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的清晨五點半，陳艾青從工作室里離開。
她先是回家洗了個澡，調整了一下疲憊的狀態后，準時六點半，出了門。
路過家附近的花店，陳艾青走進去買了一束花。
簡單的白菊和黃菊，配了幾朵康乃馨，最后用滿天星作為點綴。
她捧著花走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目的地是位于S市郊區的一座墓區。
車子顛簸著往前開，熬到天亮才稍微瞇了一會兒的陳艾青開始昏昏欲睡。
等到了門口，她付完車費后下車，直接走進了墓區。
跨過一層又一層階梯，陳艾青走到其中一座墓碑前。
“先母趙青之墓”幾個字，分外刺眼。
陳艾青盯著墓碑上那張黑白照片，輕聲的喊道：“媽媽，我來看你了。”
目光緩緩的向下移動，她注意到墓碑角落的位置，豎著一束用透明包裝紙包裹著的花。
同樣是白菊和黃菊相間，稍有區別的是，角落里的那束，配了幾支百合花，而非康乃馨。
陳艾青將手里的花放下，拿起另一束看了看。
花瓣上還滾動著晶瑩的水珠，看起來是才買來沒多久。
這么說，還有人一大早來看過媽媽？
陳艾青倏地一下站起身。
沖著四周張望了一圈，卻是空無一人。
莫非……是陳晨？
她垂下眼眸，又再蹲下，從包里取出濕巾，擦拭著墓碑上那張黑白照片。
“媽媽，好久沒來看你了。”
“最近比較忙，”說著，陳艾青像是孩子撒嬌那般，手指撥了撥下眼皮：“你看，忙得我黑眼圈都出來了，也不知道做眼膜能不能消得掉……”
“接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會很忙，新劇估計要拍四個月，等道具廠那邊把服裝都趕工出來后，還要給演員定妝，試造型，如果效果不好，還得重新修改……”
“等忙完，都要過年了……”
“不對，過年的時候應該還在劇組。”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那個家，我也已經四年沒回去過了。”
絮絮叨叨好一陣，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陳艾青站起身。
她揉了揉因為蹲太久而有些麻痹的膝蓋，眼神掃過另一束花后，突然問道：“媽媽，剛剛來看你的人，是不是陳晨？”
話音落下，陳艾青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明知道沒有答案，卻還是幼稚的對著一座墓碑問問題。
不過幸好沒有答案。
如果有答案的話，估計她會嚇得去看心理醫生。
經過墓區管理處的時候，陳艾青想起是時候交管理費了。
聽到她報出了號碼，工作人員愣了一下：“剛才已經有個年輕人交了二十年的管理費，您確定還要繼續交嗎？”
陳艾青蹙了蹙眉：“二十年？”
工作人員核對過信息后，點頭：“一位姓陳的先生早上過來，說要交二十年。”
姓陳的先生？
陳斌？
還是……
陳艾青急忙問：“那位陳先生走了多久？”
工作人員望向門口：“沒多久吧，大概三五分鐘。”
三五分鐘，追出去應該還能看得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