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請吃飯,其實也就一碗餛飩。
好在容以并不怎么挑食,反正有人付錢,也就無所謂吃什么了。
吃完餛飩,快十一點了。
兩人回去的方向相反,于是在門口就分道揚鑣了。
餛飩店距離公寓沒多少路,容以斜挎著筆記本電腦包,一手拎著藥店買的那些玩意,另一手抄著褲兜慢悠悠的往前走。
四月,雖然已經是春天,可夜晚的風吹過來,還是覺得有些涼。
容以手從褲兜里伸出來,隨意的撩了一下額前被吹亂的碎發,就在放下手的剎那,忽的停住腳步。
也許從今天開始,他應該重新認識“緣分”這兩個字。
畢竟在一天之中,三次遇見同一個人,若不是有心安排,那就只能用緣分兩個字來解釋了。
陳艾青站在街邊的垃圾桶旁,將右手食指上黏著的創可貼給撕了下來。
傷口雖然不是很深,可位置比較刁鉆,一張創可貼無法將傷處完全的包裹起來,加上打工的時候搬東西動來動去的影響愈合效果,撕下之后,很快有血珠從指尖上冒出來。
陳艾青下意識的想找紙巾,豈料手才碰到口袋,視野之中恰好出現了一抹白色。
她愣了一下,盯著突然出現的紙巾看了兩秒,緊接著目光移動到了捏著紙巾的那只手上。
以一個美術生的專業角度評價,這只手的主人絕對夠格擔任一名頂級的手模。
就在她仔仔細細的觀察著這只手,心里盤算著是不是可以用到作品上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聽起來有些熟悉的聲音:“喂,我手舉著很累。”
這欠揍的調調……
陳艾青皺了皺眉,抬起頭。
呵,真是見了鬼了,居然碰到了圖書館門口的“不約”。
眼見她沒說話也沒動作,容以手指勾起藥店的購物袋,橫到了她跟前:“拿著。”
陳艾青斜了一眼那個袋子。
神經病。
你又不是我爸,憑什么叫我拿,我就拿?
覺察到小鬼頭不情不愿的表情,容以破天荒頭一次沒覺得麻煩,反而揚了揚唇角,耐著性子道:“先拿著,好不好?”
這種態度么,還能接受。
陳艾青手背蹭了蹭鼻尖,雖然表情還是不情不愿的,但卻伸過沒受傷的手,接過了那個袋子。
“要我替你拎著,你要干……”
最后那個“嘛”字還沒問出口,她便感覺到自己受傷的那只手,被一抹溫熱給包裹住。
容以手里拿著紙巾,小心翼翼的替她擦去了指尖滲出來的血珠。
“你們學美術的,手不是很重要么?”
陳艾青不習慣這樣被人抓著手,于是本能的縮了一下。
只是容以的力道很大,她沒能掙脫開。
也不知是不是聽到“美術”這兩個字還是他剛才的語氣略顯欠揍,她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些,下意識的懟了一句:“你這說的是廢話,對哪行哪業來說,手都是很重要的。”
聞言,容以將擦過傷口的紙巾丟進了垃圾桶,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所以你就是這樣保護自己手的?”
陳艾青被噎了一下,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