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艾青愣了一下。
對不起？
他，在跟她道歉？
容以：“別生氣，我錯了，不該拽你頭發。”
陳艾青看著他的眼神變得更怪異了。
知道無緣無故拽女生頭發不對，還要拽，拽了再道歉，傻逼？
容以：“我拽你頭發，是想跟你說，過馬路的時候，不要看手機，不要接電話，更不要發呆，因為……”
說著，他抬起手，沖著不遠處的慢車道指了指。
陳艾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輛電動車趁著十字路口沒有交警的時候闖著紅燈而過，速度快得一眨眼就沒了蹤影。
容以：“所謂意外，就是你控制不了，并且不想發生的一些事，發生到了你身上。”
“你剛才說，既然做了人，就要踏踏實實的做好，如果因為自己的不小心，而發生了一些本可以避免的意外，你會不會覺得很不甘心呢？”
“看手機，接電話，發呆，不差那一會兒的功夫，可有的時候，生命的消失，也就只需要那一點點的時間而已。”
“讀大學的人，應該分辨得了是非，如果覺得我剛說的那些錯了，那你隨便罵，隨便懟，我都收著。”
他的語速很慢，語調雖然溫和，卻透出一股少有的嚴肅。
陳艾青盯著對面的交通燈，眼看著綠燈閃爍了幾下之后，轉成了黃燈，最后又變成了紅燈。
默了一會兒，容以又說：“綠燈消失了，可以再等，但生命消失了，就再也等不回來了。”
話音落下，陳艾青收回了目光。
她垂下腦袋，抬手抓了抓耳朵，隔了好久，這才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想，你說的對。”
小姑娘乖巧的模樣，使得容以小小的意外了一把。
原本還以為她會扯著嗓子噼里啪啦的懟出一大堆話，沒想到……
說著，陳艾青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睛：“我下次會注意的，過馬路的時候絕對不分心。”
不容易啊。
小鬼頭難得會這么乖。
這樣的想法才在腦中冒出來，容以聽到她又說話了：“畢竟，我那么怕死。”
容以：……
雖然是這么個道理，可那句“畢竟，我那么怕死”，怎么聽起來那么奇怪呢？
容以微微皺了皺眉，沒出聲。
“哎……”冷不丁的，陳艾青喊了一聲。
知道她是在和自己說話的容以，應了一聲：“嗯？”
陳艾青：“你那聲對不起，我收下了。”
看著容以一臉不解的樣子，她補充道：“就是你拽了我頭發以后，跟我說的那句對不起。”
容以：……
其實當時我是想拉你手的，不過你兩只手捧著手機在打字，沒辦法我只能拽你頭發了。
陳艾青：“剛才呢，你告訴了我一個道理，那現在輪到我給你上上課了。”
“你聽清楚了啊，女生的頭發，是不可以隨便拽的，別說拽，碰到都不可以！”
“也就是神仙妹妹我氣量這么大，看在你道了歉的份上不跟你計較，要換了別人啊，被拽了頭發，把你腦袋擰下來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