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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燒的噼啪作響,肖文業再度看看邊上不多的柴火,心里犯愁。
這點子柴根本頂不了一個晚上,但愿那些熱乎乎的石頭能給力一點,但愿今晚能平安……
晚上的飯,一家人簡單的吃了些干糧。
不是不想做好吃的,只是采買的時候偏偏忘了這一茬;
也不是肖雨棲不想把大全里屯的那些好吃的拿出來享用,實在是,媽媽大人也不知道擔心啥,就是不讓呀;
如此,還能怎么辦,一家人只能苦中作樂的吃著所剩不多的干糧,喝著小鐵鍋燒的半鍋湯,就算是打發了一頓晚餐了。
至于為何不去村中的水井打水?
好吧,撿柴火回來時,肖文業還去那口寶貴的水井看了。
那是一口深水井,打水得有長長的繩索跟打水的木桶才行。
他們一家雖然沒有適用于下井打水的木桶,但是擔水的木桶不是不能將就一下,可問題是,桶能將就,他們卻偏偏沒買那么長的繩子。
現在看來,他們在永固城的臨時采購,依舊還是不到位啊……
把水囊里剩下的水倒在一起才湊了半鍋湯,一家子喝完,總歸也能暖和下身子。
吃飽后,安坐在一邊烤火的肖家兄妹三,特別是肖雨棲,睜大一雙眼看著爸媽分工合作。
一個把火堆里的石塊扒拉開來,鋪到剛才自家蠢爸挖的長條淺坑內,再覆蓋上砂石,她媽媽大人拿著剛才在荒灘上拔的枯草鋪上,再鋪上一層油氈布,一張能保暖的簡易床鋪就做好了。
催著三個小家伙躺上去趕緊休息,肖文業先把獨輪車推到身后給孩子們擋住寒風,又把火堆往孩子們跟前挪了挪,看到妻子給孩子們蓋上厚實的棉被后也沒歇著,肖文業心疼,趕緊招呼妻子過來。
“蓉娘,你別忙活了,活計那么多,一時半會也忙不完,你趕緊來睡覺,好好休息,明日再做。”。
李玉蓉得了丈夫的關心,她笑了笑,倒是聽話的拋開了手里整理的活,離開獨輪車走回丈夫身邊,才坐下就問,“那你呢?”。
“我?”,肖文業不甚在意的笑笑,順手添了跟柴火倒火堆里,“我沒事,有精神的很!蓉娘,你趕緊跟孩子們睡覺去。”。
至于自己?這荒郊野外的,身邊明顯不能支撐一晚的柴火,他還是嚴正以待的守著妻兒值夜放心些。
李玉蓉看到丈夫的神色,哪里不知他心中所想。
心疼丈夫,李玉蓉便道:“夫君,我還不困,不然我陪你說說話吧。”。
“嗯?蓉娘想說什么?”。
“夫君,你說我們接下來怎么辦?是在這里建房子嗎?怎么建?得去永固城買磚石木料嗎?而且光靠我們一家五口,這房子……”,真真是想想都覺得艱難,難于上青天。
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天氣里,他們即便是不愁銀錢,想要建個家,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肖文業聽著妻子的絮叨,心里嘆氣。
唉!難怪道睡不著,他家的蓉娘啊,這是被眼下的惡劣情況震驚到了,嚇到了,是在為以后發愁吧……
單獨窩在被窩另一頭跟兩個哥哥們分頭睡,冰冷的小腳丫被大哥二哥護在懷里的肖雨棲,閉著眼裝睡偷聽到父母的談話后,她心里猛地就有了個主意。
她至今還記得,那一年媽媽沒了,她親手埋葬了媽媽后,一回到那個自己跟媽媽的小窩卻發現,家被別的壞蛋給霸占了,等待她的,是對方從小窩里丟出來的自己的衣裳,以及一管過期營養液……
那時候的自己才跟眼下一樣大,小胳膊小腿的,又還沒有幸運的發現那一箱子過期的高級基因改良液,所以面對強敵,她只能自認倒霉。
她還得慶幸對方看自己是幼崽,所以還算手下留情。
可憐巴巴的撿起對方丟出來給自己保命的東西,背著個小包袱,她就踏上了流浪之路。
沒了媽媽的庇護,背著個破爛包袱,只有一管營養液的自己,流落到了垃圾星環境最惡劣,也就是垃圾最多,污染最嚴重,除了垃圾外要啥沒啥的第九區。
那時,自己還沒有發現空間紐的秘密,沒有綁定空間紐的自己可真窮,真狼狽啊!
后來又接連遭遇了垃圾風暴,在荒蕪的第九區,為了堅守住媽媽要自己活下去的那個承諾,實在是沒辦法了,最后她只能從垃圾山往下刨。
當時她就想著,不管怎么說,先刨個坑把自己藏起來,躲過垃圾風暴再說。
等后來,她慢慢的,慢慢的,刨啊刨,刨啊刨,把底下的家一點點擴大,一點點完善后,她發現,這個地底下的家還挺好的。
不用怕地面的風暴,不漏雨,不暴曬,冬天不冷,夏天不熱,只除了味道有些不好外,真真是哪哪都棒呆了。
如今見到爸媽的為難,看著眼下這里貧瘠的環境,想著還不如垃圾星呢。
不如……
“娘,爹,不如我們往下挖唄。”。
“怎么個往下挖?”。
“棲兒,你怎么還沒睡?”。
夫妻倆話說的好好的,突然冒出個聲音來,唬的倆人齊齊回頭。
不過很顯然,夫妻倆這回沒得了默契,問出來的話風馬牛不相及。
肖雨棲大囧,不好,裝睡被家長發現鳥!
嘿嘿嘿的干笑著,心里卻恨不得給自己倆大嘴巴子,叫它話多,應該縫起來。
那模樣,看的被派出來放哨的素云都辣眼睛。
肖文業看到女兒嘿嘿嘿的裝傻笑,他倒是不在意孩子裝睡,還偷聽父母談話這回事,這會子,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女兒那什么往下挖給吸引住了。
“乖閨女,來,跟爹爹好好說說,咱們該怎么往下挖呀?”。
肖雨棲看到邊上媽媽無奈的笑容,見媽媽并沒有秋后算賬的架勢,她瞬間安心,還想從被窩里拱出來來著,卻被李玉蓉眼明手快的按住了。
開玩笑,這樣冷的天,荒郊野地里,孩子再忽冷忽熱的,可不得凍出病來。
“安生點!”。
“哦。”,肖雨棲乖巧的應了,不過小胳膊卻不顧媽媽的嚴肅,堅定的抽出來,在被窩外的地面上比劃著,“爹啊,我們可以這樣,這樣,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