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當鞠躬盡瘁,發揮一切作用誅滅云裳亂黨與叛國公主。”總算弄清楚了現在的局勢,左相適時率先表態。
別看這人先前在新燕大廈的做派,其實他很可能是整個大庸最懂得審時度勢的人物。知道在這里反抗沒有任何意義,他便完全放下尊嚴,順著霍鑫的安排走了。
他暗下決心真的如自己所說一樣盡心盡力發揮自己所有的影響和力量對付云裳仙府。
被霍鑫這小子算計了一把確實不忿,確實丟了臉面,但是他自己一開始選擇跟隨霍憫陽政變的。要怪的話,肯定還得把最大的罪責怪到敵人頭上去才行。
當然這種理想主義的說辭難免透露出一點阿q精神。歸根結底,他們現在已經上了賊船,任何妥協綏靖都已經沒有了希望。想要保住利益與地位,想要活命,就只能乘著臧王府這條大船一條道走到黑了。
而在場諸卿,有著同樣想法的不在少數。哪怕原先與云裳仙府好無解交集者,到了此時也不由得將她們視為不共戴天的大仇人,恨不得將其噬骨飲髓。
房間里霍鑫送來這里接受保護的官員一共七十八人,正是在授權殺害甄輝齊父母的文件上簽字的七十八人。
他沒有嘗試對剩余的朝廷大員動手,甚至包括幾個曾經支持霍憫陽奪權而后在威逼利誘下仍然拒絕在于皇室派決裂的文件上簽字的官員也沒有被帶來這里,確實有他的道理。
首先將大量的官員轉移到這里本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他需要確保曲蕓和龍女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至少在發生的時候不會突然出現橫插一手。等他們發現朝廷中的實權者已經被控制時則沒有線索再去找人了;
另一方面,霍鑫也是真心想把這些已經自絕退路和他們臧王府生死與共的朝廷棟梁保護起來,作為日后解決了云裳之亂后重建秩序的可靠基石。
如果后續的斗爭會波及朝廷,那就讓那些立場左右搖擺,兩面三刀的家伙去當犧牲品吧。而最后呢,就是在這亂局之中將中央權力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雖然有龍的傳人在他們即便反抗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但考慮到音樂家小姐那仿佛隨時可以化紙為兵的詭計多端,霍鑫不得不防她是否會用自己身邊這些人做什么手腳。
至于被控制起來這些人是否仍舊愿意忠心于臧王府,這就不是霍大少擅長的領域了。
在他看來,只要自己確保這些人安全活下來了,不打不罵管吃管喝,那么事情穩定下來之后他們重新獲得了自由,就算不會對自己感激涕零,也絕對無法再翻出什么風浪來了。
云裳閣。
“蕓姐,能想想辦法嗎?薛可曖……”見曲蕓和龍女討論完正事,甄輝齊才敢唯唯諾諾地問道。
曲蕓點頭,邊拉起藍楓向后院走去,邊揮手示意大家跟上“去藍楓的房間。云裳閣外有我們布置的監控,都在她那里。”
事實上這些監控還是藍楓加入后才匆忙布置下的。科技方面一直是云裳仙府的短板。若不是藍楓的加入,甚至根本沒有人懂得如何安置這些東西。
當然,即便藍楓本身并不是戴子書那樣的專職科學家,但從域中帶出來的明顯高于這個世界的監控設備還是可以完全避過包圍圈中凡人部隊的排查。
而從拉馬克故居那里得到的飛蟲式監視器更是為完全把握外面的情況提供了更多的靈活性。
“這里,這里,還有這里……看,這棟別墅的房頂夾層里……嗯,這是個隱蔽的暗門……”藍楓花費了十幾分鐘就完全掌握了外面的狀況,此刻正在為眾人一一指出有問題的地方。
云裳閣這片地方原本規劃的便是高檔別墅區,周圍的住戶非富即貴。像云裳閣一樣,他們大多都有自己的秘密,像夾層,暗門,隱秘的地窖這些東西幾乎家家戶戶都少不了。
而云裳閣傳出鬧鬼的邪異在先,朝廷大兵壓境在后,左鄰右舍或早或晚都已經搬離了這一片區域。因此這些隱秘的地方全部空出成為最好的埋伏之地。
朝廷的部隊在包圍初期像是沒有發現一樣駐扎在這些屋舍里,并沒有對這些隱秘之處加以利用。然而今天卻是一反常態暗布重兵,似乎就等著云裳仙子們自投羅網一網打盡了。
只可惜他們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布置,藏身之處卻早都被藍楓的監控器材重點監視著。早在尚未料到霍憫陽謀逆的時候,云裳仙府就早已經對周遭建筑的隱秘之處了如指掌。
曲大小姐可沒有尊重別人的基本道德觀,而沒有什么隱藏的結構能瞞得過她的耳朵。
從這種意義上講,周圍的富豪們主動搬離也不失為一種明智之舉。否則只要曲蕓每天抽空出門溜溜彎,不出一年他們所有的把柄都要被人捏在手中了。
藍楓并沒有什么太過專業的保安設備。那些超越時代與文明限制的監控器皆把畫面投影到了唯一一臺普通的電腦顯示器上。以至于她不得不頻繁地在畫面中切換。
突然之間,一股強烈的血煞怨怒之氣在房間內爆開,讓所有人感覺自己像是被什么危險的兇獸盯上一般汗毛倒豎。已經哭到虛弱,又離得最近的甄輝齊更是兩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康斯妮渾身燃著紅黑色的血焰,帶著一串殘影閃過身邊一個個被自己無意間爆發逼退的身影向外沖去,最后被門邊的龍女姐姐一把攔下
“你要去干什么?你想要破壞蕓兒的所有布局嗎?”
知道龍女姐姐身體有恙,盛怒之下康斯妮也沒忍心用力去掙,只是赤紅著隱隱發亮的雙瞳瞪視著外面“我要去殺了他!”
“殺誰?”龍女姐姐斜眼瞄過去。
呃……
康斯妮還真不知道這筆賬該算到誰的頭上。心中氣急卻又無力發泄,只能鼓起腮幫子哀怨地把目光投向曲蕓。
監視器的畫面上,薛可曖被手銬銬住雙手,兩名軍士把她按得跪在馬路中間的地上。她始終緊閉著眼睛瑟瑟發抖,身體不由自主地想要遠離身邊放著的桌子。
桌子上鋪散著凝固的血液,正中放著一顆被展下的頭顱。
康斯妮武學師父郭老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