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信!娘,您放心,您說的我都記住了,我會看好弟弟,會跟攔著爹的,娘。”。
“好,好,娘的樓兒最乖,娘最放心,娘就把你弟弟托付給你了,樓兒。”。
“娘,我……”,肖羽樓忍著心里的害怕與擔憂,盡可能把母親剛才囑咐自己跟弟弟的話,一字不漏的刻在腦海里,還想再跟自家娘親再說幾句話,只可惜,就在此刻,遠處錦衣衛那邊的動靜,恰巧的打斷了肖羽樓到了嘴邊的話。
原來就在母子四人低聲交談之時,乾國公府最后的幾個主子也被錦衣衛搜捕押解了過來。
可以說,除了被關在幾個院落里的下人,除了上朝時就直接被皇帝陛下下令拿下關入天牢的乾國公等人,除了正在被另一撥人馬下令去緝拿的肖文業外,可以說,乾國公府全員主人都被壓在了這里。
“大人,乾國公府上下,除去不在府中的,除去下人外,其余家眷盡在此列。”。
就是這句高聲的稟報,打斷了肖羽樓的話。
與被押解在場的所有人一樣,李玉蓉母子四人也齊齊下意識抬頭,朝著聲音的方向看來。
他們看到的,就是此刻正悠閑的坐在正院大廳門口正中央,由他手下端來的太師椅上,愜意的斜倚著身子,悠哉悠哉喝著手中香茗的錦衣衛指揮使大人。
對了,就是這個手持圣旨的囂張家伙下的命令,才開始了他們乾國公府滿府上下的遭殃。
此刻得了手下的稟報后,看著就囂張不可一世的錦衣衛指揮使大人,冷笑一聲,撂下手中剛剛揭開的茶碗蓋,淡淡點頭,輕輕揮手,“嗯,動手吧。”。
“喏!”。
他們錦衣衛奉旨查抄,大面上的金銀財寶不能動,全部得造冊貼上封條然后上繳國庫,可是出一趟公總不能白干呀!
錦衣衛別看是人人忌憚的存在,可惜,每年每人到手的俸祿并不多,一年到頭撐死二十兩紋銀的薪俸罷了。
他們也是有家有口的人,要養活家小,外快不能少,這一點想要屬下聽話效忠,指揮使也有著自己考量。
喏,正如眼下這般,大面上抄家完畢后,面前這些家眷身上攜帶的財物,他們是可以刮一層的,這都是不成文的慣例了。
得了大人首肯,剛才還在勾勾畫畫的千戶,立刻轉身就對著提刀圍繞著一干家眷的手下揮手,示意可以行動了。
錦衣衛訓練有素,一聲令下,一半人繼續舉刀看押,一半人則是出列,來到擁擠在一處的乾國公府眾人中間,開始了他們的收刮。
上輩子就經歷過了這么一遭,李玉蓉知道,自己接下來要經歷的還不止這些。
只是這一次,萬幸自己早有準備,倒不像上輩子那樣,跟著大房、二房那般犯蠢狼狽。
“識相的,別讓爺們自己動手,你們老實的把身上的財物都掏出來,如若不然……”。
“老天爺爺啊,這是不給我們活路啊……”。
聲音響起,李玉蓉就拉開身前圍攏的三個孩子。
“樓兒,楊兒,棲兒,站在娘身邊別哭,也別離開,更別怕!娘在呢,娘會保護你們的。另外等會不管見了什么,聽了什么都別驚慌,也別反抗,他們只是要收刮銀錢首飾,沒事的,聽到了嗎,一切都有娘在!”。
“好的娘。”。
肖雨棲最光棍,因為是她媽媽大人說的話,別說只讓自己乖乖的站著不動,就是讓她上刀山下火海,她肖雨棲也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自然是沒有任何異議的就點頭答應。
“知道了娘。”。
“娘我醒的了。”。
隨后跟著響起的兩聲保證,自然就是肖羽樓哥倆的了。
李玉蓉看孩子們都乖巧,心里暫安。
等收撿財物的錦衣衛,提著個已經裝了小半的布兜子走到自己跟前時,李玉蓉才裝著怯懦的抬起頭,緊張的看著來人,然后哆嗦著一邊拔下身上的環配叮當,一邊開始了她的表演。
頭上戴著頭面,簪子,脖子上掛著的瓔珞,手上戴著的玉鐲子,手釧,腰間掛的荷包,壓裙角的玉飾,從上到下,李玉蓉都抖著手,一副既不舍,又迫于無奈的表情一一脫下,而后含淚放入對方撐著的布口袋中。
自己卸完了首飾,接著又拉過身前緊緊護著的三個孩子,從肖羽樓開始,李玉蓉繼續抖著手,速度卻一點也不慢的,一一把孩子們身上值錢玩意拆卸了下來,全部統統放入布口袋。
直到把最后肖雨棲身上佩戴著的值錢物品都送入口袋,看著面前錦衣衛打量過來的眼神,李玉蓉臉上露出適當的害怕與苦笑,一副緊張至極的模樣。
“沒,沒了,官,官爺,我們三房是庶出,平日里的日子就不好過,真沒了,都,都在這里,里了……”。
李玉蓉一副要哭不哭,害怕到了頂點的模樣,一邊結結巴巴的開口,一邊還示意的摸著頭手,一副自己身上真空了,沒有藏私的模樣。
收撿的錦衣衛見此,心里也知道,面前的婦人的確是這國公府里不受待見的庶出,畢竟剛才頭在上頭圈名單的時候,他可是就在邊上看著的。
而且不是自己自大,他們錦衣衛的名聲,呵呵……
諒死她,眼前的婦人也沒那個膽子私藏。
是以,就在李玉蓉一副緊張害怕的眼淚直掉的模樣下,錦衣衛收回了目光,提著又滿了些的布袋子,朝著李玉蓉身后的人走去。
直到對方離開后,李玉蓉才略略松了一口氣,而后摟著自己的三個孩子,又準備窩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等風波平息。
只可惜,像她這樣經歷過一次,又很識時務的人太少了。
才牽上三個孩子,李玉蓉就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不用回頭她就知道,聲音的主人是四房的人,也就是同為乾國公府庶出,按排輩該是庶出四老爺肖克深的妻子羅佳媛,也就是她跟丈夫的四嬸放出來的聲音。
“沒可能,沒可能啊,怎么可能?怎么會抄家?這里可是乾國公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