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稚在一起之后,顧起的事業開始走下坡,連續折損了幾批貨,圈內傳聞他是被女人迷了心竅,色令智昏。
他身邊有臥底,他懷疑過所有的人,包括她、楚未、方提。
他每一個都用計試探過,唯獨除了她。
“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她剛好下樓,站在樓梯口,“你不是要去——”
顧起將她抱起來,去了房間。
門被踢上,她被放在了床上。
“你怎么了?”
那批貨的交易地點是假的,但維加蘭卡反毒雇傭兵卻到了場。
消息是她放出去的。。
他想問她,誰派她來的。
可他什么都沒說,只是把她按在了床上,撕掉她的衣服,把憤怒、不甘、痛恨全部發泄在她身上。
她也不躲,甚至冷靜地提醒他:“戴套。”
她不想要他的孩子。
她在他床上永遠都那么清醒,他卻像個癮君子,拉著她沉淪的時候魂都給了她。
他俯身,在她胸前含咬:“我對你不好嗎?”為什么背叛我?
他連質問一句都不敢,萬一她點頭,萬一她承認了,讓他怎么辦,殺了她嗎?
“嗯。”
“你……”
你能不能投降?能不能來我的世界?
他放開她,穿上衣服走了。
宋稚從來不會哄他,他們以前也吵過架,但每次都是他先低頭。這次也一樣,她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他再回來時,她已經睡了。
他把她弄醒,甚至連前戲都沒有做。
“誰惹你了?”
沒有開燈,她看不到他眼里的驚濤駭浪。
她抱住他的腰,把自己送到他懷里:“還在生氣啊?”
他動作很粗暴,把她弄得很疼:“宋稚,你愛我嗎?”
她趴在他肩上,張嘴輕喘著,沒有回答。
“你愛不愛我?”
她從來沒有說過她愛他。
倒是他,情到深處時,什么都說過。
她不正面回答,她說:“女人在床上的話不要相信。”
他追問:“那你愛我嗎?”
月光進來了,鋪在她身上,落進她眼里,她的目光很冷:“不愛。”
是真的不愛。
他應該殺了她。
他想過一千遍一萬遍,殺了她,以后帶著她的骨灰過,反正一輩子也就那么長。
所有人都叫他殺了她,他甚至把槍放在了枕邊。
她發現了那把槍:“這把槍好特別。”
槍柄上面刻了槍的圖案,還刻了他的名字,他想用這把槍殺了她。
他說:“是送給你的。”
他舍不得殺她。
他把消息瞞下來,然后等著她來殺他。他用了所有能拖延的方法,也只拖了半年。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半年前。”
“為什么不殺了我?”
他抬起手,按在她胸口:“宋稚,你有沒有心?”
她沒有。
她來維加蘭卡之前,把心臟和熱血埋在了她將敬仰和奉獻一生的國土里。她在五星紅旗下發過誓,只忠于她的國家和人民。
“砰!”
“砰!”
可為什么她的子彈打偏了呢?應該打進他心臟里才對。
她是罪人。
罪人沒有資格回去,她希望她能客死他鄉,她閉上了眼。
誰在說話,好吵。
“醒過來好不好?”
“我把我的命給你。”
那個人在哭,她聽得不清楚。
她手指動了,時隔四年。
顧起站起來,跌跌撞撞,磕到了床腳:“醫生!”
“醫生!”
她睜開眼,醒了。
頭發早就長長了,遮住了她頭上丑陋的手術疤痕。
“能聽見我說話嗎?”顧起小心翼翼趴在她床邊,“能聽見你就眨——”
她問:“你是誰?”
顧起愣住了。
醫生說,手術時碰到了腦部神經,失憶是正常現象,可能以后會想起來,也可能不會。
顧起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想起來。
隔了一天,他才回答她:“我叫顧少澤。”
她眼神茫然:“那我是誰?”
“你叫阮姜玉,是我的未婚妻。”
哦,她叫阮姜玉啊。
他說,她四年前得了腦瘤,手術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
他說,她失憶也是因為腦瘤手術。
他說,她的父親是一家投行的高管,母親是家庭主婦。她早年去了斯蘭里求學,后來在那邊入職,與父母分隔兩地。
他說,他在斯蘭里的一家銀行上班,也做風投。
他說,斯蘭里發生暴亂時,她被流彈傷到的,而他們就相識于那次暴亂。
他說她很愛他,他也很愛她。
出院后,他們住在一起。
他是她空白的記憶里唯一認識的人、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她剛出院的那會兒很依賴他。
“我們同居嗎?”
“嗯。”
親熱的時候,他說:“你可以推開我。”
不知道為什么,她沒有推開他,只是說了一句:“你沒戴套。”
他不肯戴,很溫柔地把她放在了浴缸里。
“姜玉,給我生個孩子好不好?男孩女孩都好,我會好好教他,不會讓他走我走過的路。”
“你走過的路。”她那時候不懂,“是什么路?”
他沒有回答。
浴缸里的水溢得到處都是。
“姜玉,”他好像在笑,眼睛很亮,“你的身體還記得我。”
她那時候想,她一定是愛他的吧。
后來,她腦子里出現了一些碎片,他帶她回了帝都,在她效忠的那片國土上,她想起來了,她是罪人。
他說:“我們結婚吧。”
他說:“我愛你。”
他說:“你愛我嗎?”
他說:“你還沒說過你愛我。”
他說:“姜玉,你轉過身去好不好?不要看我,我不想讓你看見我戴手銬的樣子。”
就這樣結束了。
以后紅三角再也不會有叱咤風云的顧五爺,再也不會那樣一個人,總問她愛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