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姨說，老太太早上醒過來以后好像完全不記得昨天發生過什么事，照樣是吃早餐，曬太陽，和平時沒什么兩樣。
陳艾青默了一會兒，一邊刷身份證進站，一邊舉著手機說：“既然沒事就行了，我不在S市的時候，麻煩你……”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電話里傳來“哐當”一聲。
王阿姨回頭看了看，笑著說：“沒事，老太太把遙控器弄掉了。”
陳艾青松了口氣：“行，我這邊要上車了，您先忙。”
掛了電話，她跟著美術組同事踏上了高鐵車廂，沒多久便找到了位置，坐下。
一個小時的車程，就是睡覺也睡不安穩，于是她又拿出手機，打算刷刷小視頻，看看朋友圈什么的打發時間。
短信的角標上有未讀提示。
陳艾青點了進去，當看到那一串未保存的手機號發來的幾條消息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么死？睡死嗎？”
“睡天睡地是不可能了，勉強睡個我，湊合一下。”
“睡之前麻煩提供下你硬盤里的珍藏。”
“讓我死而無憾。”
死而無憾你妹的！
我他媽讓你死無全尸信不信！
她即刻點出九宮格，在輸入框里打著字。
“你個變態，智障，神經病，老娘就是睡天睡地也不睡你……”
消息還沒打完，陳艾青的動作便停了下來。
她盯著容以發過來的幾條短信看了好一會兒，然后默默的刪掉了已經打好的那一堆罵人的話。
放下了手機，陳艾青視線投向了窗外。
高鐵的速度快得讓她看不清楚窗外的景色。
漸漸的，手機的屏幕暗了下來。
……
到了B市以后，容以就沒合過眼。
一直忙到下午兩點多，癱瘓的系統這才漸漸恢復正常。
經過再三確認后，容以覺得沒問題了，于是丟下一句“剩下的自己搞定”后，便離開了控制中心。
他的手機，一直擺在控制中心外的辦公區充電。
容以撈起那只已經充滿電的手機，點進了短信。
對話仍舊停留在他半夜發的那句“死而無憾”上。
他眨了眨眼，有點不敢相信。
按照小鬼頭暴躁起來可以把天捅個窟窿的個性，看到這樣的消息，絕壁會吧啦吧啦一大堆話過來將他罵個狗血淋頭的。
而現在，她居然……
沒、罵、他？
怎么可能呢，她怎么會沒罵他呢？
難不成還在睡，沒看到？
不可能，昨天她說過一早要去D市工作的，現在都下午兩點了，不可能還沒起床。
容以拿著手機，愣了會兒，當掌心感受到震動時，本能的低頭去看。
小鬼頭把自己在D市工作時候住的酒店地址發過來了。
一句多余的廢話都沒有。
所以她肯定是看到了上面的幾條消息，但刻意回避了，故意不理。
“以哥，以哥？”B市團隊負責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身后。
容以怔了一下，回過神來。
“以哥，大伙兒忙到現在還沒吃飯呢，我現在定外賣，你吃什么？”
容以又再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