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原本雜亂無章擺著的畫板和畫架此時整整齊齊的靠在墻邊放著。
散落在地板上的道具,也被撿了起來,一樣一樣的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幾上。
盯著茶幾看了一會兒,陳艾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沖到茶幾邊蹲下,拉開了第二層的抽屜。
里面躺著一本陳舊的速寫本和一個紅色的絨布袋子,四周圍并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
她伸出手,就在指尖快要觸碰到速寫本表面的時候,倏地一下停住了。
這個時候,腦中閃過一幅幅模模糊糊的畫面。
“乖,先吃點東西。”
“來,喝點水,把止痛片吃了。”
“你聽話,好好睡一會兒,不哭了啊。”
腦子還是混混沌沌的,陳艾青一手撐著了茶幾,另一手扶住了額頭。
那些零零碎碎的畫面還在繼續。
“四年前你說過,這段關系,從你開始,由我結束,很公平。”
“既然如此,四年后,能不能給個機會,從我開始,不要結束。”
“陳艾青,你知不知道,我要的從來就不是公平,我要的是你。”
開始,結束,四年前……
她記得,那是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那現在……
陳艾青扶著茶幾站起了身。
腦中那些真實得像是現實發生過的畫面已經變得不那么清晰,一度讓她覺得,那根本就是自己牙疼到極致的時候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夢。
是的是的,一定是做夢。
他絕對不會,不會講這種話的!
陳艾青喘了兩口氣,緩過勁以后走去廚房想倒杯水喝。
她拎起熱水壺,聽著水流入杯中發出的“嘩嘩”聲。
突然間,她意識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問題。
為什么自己會做那樣不現實的夢呢?
難不成牙疼會讓人變成智障?
陳艾青端起水杯,正要回客廳,就在眼睛的余光刮到流理臺上擺著的一只白色的保溫壺時,她又停了下來。
她家……有這個東西嗎?
帶著疑問,陳艾青將水杯放到一邊,擰開了保溫壺的蓋子。
一股熱氣迎面而來,她揮手扇了扇風,這才看清楚保溫壺里裝著的是青菜瘦肉粥。
莫非,這是那狗日的做的?
這個想法前一秒才在腦中成型,后一秒就被陳艾青堅定的給否決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想當初那狗日的在家里煎個荷包蛋都差點釀成一場火災,后來干脆一日三餐全部到她家來蹭飯。
像熬粥煲湯炒菜煮飯這些需要點技術含量的,真是想都不要想。
所以,這是外賣吧?
以為裝在保溫壺里,我就認不出來了?
陳艾青心底冷笑一聲,盯著那壺青菜瘦肉粥看了一會兒,盡管不怎么餓,可還是覺得既然有的吃,就別浪費。
她從架子上拿了最靠近手邊的那只碗和勺子,眼見碗底有水,于是后退兩步,將水倒在了水池里。
絲毫沒發覺到,因為長期在外工作,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動手做過飯了。
勺子舀了一勺粥,陳艾青伸出舌頭舔了舔。
沒想到,狗日的雖然不會做飯,可點外賣還挺有眼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