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朝會。
趙長青罕見的參與了。
原因就是昨夜東廠的行動，弄死了堂堂的吏部尚書，肯定會在朝堂之上引起公憤。
趙長青需要的就是這個公憤。
趙高見文武大臣入列，高呼一聲‘跪！’
趙長青從幕后走出，氣勢雄偉的端坐在龍椅之上。
幾聲山呼過后，趙長青親自詢問道：“各位卿家可有本要奏？”
此言一出，群臣相視，議論紛紛，唯獨六部尚書與諸葛亮等人默不吭聲。
不對，現在是五部尚書了。
他們議論的內容，也大都是昨夜吏部尚書一家慘遭滅門之事，但都是小聲嘀咕，沒人敢在這個朝會之上去做出頭鳥，將這件事情講出來。
原因有二，其一，姜渭的死有理有據，而且新建組織廠衛有皇權特許。
其二，其余五部尚書感覺跟沒事人似的，全部穩如泰山，絲毫沒有議論或者說起此事，讓人感到奇怪。
既然他們都不說，那么自然自己也不能說。
不是五部尚書不說，而是他們慫了啊！
陛下多日不早朝，偏偏這個時候早朝了，說明了什么？
說明陛下是有備而來啊！
這個時候替姜渭鳴冤，那就是自討苦吃，而且也不值得為一個死人冒生命危險，更何況，姜渭也沒什么冤枉的地方。
見議論聲越來越大，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主動談及姜渭一事，趙長青就深深皺起了眉頭，感覺有些奇怪。
這些人，平日里不是挺能說的么？
不是就愛跟朕做對嗎？
今兒個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個個都做起縮頭烏龜了？
趙長青越想越氣，他大喊一聲，道：“肅靜！朝堂之上，豈容聒噪？一點兒禮數不講了！”
眾大臣聽到陛下的一聲怒吼，心里都是打了一個激靈，紛紛下跪高呼，“請陛下恕罪！”
這一下，趙長青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今天這些人怎么這么聽話？
莫非是昨晚滅了姜渭一家，讓這些人感到害怕了？
就這點出息？
“你們，當真就沒有什么要說的？”
趙長青又問了一遍。
滿朝文武聽到之后，心里打鼓，你看我、我看你的，就是沒有一個人敢言語，一時間，連議論聲都沒有了，只能靠眼神交流。
趙長青一拍龍椅，大聲道：“平日里一個個的不是挺能說的嗎？非要朕上早朝，今日朕來了，你們反而沒事了？”
眾大臣啞口無言。
諸葛亮看此，只能站出來說道：“陛下，微臣有奏！”
趙長青瞪了他一眼。
你有奏？
奏什么？
“講。”趙長青面無表情道。
“謝陛下。”諸葛亮開口說道：“啟稟陛下，趙將軍剛剛傳來消息，說是各地暗衛均已拔除，也有不少暗衛愿意歸順陛下，還望陛下做主，如何處理這些暗衛中人。”
“不是姜渭的事？”趙長青心想，大失所望，思考片刻，說道：“愿意歸順的人，統一交給廠衛都督趙高管理。趙高啊…”
“奴婢在。”趙高向趙長青作揖。
趙長青看向他說道：“原暗衛中人，愿意臣服者，都交給你來管理，正好，你也借機壯大廠衛，將原先暗衛留下的底子，變成自己的。”
趙高再作揖，“奴婢遵旨。”
趙長青點了點頭，又看向滿朝文武大臣，不怒自威道：“再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到底有沒有事？你們仔細想想，難道就沒什么事要問問朕嗎？”
眾大臣這下子愣了，怎么非要有事呢？
莫非陛下意指姜渭之事？
看來這件事情是無法躲過去了。
黃丞咬了咬牙，站出來，作揖道：“啟稟陛下，臣有奏！”
趙長青露出笑意，心想，“這貨貌似和姜渭關系不錯，他應該是幫姜渭說話的吧？今日敢對朕說出昏庸二字，朕便重重賞他，讓他多活幾天。”
想至此處，急忙開口道：“黃愛卿請講，講什么都可以，朕設你無罪。”
這句話令殿內眾人更加疑惑不解，其中便包括了諸葛亮在內，但是轉眼間，諸葛亮就猜測到了一些端倪，
“莫非，陛下今日打算先聲奪人？先下手為強？”
他也只是想想，不敢在姜渭的事上發表任何意見。
黃丞想的也挺多。
陛下今日怎么這番客套了？
有什么貓膩嗎？
設我無罪？
世人都說笑里藏刀，看陛下這個表情…
怕是把心里話說了，無罪也得讓我有罪吧！
黃丞倒吸一口冷氣，又咽了一口唾液，才敢開口說道：“啟稟陛下，微臣所奏，乃是為了表述陛下功績！”
“表述朕的功績？”趙長青看不懂他的操作，但是心底里卻生起一種不好的感覺，在自己還是大皇子的時候，這種感覺時有發生。
黃丞接了話茬，繼續道：“正是！昨夜陛下新建組織廠衛滅了罪臣姜渭，實乃大快人心！此人平日里在朝堂之上囂張跋扈、任人唯親，結黨營私，又在市井當中無惡不作，就算是誅九族也不過分！
而陛下能夠讓廠衛將姜渭處置，實乃英明之舉，從今以后，這朝堂之上，除陛下外，再無人敢明目張膽的一手遮天，可謂還了我官場一片公道，還了廟堂一片澄明！”
趙長青被黃丞這句話震撼了。
他是一字不落的都聽進去了。
囂張跋扈、任人唯親、結黨營私，這么說，姜渭不是個好官？
他還說朕殺了姜渭是英明之舉？
臥槽不可能吧！
他不甘心的問道：“你是說…姜渭不是個好官？”
黃丞聞聲，心里起了疑惑，陛下怎么這么問？
難道另有深意？
還是想試探我？
陛下的心思也忒深了些吧？
今后說什么也不能給陛下做對。
姜兄啊姜兄，反正我已經踩了你一次了，反正你也已經死了，再踩你一腳，你應該不介意吧？
他作揖道：“回稟陛下，像姜渭這種貪官污吏，人神共憤，又豈會是好官？”
聽到他的回答，趙長青不敢相信，他又問向趙高，“這個姜渭，不是個好官？”
趙高脫口而出道：“回稟陛下，這個人的罪證，多達十幾條，就算將他殺一百次也難恕其罪。”
趙長青聽到趙高所言的一瞬間，瞳孔睜的老大了。
臥槽，他居然不是個好官？
他怎么能不是好官呢？
黃丞想著，反正已經踩了兩腳了，索性就踩到底吧，隨后，只見他又作揖道：“陛下為國家而殺姜渭，實乃英明之舉啊！”
趙長青開始心痛。
滿朝文武見到黃丞的操作，算是知道了正確的政策，于是齊齊作揖道：“陛下聲明！”
趙長青心絞痛。
尼瑪，這是…
這是…殺錯人了啊！
多好的一個官啊，就這么殺了？
好可惜！
特么的為什么每一次都在即將獲得昏庸值的時候，昏庸值就飛了呢？
“退朝吧。”
趙長青已經不想再多說什么了。
他現在覺得自己迫切需要的東西就是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