總,這就像是有個人給你了一份禮物,但是你要去拆的時候他又說,等我死了再拆吧。
徐毅成想了想,他的事情暫時不管,說自己的事情:“我打算如思生產完就搬出去了,這個地方畢竟小了些,不適合我們常住。”
霍澈這才把自己的事情拋到一邊,看著他沒說話。
“她是一個演員,住在市中心很容易被發現的,何況有了孩子,孩子也需要常常出來透透氣,所以……”
“你打算搬到哪兒?”
霍澈沒讓他繼續找借口,只問他打算。
“就市南那棟房子吧,里面原本也是買下來結婚用的。”
“那你這一搬走,這就算是對外公布了。”
徐毅成笑了笑:“本來圈內人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說的也是,去了那邊我們繼續做鄰居。”
霍澈想了想,扔下一句,然后又拿起來外套往外走,徐毅成問他:“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還有個會,就不陪你了!”
這兩天他忙的要死,實在是沒空玩樂了,若不是知道徐毅成來找他,他本來要直接趕去開會的。
霍澈走得急,徐毅成卻是坐在那里想了良久,搞不懂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過離開后他給如思打了個電話:“不用怕搬走會寂寞了,向暖還是你鄰居。”
一個人困惑,不如兩個人困惑。
只是這下如思是真的懵了,向暖也會搬過去?
徐毅成給向暖也買了個房子?就在他們新房的旁邊?還是?不不不,難道是霍總也要搬?
可是為什么呀?
霍總不是說住這里距離公司近什么的嗎?不是說不喜歡住什么大房子嗎?
而且他們夫妻兩個而已,搬那么大的房子要玩捉迷藏嗎?
晚飯前向暖聽到門鈴響,便去開門。
金姐在煮飯,出去的時候看到向暖已經到門口了,便又回了廚房。
向暖一開門便看到一大束玫瑰在眼前,最起碼也有幾十朵吧。
她看不到玫瑰花后面的人,但是不知道是誰送的花,她驚訝過后便抬手將那些話隨便壓了壓,然后漸漸地看清了對面的人。
霍總!
幽暗的眸子就那么直直的,撞入她的眼里去。
向暖憋著一口氣木吶的與他對視著,也是一眼萬年。
他好好地,怎么會拿這么一大束花回來?
“你干嘛呢?”
向暖問他。
“最起碼應該先接過去吧?我從外面抱這么一大束花回來,已經夠引人注目了,請讓我卸下這份重擔?”
向暖……
不知道怎么的竟然還真的就伸手接了,不過她只能用抱的,滿滿的一懷抱。
霍澈看著她抱著花,頓時心情就好了很多,進門后輕輕將門帶上,又看她:“今晚吃什么好吃的?”
向暖跟他往里走,在他背后嘀咕:“金姐在煮,我還沒看。”
霍澈心想今晚又吃不到老婆煮的飯了,不過也罷,老婆那雙纖纖玉手,可以用在別的地方也不錯。
進了餐廳后,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大束百合,他輕笑了一聲,轉眼睨著向暖:“我看這個花瓶裝玫瑰就不錯。”
向暖……
“家里還有別的花瓶嗎?金姐,幫太太把花兒都養起來,這些百合都扔了吧。”
霍澈說完便又轉了身,也沒理向暖,從她身邊直接走了。
向暖還抱著那么一大懷抱花,忍不住轉頭去看他。
他到底突然搞什么鬼?
買這么多玫瑰花回來不是送她?只是當擺設的?
那為什么要扔百合?
將那些花好不容易放到餐桌上,她便跟了出去,霍澈在換衣服,她站在門口:“你買花來不是送我的?”
“當然是送你的,不過全家的東西都是你的,包括我,所以……”
他解著襯衫袖口,一扭頭竟然就看到他眼里,有些失落的星光,不自覺的就閉了嘴。
向暖站在墻邊,兩只手放在背后,輕輕地壓在墻上,看著他一會兒才嘴角揚了揚,低聲問他:“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霍澈問了聲。
“為什么突然這樣?突然買花回來,要送也不好好的送,可是要是不愿意送,我也不會為難你啊。”
向暖想不通,他干嘛突然這樣,像是施舍一樣。
霍澈便又看她一眼:“向暖,你以為我是為了哄你高興才送的玫瑰嗎?”
向暖不解的看著他,只聽到他低著頭又說了句:“路過繁星點點,便進去看了看,她們正好剩下這些。”
向暖……
他想要傷她的心,還真是挺容易的。
向暖聽完后便沒再說話,只是默了默,然后轉頭就木吶的離開了。
晚飯的時候他看著桌上的百合換成了玫瑰,心情好了許多。
只是身邊的人卻一直沉默著不說話。
連金姐也發現他們倆今晚不太對勁,便沒打擾,給他們準備好吃食便上樓去打掃了。
霍澈轉眼看向暖,她自己默默地吃著飯,也不理他,不自覺的就被她氣笑了。
“你能不能多給我點情緒?”
向暖眼睛都沒抬一下:“來大姨媽,做不出你喜歡的表情。”
她說著便繼續低頭吃東西。
霍澈……
大姨媽怎么又來了?
這么快就一個月嗎?
霍總表示很惆悵,原本還想著今晚可以再表演下昨晚沒玩膩的游戲。
現在她這樣,他只能作罷,吃飯前低喃了一句:“小區旁邊剛開了家花店,雖然是搞活動,但是是想著你會喜歡才買的。”
向暖轉頭看他,簡直不敢置信。
他剛剛說在繁星點點買的,現在又說是在小區門口剛開的花店買的,那他剛剛是撒謊了?為什么啊?
她剛剛那心啊,就像是放在火爐上烤著一樣,可是他突然又這樣說,她現在那顆心在火爐上蹦來蹦去,卻怎么也難逃燙傷。
“想著你可能會吃醋,沒想到……”
他自己說著說著突然嘆了聲,這玩笑開的,兩個人都有點食之無味了。
向暖聽完后更是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你……你……”
要被你氣死!
這句話終于沒說出來,她放下碗筷,氣呼呼的便離開了。
真沒見過他這樣的,這樣害她傷心了一頓,然后說只是為了看她吃醋,他怎么能這樣?
一向都那么嚴謹的男人,哪怕是有時候有些大男子主義,她都覺得沒什么,畢竟人嘛,誰還沒點幼稚的童心,可是這樣耍她就是他不對了。
就算別人不知道她有多不喜歡他跟霍星親近,他自己不會不知道的,他們曾經吵架的時候她就控訴過,他是忘了她已經吃過醋了嗎?還是覺得她吃醋吃的不明顯?難道非要她鉆進醋缸里去,他才覺得那是吃醋?
向暖回到房間便把門給重重的關上了,樓下的人都能聽到那聲巨響。
霍澈只能搖搖頭:“果然姨媽期脾氣比較大。”
不過本來就來了大姨媽,又不好好吃飯,突然心生后悔,這樣她大概會身體不舒服,想了想,只得趕緊的起身往樓上跑。
向暖握著手機正在看新聞,手機響了聲,她一抬眼看到是,打開一看。
“老婆大人,姨媽期不能餓肚子。”
不理,繼續關了看新聞。
“小霍太,你老公已經后悔萬分,懇請你下來吃飯。”
“這樣吧,讓你老公進房間,然后跪下來懇求你下樓來吃飯?”
“再不回,我就闖進去了!”
最后一句發完,不待向暖想明白,門已經應聲而開。
向暖抬了抬眼,然后又生氣的低了頭看手機:“誰讓你進來的?”
“我是聽到你叫我進來我才進的。”
他雙手放在背后,捏著手機慢悠悠的往里走,走到床邊后腿輕輕地碰了碰向暖的膝蓋,也不說話,只待她抬頭看他。
向暖卻故意扭著身子不理他,剛剛把她耍得團團轉,這么會兒就想哄好她?門都沒有。
“還生氣呢?為夫錯了!”
他慢慢蹲下來,幽暗的眸子揚起來看著她,誠懇萬分。
向暖稍微抬眼便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給擒住了視線,不自覺的問他:“你霍大老板怎么會有錯?”
“這幾天有點忙,不過我記得我每晚都有努力討好夫人的。”
霍澈抬起一只手捏住她戴著戒指的那只手,這幾天他們倆甚少交心,不過有件事他每天晚上都是堅持做的。
向暖聽后不自覺的就又與他對視著,但是卻不發表意見了。
男人心啊,她真的可能一輩子都搞不懂。
“小肚子有點涼。”
向暖嘆了聲,緩緩的捂住自己的小腹低喃了聲,臉上倦意突起。
“我去幫你把湯端一碗上來喝,總不能肚子空空的睡。”
霍澈說著,其實心里想著等下跟國外的視頻會議取消了,先來陪她睡覺。
向暖聽著只低喃了聲:“別喝湯了,讓金姐幫我煮一杯紅糖水。”
“好!”
霍澈答應著,看她躺下后便給她蓋了蓋肚子,出門。
出去后霍總不自覺的嘆了聲,剛剛是不是差點吵起來?
不過劇情突然逆轉,只是小霍太竟然肚子涼,便立即下樓去。
“霍總,太太還下來吃飯嗎?”
“吃的,我親自來,你下班吧!”
霍澈吩咐了一聲,金姐有點不太信任他,不過當老公的要給老婆干活,她也不好阻攔,便點點頭走了。
怎么說也是這么大的人,應該也不至于把人給毒害了。
金姐這么想著才忐忑的走了,霍澈便開始給她煮紅糖水,其實這件事他給她做過幾次,現在還算順手,想了想,查了下度娘,加了一顆雞蛋進去,紅糖雞蛋水,完美。
向暖來大姨媽的時候有點昏昏沉沉的很容易入睡,等他端上樓的時候她便睡著了。
其實剛開始說自己肚子涼,只是怕自己氣糊涂了要跟他吵架而已。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自己的情緒這么不受控制了,這么容易跟他生氣,跟他吵架,但是之后想想,就覺得自己該克制住的。
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就睡了,霍澈再回來的時候她壓根不知道。
只是霍澈站在旁邊端著那碗紅糖水看著她,有點無奈,低頭看看自己在碗里加的那顆雞蛋,他的愛心,她吃不到了呢。
后來給她找了以前沒用完的暖寶寶悄悄地給她貼在小腹上,然后才關了門,開視頻會議。
吳秋曼跟公司的幾個高層吃過飯,這幾個人便開始為難他,霍澈甚至不知道吳秋曼什么時候跟那些人關系那么好的,霍賓白竟然也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國外的負責人被逼的想要辭職,立即就有高層舉薦了一位新人,今晚這場會議,便是未辭職的那位跟被舉薦的那位一同開的,霍澈看了會兒,有點頭疼。
那天霍賓白跟吳秋曼去醫院復查,在過道里遇見了徐國丹,徐國丹見到他們后也是一怔,隨即便打了個招呼:“賓白,秋曼你們倆誰生病啊?”
“國丹啊!秋曼前段時間不是傷了腰嘛,來復查的,倒是在這兒遇上你了。”
霍賓白很客氣的打著招呼。
“國丹還在醫院呢?”
吳秋曼便淡淡的問了聲,她不是太喜歡徐國丹這種看上去就很強勢的女人。
“啊!是啊!對了,你們兒媳婦懷孕了嗎?”
徐國丹也不太想跟吳秋曼說話,便主動跟霍賓白提起這事。
“這我倒是不知道,怎么,他們倆又找過你?”
霍賓白一聽這事倒是有點著急。
“那倒是沒有,連我侄媳婦現在都不找我了,自己跑去婦幼做檢查,我還是從別人那里知道,你這兒媳婦更不可能來找我了,就是上次來的時候說自己壞毛病有點多,擔心自己生的寶寶不健康,我跟她說沒事的,你也是得這么說,別給那孩子太大壓力了,看得出來她很緊張。”
徐國丹便站在那里多說了幾句。
霍賓白聽后不自覺的點了點頭:“行!”
“不會是不能生吧?畢竟以前也不知道做了什么。”
吳秋曼便低喃了一句。
徐國丹跟霍賓白都詫異的看著她。
吳秋曼這才意識到這話人家都不喜歡聽,便又說了句:“我是說她以前工作那么拼命,說不定身體真的有毛病,有毛病就查唄,你們倆那么看我干嘛?”
這場交流不歡而散,回家的途中吳秋曼還嘀咕:“別怪我沒提醒你,她那么急著要孩子,可能就是想要拴住阿澈的心,還有整個霍家的心,這女孩子太有心計了,一計不成又來一計,不過先不說她流產的事情,就算她沒流過產,以前她豁出命去的給人陪酒,這身體能好了?聽說她還嗜煙如命,你也不是不知道,多少女人生出畸形的小孩都是因為以前的習慣不好。”
吳秋曼看著霍賓白的臉色有點牽強了,說話便也緩了很多。
霍賓白聽完后沉吟了一聲:“你還是少說這些吧。”
吳秋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心想,說也不能說了?
霍賓白卻不是不憂心的,只是父子倆一談這些事情,總是談不到好處,那天下午霍賓白到了霍澈辦公室,他剛休息的空,霍賓白就跟他說:“別的你可以不考慮,但是你們倆要孩子之前還是先去醫院好好做個檢查,萬一現在不合適要,也別急于一時,畢竟……”
霍澈聽他說了一大堆,疏離又陌生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提醒:“生孩子這件事是兩個人的事情,如果真的出現畸形兒,那也是我的責任占大半,您沒理由全都賴在向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