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懂了沒有?”
伍思哲拼命點頭,然后爬起來,跟著前面的人后退,一點點挪到了墻角的位置。
果然,窗戶下的陰影里還蹲著三個男人。
一個正扶著驚恐的蘇爽,一個染著橙黃的頭發,還有一個正靠在窗戶上瑟瑟發抖。
伍思哲爬到窗前,驚喜地抬起頭:“這里有窗戶啊?那我們還不快點跳窗?!”
聞聲,一號院的兩人對視一眼:“不能跳,外面也有。”
伍思哲和蘇爽看著他們的表情,不禁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外面也有?有什么?怪物嗎??
話音剛落,蹲在一邊的小黃毛伸出手,指了指門的方向。
一號院的兩人點點頭,雙手貼地,蹬著腳開始向房門移動。
“喂,不能去啊,門外面有拿斧子的怪物!”蘇爽瞪大了眼,伸手拉住了要起身的小黃毛。
只不過她的聲音大了一些,瞬間吸引了對面的怪物。
一瞬間,冰冷殘暴的目光橫掃了過來。
“……”
小胡子將手指貼到唇邊,比出個禁聲的手勢。
伍思哲連忙看向蘇爽:“別出聲,那鬼東西眼睛不好使,是根據聲音找獵物的。”
“哦哦,我不說話了。”
此時,前面的幾人停下了腳步,再也不敢挪動分毫。
直到十幾分鐘之后,巨大的影子怪物再次低頭,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危險的氣氛一時間得到了舒緩。
見此,蹲在陰影中的四人相互對視,然后繼續邁步,像蹲地蛤蟆一樣,向著門口的位置移動過去。
“真的有怪物拿斧子等著,小爽說的沒錯,你們千萬不要去,開門就會掉腦袋!”伍思哲壓著聲音低吼。
“沒事的,相信我。“
離門最近的一號院胡子男轉過頭:“外面沒有怪物,跟我們出去吧,去一樓的115病房,那是一個很好的地方,可以躲到天亮。”
“……”
“我們親眼看著他們追過來的,你們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有大斧子,巨大的斧子!”伍思哲企圖讓他們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
沒想到胡子男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然后緩緩開口:“相信我,你看錯了。”
“看錯了?”伍思哲一愣,“掉腦袋的事情我會看錯?”
四個人沒有回應,繼續向前爬,直到順利抵達了鐵門才回過頭向著兩人招手。
此時,伍思哲和蘇爽靠在了一起,搖著頭說什么也不愿意過去。
剛才那兩個斧子怪分明是追著他們過來的,現在他們躲進了210病房,誰知道那兩個怪物是不是就守在門外。
如果開門,說不定瞬間就會被砍掉腦袋。
伍思哲打了個寒顫,對那扇鐵門的恐懼到達了極致,可是這四個人根本不聽勸。
吱呀——
病房鐵門被輕輕拉開,走廊里很安靜,靜謐的有些嚇人,除了微弱的月光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
沒有無臉男,也沒有迎頭砸下的消防斧,更沒有纏繞在四周圍的黑霧。
“看吧,什么都沒有。”
伍思哲和蘇爽疑惑地對視了一眼,試探了半晌,發現門前的四個人真的沒有受到斧子怪襲擊,一切都安靜的和無數個普通的夜晚一樣。
“斧子怪好像真的沒在?”
“走,咱們出去看看。”
伍思哲鼓起勇走在前面,帶著蘇爽溜出了210病房。
左右觀看,月光下的走廊一覽無余,并不存在任何的異常。
蘇爽皺了皺細長的眉毛:“奇怪,那兩個怪物真的不在了?”
“應該是走了吧,”伍思哲想了想,“是不是被別的幸存者引開了?”
聞聲,先出去的四個人同時轉過了頭:“別在這里說了,這個地方不安全,咱們去一樓吧。”
“一樓?一樓不是更不安全嗎?”蘇爽看了眼伍思哲,“下面的走廊里有很多穿著白大褂的黑霧兇靈,我們就是因為這個才到上面來的吧?”
伍思哲點點頭:“要不咱們在二樓找個病房多躲一段時間吧,我看再過幾個小時應該就快天亮了。”
“對,天亮就可以出去了,沒必要冒無畏的風險。”
“不行,不可以留在二樓,這里不安全,你跟我們走就行了。”一號院的小胡子不肯多說,邁步就走向了樓梯口。
剩下的三人絲毫沒有猶豫,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一樣,跟著小胡子邁步就走。
“怎么辦?”伍思哲看了眼蘇爽,“他們好像很有自信,要不要跟過去?”
“他們怎么這么肯定?你不覺得奇怪么?”
“奇怪?”
蘇爽點點頭:“他們非常有自信的說斧子怪肯定不在走廊,又非常肯定一樓的黑霧兇靈也不在,你不覺得這種自信太奇怪了么?”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別忘了,一號院的人還是有點本事的,你不記得他們在喬木林吸陰氣么?”
“這倒也是……”
就在蘇爽搖擺不定的時候,忽然之間,西走廊的盡頭傳來一陣斧頭在地板上拖蹭的聲音。
“誰?!”兩人驚恐回頭。
西走廊的角落里,兩只沒有臉的斧子怪踏步而來,其中一只的臉上還插著把探險刀,恐怖十足。
“斧子怪又來了!”
“靠,趕緊走吧,先跟他們下樓再說!”
兩人匆忙追了上去,跟著前面的四個人直奔一樓。
空曠的病院一樓,一號院領隊正躺在大廳里,尸體已經無比冰涼。
但是一號院的另外兩個人卻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一樣,徑直地邁了過去,表情麻木冰冷。
“喂?你要的貨我們已經備好了,馬上就可以取了,快匯尾款過來吧。”
剛剛走到115病房的門前,走在最后面的小黃毛忽然舉起手,像是握著手機一樣貼在耳朵邊,念出了一句沒頭沒尾的對白。
“對,兩個腎源,我們現在已經準備開始活體取腎了。”
話音剛落,跟在后面的伍思哲和蘇爽渾身一僵,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襲來。
活體……取腎?!
“你們兩個,快走!”
愣神之際,四個人忽然回頭,四雙猩紅的眼眸在陰影中爍爍放光,其中陰毒、兇殘之意一覽無余。
蘇爽呼吸一滯,借著月光看清楚了小黃毛的肩膀。
那上面插著一根銀色的發簪,這簪子他見過,之前在七號院的時候,往生路的許迎絲就別著這樣一只發簪。
同是女人,又是這么古色古香的東西,她難免印象深刻。
可現在這根發簪正插在小黃毛的左肩膀上,鮮血已經將牛仔上衣的肩部染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