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前來認罪者依舊不足雙手之數,余者皆自認為背后勢力深厚,或覺得如今石國飄搖,新皇歸來,不敢對他們大動干戈,最后通牒,只是唬人之令。
第四日,皇宮內沖出一隊兵馬,戰旗飄搖,鑼鼓齊鳴,蒼穹震動,殺氣滔天,伴隨著石鐘的狻猊靈身,直往東去。
而后,又有一金色神鳥,從皇宮飛處,渾身猶如神金澆筑而成,在太陽下熠熠生輝,照得人睜不開眼睛來。
這金色神鳥雙翅一張,足有上千里,整個皇都都在其翼下,遮天蔽日,威勢驚人,翅膀扇動,帶起一陣狂風,瞬間消失在南方天際。
“陛下這是要一戰掃平所有亂黨以及背后的勢力啊!”
皇都之人皆膽顫心驚,陛下太霸氣了,真身高坐皇宮之中,光憑靈身之威,就可橫掃荒域。
一男子在虛空邁步,一步之下,便從皇宮到了西方高天,那男子一身白衣勝雪,衣袂獵獵,三千青絲隨風飄舞,有一種出塵絕世的空靈感,仿佛那謫仙一般。
這男子雖書生模樣,五官俊朗無比,肌膚白嫩,身上卻散發著至高無上的神靈氣息,讓人靈魂都在悸動。
“這是……一尊神啊!”
有皇都老者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這種只在傳說中的人物,而今卻無比真實的出現了,而且看起來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這謫仙般的男子再次一步跨出,已經遠在天邊,再眨眼已經不見了蹤影,神靈之力,讓人驚嘆不已。
“沒想到石皇這次回來,居然帶回來一名神靈作為幫手,那八域誰敢再侵犯我石國一絲一毫?”
皇都居民大樂,這一年多來石國風雨飄搖,百姓食不思夜難寐,朝不保夕,而今終于可以安心了。
但令人震撼的還不止于此,在眾人感慨之際,忽然覺得天地間一陣莫名的顫動,似乎有悶雷炸響,敲擊在眾人心頭。
眾人循感望去,卻見一身材壯碩魁梧的男子出現在北方高空,他龍行虎步,氣韻天成,一頭黑發披散在肩頭,如同一尊戰神般,光憑肉身之力,就可穿梭虛空,一瞬萬里。
“又一尊神明!”
皇都百姓喜不自勝,平日里只得憧憬仰望的神靈今日一連出現兩尊,還都是來自于石國皇都,簡直讓人心潮澎拜,感覺血液都燃燒起來了一般。
這日,石國大亂,戰王攜大軍十萬,襲殺唐威王,雖然他早有準備,身后更是有玄域的兩名尊者,也沒能保住他自己的性命。
狻猊靈身一出,金色雷光鋪天蓋地,直接將他們的大軍和據點化作了一片雷電的海洋,無比狂暴的力量肆虐其中,足足半個時辰后才逐漸散去。
雷光消散后,那地已不剩下什么了,亂軍與唐威王全部化為了齏粉,就連那兩名玄域尊者,也化作了焦炭,生機全滅。
石鐘如今身為石皇,自然是言出必行,戰王的狼虎之師直接沖進了府邸之處,屠刀落下,人頭滾滾,絲毫不講情面。
當一切塵埃落定后,戰王攜帶大軍返回,而狻猊靈身卻去往了玄域,不知所跡。
金色的鯤鵬遮天蔽日,一路南下,雙翅一扇動,就飛出去上萬里遠,兇獸之威浩蕩,毫不掩飾,沿途之人皆戰戰兢兢。
鯤鵬擁有世間極速,并未耗費多久,便到了預定的目標,三位太古神山的尊者聯訣出擊,想要擊殺鯤鵬靈身。
這一戰并沒有眾人想象的那么激烈,鯤鵬身為十兇之一,在同境界就算以一敵三,依舊呈現出摧枯拉朽的戰況。
那幾名尊者拼死抗爭,使盡了渾身解數,依舊沒能逃脫被撕碎的命運。
金色的鯤鵬翅一斬,這三人的兵器便直接斷裂開來,而后被鯤鵬靈身那無堅不摧的爪子抓爆了身軀,化作血雨。
對于其余亂黨,鯤鵬只是一聲長嘯,那正在亡命奔逃,或者藏在各處的人身軀全部爆碎開來,數十萬的亂軍全部慘死。
直到死前他們才幡然悔悟,在如今的石皇鐵拳之下,他們那自以為是的靠山有多么不堪一擊。
一襲白衣的華云飛來到了奸臣逆賊的據點,這里的人都在嚴陣以待,穿盔戴甲,兵刃磨得閃閃發光,準備和石鐘派來的大軍一戰。
當華云飛出現在這些人面前時,這些人倒有些驚訝,喝問他是何人。
華云飛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我是來殺你們的。”
那幾位黃域尊者先是一愣,而后大笑起來:“你這白面書生,能到此地,也是有幾分本事,但要對付我等,還差上許多,你回去告訴你們那少年皇帝,讓他早早退位,還能留個體面!”
華云飛白衣飄動,空靈偌仙,他取出一架古琴,盤坐在虛空之中,十根如玉蔥般的手指在上面開始彈動起來。
“哈哈哈哈,那少年皇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派一琴童來圍剿我等,還放出傳言說一戰斬殺七位尊者,老子就知道是唬人之言!”為首的壯漢大笑道。
琴聲悅耳,華云飛以琴入道,技以近道,彈奏開來,琴音仿佛來自九天仙樂,讓虛空生花,百鳥環繞,落英繽紛,猶如一副絕美的畫卷。
琴音一響,天地間似乎就只剩下此音,天有靈鳥起舞,地涌萬千甘泉,端的是人間絕景。
一曲琴音畢,華云飛將十指搭在琴弦之上,停了最后的余音,而后直接收琴起身而去,干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那黃域的三位尊者和反叛的王侯,以及麾下戰將,全都呆呆的站在原地,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像是沉醉在其中,但體內的生機已經盡數斷絕,肌體卻完好無損。
琴音動聽,可助人悟道,也可殺人于無形之中。
與此同時,中皇向宇飛也已經斬殺了西陵獸山的三頭太古兇獸,他一步跨出而已,天地顫動,那身長上千里的一頭白虎,一條雙頭肥遺,一只九頭獅子,便全部化作了漫天血雨。
若是大石小石兩兄弟在,肯定會大呼浪費,這可是天底下難得的美食啊,如今就被中皇一腳全部踏成血泥了,真是暴斂天物。
當天戰王和鯤鵬靈身、中皇都已經回來了,倒是華云飛和狻猊靈身在第二天正午前才回來。
狻猊靈身提著玄域古國國王的頭顱回來的,脖頸處參差不齊,很顯然是被直接扯下來的。
而華云飛則優雅多了,帶回來的頭顱切口處十分整齊,而且沒有一絲鮮血漏出。
“將二人頭顱,懸在我皇城門上,昭告八域,妄動我石國者,就是此下場!”石鐘端坐龍椅之上,聲音震動蒼穹,上萬里的生靈都聽得一清二楚。
石國百姓皆振奮不已,這石皇太霸氣了,直接將兩個古國國王的頭顱摘了回來,還要懸于皇都城墻上以儆效尤。
在前幾日,石國還有滅國之禍,而如今真正的石皇一歸來,立馬強勢將一切都扭轉了,不僅擺平了隱患,而且連背后的大勢力都沒能逃掉,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石鐘高座黃金龍椅之上,眸子開磕間有精光和殺意閃過。
“弟,叫上爺爺同我去不老山一趟么?”石鐘問道,心里已經下定了決心。
“好。”石鐘神色很是興奮。
他做石皇這一年來,也打探到了許多消息,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就在那不老山中,但由于內憂外患,他還是強行將心里的思念之意壓了下來。
如今石鐘提起,他瞬間就知道自己的哥哥想法,沉穩的心也開始激動起來。
石鐘行此事,主要的自然是幫自己的弟弟找回他的父母,之前是沒有這個實力,如今實力有了,石國也算穩定了下來,他肯定是要讓自己弟弟和父母相見的。
次要的則是如今國庫虧空,堂堂石國皇宮變成了一片殘垣斷壁,他必然要去要補償的。
“石兄,要我等與你同去么?”華云飛問道。
“不必了,幫我守護好皇都安全即可。”石鐘想了想說道。
他這一去,是要搞大事情的,就算兩人如今是堪比神火境界巔峰的存在,到時候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而且還可能會有不小的危險,索性就不拖他們下水了。
“鐘兒,我們這是要去找子陵和怡寧么?”大魔神很快便飛了過來,臉上有不加掩飾的興奮。
石鐘點了點頭:“嗯,如今我們已經有這個實力,自然是要打上不老山。”
石子陵和秦怡寧十多年前,在將石昊托付在石村后,便四處去尋救命圣藥,但多次碰壁,又遭到雨族之人襲殺。
萬般無奈之下,秦怡寧便提議回自己的娘家,不老山的秦家去,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秦怡寧當年不顧秦家的反對,“下嫁”給了石子陵,二人自知回去兄多吉少,很可能會有去無回,但他們如今也是走投無路了,只能咬牙去不老山一試。
當石子陵夫婦受盡千辛萬苦,才趕到不老山后,秦族之人起先是決絕的,甚至還要殺了二人,清理門戶。
但聽說二人之子是天生至尊之后,秦族之人才改變了主意,將二人軟禁在不老山中,并且讓他們再生一子,看能否還未天生至尊。
秦族之人告訴他們,若第二子是天生至尊,交給他們培養,便可換得一株圣藥救命。
若第二子不是天生至尊,也可溫養不老山留下來那塊仙骨,或許能誕生至尊血,有機會能救活石昊。
就這樣,秦族軟硬兼施的手段之下,便將石子陵夫婦禁錮在了不老山中。
大魔神聽到石鐘的確定后,立馬大喊一聲:“好!”
這些年若不是顧及石昊和石國,依他的脾氣,早就打上不老山去了,而今一切平定下來,確實要跟不老山來個了結了。
不老山身在玄域,按說來是要花費大量時間的,但石鐘卻有從遮天世界中帶回來的陣臺。
這陣臺乃不死天皇為天皇子所留,石鐘在這幾天內試了試,在這個世界依舊能夠使用。
石鐘在皇宮內祭出了此陣臺,帶著石昊和大魔神穿梭虛空,往玄域方向趕去。
這下界八域也是廣闊無比,而且還有堅固的界壁,不過好在這陣臺足夠強悍,只是在穿過的時候距離比平常短了些,別的也沒有影響。
經過幾十次的周轉過后,三人順利的到達了不老山的外圍。
這不老山以山為名,呈現在三人的面前便是那一大片波瀾壯闊,重巒疊嶂,高聳入云的群山,此地仙霧繚繞,紫氣蒸騰,氣勢磅礴,宛若天地的脊梁。
在這群山的最中心,有一座大岳,十分特別,如同一只大手倒扣在那里,有種莫名的天地大勢,似乎在鎮壓著什么東西。
“鯤鵬子,我來救你了。”石鐘心想道。
上古時代,鯤鵬仙王血戰異域,拖著重傷之軀而回,回到三千大洲的時候,卻被仙殿的殘仙所害死,連他子嗣都被五行山鎮壓無數歲月,何其不公。
他得到了完整的真龍寶術,小金甚至將整個鯤鵬巢穴都繼承了,算是呈了鯤鵬仙王一個天大的情。
于公于私,他都要將鯤鵬子給救出來,去上界將那些無恥之輩殺個天翻地覆。
一旁的石昊和大魔神氣息起伏十分嚴重,顯然是激動得難以自控了。
他日一別,便是十幾年過去,而今終于能光明正大的殺進不老山要人了。
“不老山的,給我滾出來!”
石鐘一聲大吼,如龍嘯九天,蒼穹都一聲炸響,整片空間轟隆隆而鳴,他洪亮的聲音在群山萬壑間回蕩,經久不散。
不老山附近的勢力都驚呆了,今日居然有人敢叫陣不朽的太古神山,還是以如此張狂的方式。
“何人在此喧嘩!”
不老山深處飛出來十幾道人影,如流星般懸立在三人不遠處,身上煞氣騰騰,對著他們怒目而視。
石鐘皺了皺眉頭,張開一只大手,從上往下壓:“我不喜歡仰著頭跟別人說話。”
這幾十名列陣境界的王者骨骼吧嗒吧嗒作響,像是背上了一座無形的大山,直接被從高空壓到了地底,臉面深深的陷入泥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