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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重賞

更新時間:2020-05-05  作者:浮夢公子
裴琇見沈嫵應下,嘴角立刻輕輕翹起。

她自小就慣用左手,可父親覺得這樣不雅,才生生將她這個習慣改了過來。

所以她現在雖常用右手,但左手的靈活性甚至比右手更好。

這次的比試,她贏定了。

茶樓早已為她們準備好了筆墨紙硯,兩人正欲落筆,忽聽二樓傳來男子的聲響。

“等等!”

傅凝在眾目之下走下樓階,唇角含笑,望著沈嫵和裴琇道:“圣上對你們的比試甚感興趣,特命你們以“桂”賦詩一首,誰若詩寫的好字寫的好,圣上必有重賞。”

裴琇眼中溢滿了喜色。

她本只想借此比試在京中立足,卻沒想到此事竟傳到了陛下耳中。

若她今日一舉贏下比試,還能得到陛下的賞賜,這是何等的榮耀。

裴琇眼中的光芒更盛。

沈嫵望了她一眼,心中暗嘆。

平心而論,裴琇才學過人,可女子讀書學藝本是為陶冶情操,如今卻被她拿來當作圖謀的工具,反是失了其中的意義。

眾人一時間更是沸騰,他們好奇今日的贏家是誰,但更好奇陛下的賞賜是什么。

玉華公主倚著二樓的欄桿向下眺望,這種出風頭的事果然更適合七皇兄。

雖說這賞賜是她求來的,可她并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面。

宋碧涵伸手扯她,小聲問道:“公主,陛下的賞賜是什么啊?”

玉華公主嬌俏一笑,賣了個關子道:“保密,你先瞧著吧!”

“切,真是小氣,你就偷偷告訴我嘛!”

兩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含笑拉扯著彼此,偶爾附耳低語幾句。

兩人皆唇紅齒白,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蘇致側眸望著她們,目光總是不由自主落在宋碧涵的身上,每看一次就感慨一次,沒想到世間會有這么清秀爽朗的男子。

他又看了看玉華公主,默了默。

果然,漂亮的人只與漂亮的人玩。

蘇致向來不注重外在,現在卻很想找個鏡子照一下,看看自己的相貌配不配與她做好友。

裴琇嘴角輕揚,自信滿滿的執筆落字,不多時一幅娟秀的美字便呈現在眾人眼前。

“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意遠只香留。何須淺碧青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詩美字美,眾人見后皆拍手稱絕。

“沒想到裴小姐左手竟能寫得出如此好字,簡直比我的右手寫的都要好,真是厲害!”有人由衷的贊嘆道。

“是啊,裴小姐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女,這次沈小姐怕是難敵了。”

裴琇怡然自得的立在一邊,安靜的等著沈嫵。

她承認,沈嫵很厲害,可這次終究還是她棋高一招,第一才女的名頭她收下了。

“沈小姐也寫好了!”

聽到眾人沸騰的聲音,裴琇不緊不慢的抬起了頭。

她自小就用左手習字,她不相信沈嫵會比她寫的更好。

可待她看到那副被人舉起的詩作后,裴琇嘴角的微笑僵住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問春桂,桃李正芬華。年光隨處滿,何事獨無花。

春桂答,春華詎能久。風霜搖落時,獨秀君知不。”

一問一答,不僅別具匠心,且襯托出了桂花超凡脫俗、剛勁凜然之態,比起裴琇吟誦桂花之美自是要高上一層。

而最讓人驚嘆的還是沈嫵的字,一手草書肉骨停勻,筆筆中鋒,有外柔內剛之勢。

裴琇的字亦是極好,可清秀的簪花小楷在勁瘦婉通的草書面前便相形見絀了。

誰輸誰贏,已見分曉。

裴琇捏緊了雙拳,身子更是隱隱發顫。

她很想大度的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可聲音卡在喉嚨里,如何也擠不出齒縫。

傅凝笑瞇瞇的走到兩幅字面前,望著沈嫵的眸中滿是贊嘆,“本郡王覺得沈小姐這副字似乎更勝一籌,大家可有何異議?”

眾人皆搖頭。

此字此詩讓他們心服口服,甚至還生出了一絲慚愧之意。

他們往日里自詡才高八斗,可他們那點墨水在這位沈小姐面前卻真真拿不出手。

見他們都沒有異議,傅凝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金晃晃的令牌。

眾人翹腳去看,心中疑惑。

陛下準備的賞賜是什么,該不會是金餅吧?

“沈小姐。”傅凝雙手托著令牌,收起了臉上的玩笑,鄭重道:“沈小姐,這是圣上欽此的免罪金牌。

日后只要其人不以下犯上,謀逆作亂,殺人奸淫,沈小姐用此牌可免任何人無罪。”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沈嫵也瞬間驚住了。

“免……免罪金牌?”她還以為最多不過是金玉首飾,或是綾羅綢緞,怎么會是免罪金牌?

免罪金牌莫說這些百姓從來沒看過,就連傅凝在這之前也不曾見過。

甚至他一度想將這金牌據為己有,這樣日后犯錯不就怕被父皇責罰了。

見沈嫵還在發愣,傅凝笑著喚了她一聲,“沈小姐,謝恩吧。”

沈嫵這才回過神來,心情復雜的跪地謝恩。

她雙手捧著金牌,只覺這塊小小的金牌似有千金之重。

二樓的眾人也都看呆了,誰都沒想到陛下一出手竟是一塊免罪金牌。

只有玉華公主知曉真相,得意的翹起了嘴角。

承恩侯府什么都不缺,但這免罪金牌還當真沒有。

不過說到底還是嫵表姐爭氣,否則這免罪金牌也得不到了。

姜悅睜大了眼睛,忍不住感慨道:“還好阿嫵贏了,不然這免罪金牌可就便宜裴琇了!”

玉華公主輕笑一聲,杏眸中波光流轉,“你想什么呢,你當免罪金牌是隨便給的?這金牌本就是父皇為嫵表姐準備的!”

“那陛下就不擔心最后是裴琇贏了比試嗎?”姜悅歪了歪頭,心中疑惑。

玉華公主輕輕抿唇,莞爾笑道:“父皇還準備了另一樣厚禮,若是裴琇贏了,便將此物送她。”

“什么厚禮?”眾人皆來了興致。

玉華公主未語先笑,唇瓣高揚,“是我父皇的親筆丹青一副!”

眾人:“……”

這禮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當真挺重的,但說實話還不如一把金葉子實用。

裴琇又羞又怒,望著沈嫵手中的免罪金牌,聽著眾人對沈嫵的贊賞,從未有過的嫉妒爬上心房。

這明明是她的成名之戰,可現在所有的榮光所有的贊美都給了沈嫵,她這一番謀劃,最后竟是為她人做了嫁衣,這讓她如何甘心?

裴琇壓下心中的怨憤,努力平下心緒,扯出一抹笑來道:“沈小姐才學過人,裴琇心服口服。

裴琇初來乍到,日后還望能多與沈小姐請教。”

“裴小姐謬贊了。”沈嫵淡淡笑著應道。

兩人落落大方,談吐有禮,引得眾人紛紛稱贊。

裴琇努力保持著優雅得體的微笑,將今日之辱深深記在心中。

來日方長,以后她總有機會漂亮的扳回這一局!

裴琇心情失落,與沈嫵虛與委蛇幾句話便不想再多留了。

留下也是看沈嫵風光,反是礙眼。

可她未等邁步離開,突然有一衣衫襤褸的乞丐跌跌撞撞的邁進了屋內。

裴琇立刻以袖掩鼻,連退數步,似乎生怕沾染上不干凈的東西。

掌柜的立刻出來哄人,可待看到乞丐身后的紅衣男子后,立刻將欲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沈嫵抬眸望著秦俢,眼中劃過不解。

顧錦璃向下望了望,眸光微動,偏頭對溫涼道:“阿涼,我們不如一同下去看看吧。”

溫涼自是頷首,眾人也皆跟了下去。

“怎么有乞丐進來了?”

“對呀,這里哪是乞丐能進來的,掌柜的怎么不出來趕人呢!”

眾人議論聲不止,那瘦弱的乞丐低垂著頭,頗為不安的望著自己露在外面的腳趾。

“秦公子,這是怎么回事?”顧錦璃走下樓梯,望著秦俢問道。

有顧錦璃發問,秦俢再開口就顯得自然多了。

“倒也無甚大事,只這名乞丐與沈小姐摔下馬車一事有些關系……”

秦俢嘴角噙著隨意的笑,語氣也是漫不經心,只眸光劃過某個人時,隱現冷芒。

“秦公子這是何意,還請明示。”沈染心有定數,故作不解問道。

只他仍有些驚訝,那日阿嫵摔倒后,他就立刻派人去查。

可那伙在承恩侯府門前鬧事的乞丐竟像憑空失蹤了一般,任他如何搜尋也沒有蹤跡,好似有人在他之前便將這些乞丐全部帶走了。

沒想到這些人竟在秦俢手中。

他側頭看向了顧錦璃,秦俢是溫涼的好友,難道是顧錦璃讓他幫著查看的?

倏然,一道藍色身影映入眼簾,恰好擋住了沈染的視線。

沈染怔了怔,只見溫涼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似不經意般才橫在了他們之間。

沈染心中無奈,他不過是心下好奇,才看了顧錦璃一眼。

他們之間尚無交集,溫涼都這般防范,可想當初她為他醫治腿傷時,溫涼該是如何的百爪撓心。

秦俢瞥了那乞丐一眼,“你自己說。”

秦俢容貌迤邐,語氣淡淡,任誰都聽不出一絲戾氣。

然而那乞丐卻打了一個冷顫,望著秦俢的眼中滿是驚懼,仿佛在看著一個修羅。

他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忙道:“是……是有人讓我帶著手下的人去圍堵沈小姐的馬車,還說……說……”

“說什么?”秦俢尾音微微上揚,帶著絲絲魅惑,格外悅耳。

乞丐只覺心驚膽戰,再也不敢猶疑,“還說,若是我能將讓沈小姐摔下馬車,還有重賞。”

“真是豈有此理,王城之中你們竟敢如此放肆!”未等沈染開口,傅凜先厲聲斥責起來。

周倩抬眸望了傅凜一眼,見他面容上一片慍色,薄唇不禁輕輕抿起。

“各位公子饒命啊,草民只是腹餓難忍,想討些錢來買東西吃。

草民真的不認識那個男人啊,他帶著草帽,草民連他的臉都沒看見啊。

沈小姐饒命啊,草民真是沒有辦法了,若是再不吃東西,草民就會餓死了啊!”乞丐雙膝跪地,苦苦哀求。

裴琇目露憐憫,不忍的對沈嫵道:“沈小姐,他們此行的確不妥,可他們也著實可憐,沈小姐不妨饒他們這一次吧。”

裴琇輕聲細語的說道,善良寬和的模樣更是讓一眾年輕公子不由稱贊。

沈嫵目光平靜的看著她,那雙總是溫和的眸中看不出一點同情,“老弱婦孺沒有生存之能,行乞為生乃無可奈和。

可如他這般身強力壯的年輕人難道還找不到可以糊口的活計嗎?

如今港口正是最繁忙之際,每日都需招苦力,溫飽絕對可以保證,這并不是他可以隨意傷人的借口。

若是今日不給他應有的懲罰,那么改日他是不是還敢用這樣的借口去傷害別人?”

裴琇本以為沈嫵愛惜自己名聲,自會做出寬容大度的模樣,可沒想到沈嫵竟然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裴琇輕輕抿唇,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好言相勸,“沈小姐,我覺得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裴小姐,我覺得原諒與否只有被害人自己才有資格決定。裴小姐既是做不到設身處地,便請不要置喙。”顧錦璃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用道德去綁架別人的人。

她沒有受到傷害,也不了解別人的痛苦,張口閉口便是寬以待人,只怕這種事放在裴琇身上,裴琇早就怒了。

“抱歉,我……我也只是覺得他可憐。”裴琇低垂眼睫,顯得楚楚可憐。

顧錦璃見此只輕笑一聲,語氣淡淡:“裴小姐能有如此覺悟想來是深受京中氛圍教化,若當初在萬佛寺裴小姐也得饒人處且饒人,便也不會有今日之爭了。”

裴琇臉色一僵。

宋碧涵回過神來,忙附和道:“就是啊,裴小姐今日把話說的怎么好聽,那日在萬佛寺為何還緊咬人家蘇公子不放!

明明是你們不守寺中規矩撞到了蘇公子,蘇公子對你賠禮,你們主仆還譏諷謾罵蘇公子,我都要懷疑今日的裴小姐和那日的裴小姐是不是一個人了!”

許多人并不知道萬佛寺的事,此番聽聞不由交頭接耳起來。

裴琇臉色一紅,見沈嫵身邊立著不少人,她心知自己寡不敵眾,便只垂眸走到蘇致面前,福了一禮,“那日的確是裴琇不對,裴琇給蘇公子賠禮了。”

裴琇身姿單薄,此番屈膝福禮,聲音更是輕細無比,瞬間激起了一眾男子心中的保護欲,將之前的那點意見全都拋之腦后了。

甚至還有人暗暗指責蘇致,覺得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與弱女子計較,真是小肚雞腸。

裴琇這一番操作下來不但全身而退,反是博取了眾人的憐憫之心。

裴琇是個懂得見好就收的人,她對沈嫵幾人點了下頭,便準備離開,一直冷眼旁觀的秦俢側眸對溫涼笑著道:“阿涼,你可知道我還發現了什么趣事?”

溫涼冷冷睨他一眼,神情淡漠。

顧錦璃卻配合的問道:“什么有趣的事?”

秦俢彎唇,不徐不疾的道:“我之前便覺得奇怪,雅清茶樓最是干凈不過,為何會突然出現蚰蜒?”

沈嫵在聽到那兩個字后,渾身汗毛瞬間豎起,不覺往顧錦璃她們身邊靠了靠。

“那秦公子查到了什么?”顧錦璃捏著沈嫵的手,饒有興致的笑問道。

秦俢掃了沈嫵一眼,漫不經心的道:“結果,我聽茶樓的一個小伙計說,他曾看見有個手捧銅拉子的人站在沈小姐不遠處。

那小伙計年紀不大,又最喜歡斗蟋蟀,便過去詢問。

可沒想到那人竟不等比試結束,便揣著銅拉子走了。

而恰巧不多時便有蚰蜒爬上了沈小姐的裙子,你們說這是不是挺有趣的?”

秦俢笑得隨意,眾人卻都一時陷入了沉默,皆在消化著秦俢話中的訊息。

那個小伙計也連忙出來點頭,表示確有其事,還將那人的衣著以及銅拉子的花紋都一一道了出來。

小伙計這般一說,有些人也記起來了,“的確有這么個人,我記得他當時就站在我旁邊來著。

我那時還納悶呢,聽人撫琴居然還帶蟋蟀,若是發出聲響豈不擾亂了兩位小姐比試琴藝,不過那人的銅拉子倒是挺安靜的,沒發出過聲音。”

眾人的神色更是古怪了。

養過蟋蟀的都知道,這玩意兒最是吵鬧,怎么可能一直安靜無聲,除非,那銅拉子里面裝的不是蟋蟀。

裴琇也早頓住了腳步。

她偏頭去看秦俢,秦俢正好也在望著她,流光溢彩的鳳眸格外魅惑,她卻只覺得冷。

她牽唇笑笑,感慨道:“這位公子定然是沈小姐的好友吧,竟為沈小姐的事情如此上心,真令人羨慕。”

眾人被帶偏了思緒,目光開始落在沈嫵與秦俢身上。

還真別說,沈嫵高潔如蘭,秦俢艷賽牡丹,倒真是般配。

沈嫵紅了臉色,不禁有些氣怒。

這裴琇說話怎么如此沒有顧及,難道她不知道女子的名節有多么重要嗎?

沈嫵正欲說話,秦俢卻先行開了口,他仍舊笑盈盈的,語氣也漫不經心的,“我以為裴小姐最重禮數,難道裴小姐不知你此言會有損沈小姐的名聲嗎?”

裴琇雙拳捏的緊了緊,嘴角的弧度降了些許。

“我與沈小姐素不相識,之所以這般關注,乃是因為在下正是這雅清茶樓的東家。”

秦俢輕描淡寫的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引得眾人趕緊多看了他兩眼。

這雅清茶樓說日進斗金也不為過,沒想到東家竟然這般年輕,也不知是哪位低調的貴人?

秦俢淡笑道:“兩位小姐在雅清茶樓比試是在下的榮幸,在下自是要保證比試順利進行。

若是裴小姐在比試之中不慎被蟲子爬上了裙擺,又在臨近比試書法之際被人撞下馬車,在下也一定會為裴小姐討個公道。

畢竟發生這般意外,對比試不公,若哪位小姐因此輸了比試,豈不委屈?”

秦俢輕飄飄幾句話卻仿若一陣狂風將眼前的霧吹散,將本模糊不清的真相顯露出來。

顧錦璃微不可察的翹了翹嘴角,噙著笑對裴琇道:“秦公子所言有理,他這般也是為了裴小姐的名聲著想。

畢竟沈小姐這兩次遇事都與比試有關,此事若不查清,只怕會讓人誤會這些都是裴小姐為了獲勝而不擇手段。”

“你……”裴琇怒火攻心。

這兩人一唱一和,嘴上在為她著想,實則卻分明想將事情甩在她身上。

偏生他們字里行間都是在為她考慮,她若解釋便成了做賊心虛,若不解釋,周圍眾人看她的眼神都已經變了。

裴琇從來沒有被人逼迫到這般境地的時候,她恨得暗咬銀牙,心里更是將顧錦璃這些人咒罵了個遍。

最后她只能認命的握緊了雙拳,竭力克制語氣,不敢露出羞惱,“如此那便勞煩秦公子詳查此事了,若此事有個結果也請知會我一聲,我也想知道是誰要敗壞我的名聲,傷害沈小姐。”

裴琇說完,轉身離開,迫不及待的踏上馬車,不愿再多留半刻。

她狠狠咬著嘴唇,將手中的絲帕揉的滿是褶皺。

奶娘擔憂的看著裴琇,小聲問道:“小姐,您還好吧?此事要不要緊?”

這與她們的預計全然不同,小姐輸了比試,若是再被人知道那些事都是他們做的,小姐的名聲也就全完了!

“無事,回府。”裴琇目光幽深,沉聲道。

她行事小心,沒有動用身邊親信來做,就算查也查不到她身上,沈嫵他們拿不出確鑿的證據。

雖然眾人已經懷疑她了,可只要再過一段時間,她另尋機會展露自己,便可以將此事一筆帶過。

裴琇眼中劃過銳利的鋒芒。

她們本無冤無仇,可沈嫵她們卻非要阻攔她的路,今日她們給她的恥辱她遲早有一日會全封不動全部還回去。

沈嫵,還有處處幫襯她的那些人,她遲早有一日會讓他們好看!

秦俢對這件事的處理結果并不滿意,那裴琇的確有些小聰明,她找的人與她毫不相干,就算他們心知肚明也沒有辦法直接指責她。

但是暗中陰她一把,倒也可行……

“秦公子。”一聲輕呼喚回了秦俢的思緒。

秦俢垂首,對上的是一雙明亮的眸子,“秦公子,今日多謝你為沈嫵查清真相。”

秦俢凝眸看她,心中暗笑。

她嘴上道謝,可眼中卻分明滿是審視,真是個謹慎的小狐貍。

秦俢下巴微挑,“沈小姐不必謝我,既是縣主相求,我自然不會拒絕,沈小姐要謝就謝縣主好了。”

“錦兒?”沈嫵望了過去。

顧錦璃一怔,但見秦俢沖她眨了下眼,才從怔愣中清醒過來,點頭應道:“呃……對,是我拜托秦公子的。”

秦俢此番是不想連累阿嫵的名聲,可他為什么要主動幫阿嫵呢?

顧錦璃將功勞攬到了自己身上,心里卻有些小小的疑惑。

沈嫵聞言眉頭舒展,眼中的笑更明亮了幾分,“便是如此也要多謝秦公子相助。”

秦俢微微瞇眸,與他劃清界限就這么開心嗎?

他幫她不過順手而為,可見她如此,他怎么突然有點不高興了呢?

“秦公子若是不嫌,改日還請秦公子來敝府小酌。”

沈染笑望著秦俢,只眸中也帶絲絲探查。

如此手腕速度,絕不僅僅是一個普通商人可為。

沈染對秦俢雖心有疑慮,可他幫了阿嫵是真,他們承恩侯府理應報答。

傅凜與沈染想法一致,這個秦俢絕不僅僅像老六說的那般簡單。

父皇又特賞了承恩侯府一枚免罪金牌,可見他對承恩侯府的看重,這些人都值得拉攏。

“秦公子仗義而為,本王佩服,不如今日由本王做東,還請沈世子秦公子溫公子移步酒樓,咱們把酒言歡一番。”頓了頓,他又看著蘇致笑道:“若是蘇公子能賞面那就更好了。”

周倩臉上的笑險些就保持不住了。

秦俢幫了沈嫵自然有承恩侯府報答,此事與他們有何干系。

周倩咬著下唇看著沈嫵與顧錦璃幾人談笑,心中漫起了陣陣酸意。

蘇致從未與傅凜這般的人來往過,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溫涼牽起顧錦璃的手,將她從沈嫵一群人中拉到自己身邊,語氣淡淡,“抱歉,我沒空。”

溫陽見他們要走,也忙道:“我得陪著溫涼和我大嫂,我也沒空,不好意思了三殿下!”

眾人:“……”

人家兩好像用不著你陪啊!

秦俢笑起,鳳眸生輝,灼灼光華令人無法忽視,“抱歉了三殿下,我這個人認生,溫涼不在,我有些放不開,改日有機會再向王爺討酒。”

幾人皆請辭離開,這局自然就湊不成了。

“如此倒是可惜了,改日待溫涼公子得空,染再請王爺幾位小酌。”明知是無法湊成的局,沈染應起來格外的爽快。

傅凜心中清明,雖有些不快,但也只是笑著頷首道:“如此也好,改日本王定然奉陪。”

蘇致見狀,暗暗松了一口氣。

這些人里他也就只與宋兄還算熟識,他不喜歡應酬,卻也不擅長拒絕別人,這般最好。

宋碧涵正與玉華公主幾人嬉鬧著,見蘇致正望著她,便笑著走了過去。

“蘇兄,你初來京中定然人生地不熟,你若是有何需要盡管與我提,千萬別客氣!”

蘇致忙拱手謝過。

蘇致越是這般,宋碧涵越覺有趣,也像模像樣的跟著拱手。

玉華公主看著好笑,拿著手中的扇子打了一下宋碧涵的肩膀,挑眉道:“宋兄,我先走了,改日再聚啊!”

姜悅和顧婉璃也調皮著沖她眨眼,揮手道:“告辭了宋公子,改日再見。”

蘇致偏頭看著,心中不禁感嘆宋兄的人緣真好,不管男子還是女子,都這般喜歡他。

這一場比試很快傳遍了京城,沈嫵瞬間被推到了第一才女的位置,一場比試將她曾經的低調全都推翻了。

不過傅凜傅決都已娶親,她不用再擔心被皇家惦記親事了。

而且手握免罪金牌,日后誰也無法強迫沈嫵做她不愿的事。

沈皇后聽聞后只覺不敢置信,將玉華公主喚來詢問才知所傳不假。

沈皇后立刻讓人備攆去乾坤殿謝恩。

玉華公主看著沈皇后的背影,無奈長嘆。

兩人明明是夫妻,為何非要這般生分?

對于沈皇后的到來建明帝并不意外,只是他沒想到能在沈皇后臉上看到嚴肅以外的神色。

沈皇后顯得有些糾結,直到現在還覺得難以置信,“陛下為何要賞賜阿嫵免罪金牌?”

這免罪金牌非同一般,向來只賞賜有重功之臣。

建明帝淡淡的掃她一眼,輕描淡寫道:“一塊牌子又不值錢,朕想賞便賞唄!”

若是以往建明帝如此不著正調,沈皇后早就用眼刀瞪他了,可此番她卻只茫然的看著他。

建明帝心下冷笑,果然拿人手短,沈心蘭都不敢瞪她了。

見建明帝這般,沈皇后蹙眉謝恩,不打算再問。

她轉身,準備離開,身后卻突然響起了建明帝的聲音。

“朕知道你心中的憂慮,你膝下無子,承恩侯府若不站隊,新帝即位后承恩侯府的處境勢必尷尬。

沒有誰能護著誰一輩子,朕在一日必定會保侯府繁盛,待朕百年之后,這免罪金牌也可庇護一時。”

建明帝凝眸望著沈皇后,語氣沉的聽不出情緒。

“皇后,攤上朕這般的皇帝,算你倒霉了。

你落得如此被動的境地,是朕對不住你。”

離開乾坤殿后,沈皇后沒有坐轎攆,而是漫無目的走在這座她熟悉無比的深宮中。

自從先皇一道圣旨后,她的人生便注定與這座華麗冰冷的宮殿相連。

她的命運早已注定,沒有人給她選擇的機會。

她與傅棱雖為夫妻,卻沒有情分。

她偶爾也會想著,若沒有先皇的那道圣旨,她的人生應會比這般璀璨吧。

可就在剛才,她突然不再覺得遺憾了。

傅棱不是做帝王的最佳人選,可他的確算個良人。

他給不了她深情,但對她也不算薄情。

縱觀歷朝帝后,有幾人真能相扶到老,有多少人都從恩愛夫妻變成恨不得置對方于死地的仇人。

傅棱沒有對不起她,他只是不愛她而已。

他能為她想到這般地步,這段夫妻之情,便也沒有遺憾了。

總好過遇到那些心性涼薄之人,愛你時恨不得將你捧在掌心,厭倦你時,恨不得將你踩入地獄。

她突然可以理解卿瑤為什么喜歡他了,雖然在她眼中他依舊一無是處,但他,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

望著滿園的姹紫嫣紅,沈皇后輕輕彎起嘴角,她卻不知,她嘴角的這抹笑勝得過滿園錦繡。

慈寧宮中,蔣貴妃揪著帕子,憂心忡忡,“姑母,您可聽聞陛下賞賜了承恩侯府一塊免罪金牌?”

她早就看出帝后關系有所緩和,陛下這次更是在為承恩侯府鋪路,若是陛下對沈皇后沒有情意,又怎么會為她做到這一步。

陛下正值盛年,沈皇后也還年輕,若是皇后誕下嫡子,后果不堪設想。

但憑嫡子的身份,決兒就無法與其相爭。

蔣太后顯然也想到了此處,沉冷著臉色道:“哀家會知會御史,在早朝上諫皇帝選秀,新人入宮,帝后之間的感情只會更淡。”

屆時選秀一事全權由皇后負責,看著那些年輕美貌的花季少女,沈皇后的心情如何會好。

若沈皇后是個懂得隱忍,討人歡心的女子,帝后的感情也不會常年疏離。

沈皇后性情清冷,屆時帝后的關系怕是會更加緊張。

姑侄兩人打得一副好算盤,可那些御史終究未能上諫建明帝選秀。

因為朝中又出了另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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