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人心善,我跟大郎去幫著做了一點活,對方給做了飯食招待不說,還帶吃帶拿的,把剩下的都給了我,讓我帶家來給娘,還有你跟蔓草他們姐弟都嘗嘗。”。
“天啦,咋還有這么好的人?”,俞母驚的拍大腿。
受著懷里籃中食物香氣的勾引,俞母也不嫌點燈浪費油跟燈芯啦,難得大方一回的點了油燈,一眼就看到了籃子里的細糧干餅子。
這一看,她激動的眼眶都紅了,嘴里喃喃,“可叫咱碰上菩薩啦,可叫咱碰上菩薩啦……”。
老俞頭看著自家老妻的愣神模樣,他是好笑又心酸,揉著酸痛的肩膀,準備擦擦手臉就去睡覺。
眼下離天亮還有段時間,他趕緊躺下睡一會補補覺,明個一早也能起得來,領著大郎再去城里找點活,掙倆錢,年前孩子們的婚事,家里也能周轉的開。
心里才想著,結果身后就傳來老妻的驚呼。
老俞頭跟俞大郎都被唬了一跳,就是屋子了睡著了的老太太,還有蔓草跟弟弟俞二郎也同時被俞母的驚呼給驚醒。
在屋里的人,悉悉索索的起床準備來看個究竟的時候,老俞頭已經驚慌著跑到老妻身邊,“咋地啦,咋地啦這是?”。
俞母手里捧著肖文業藏起來的荷包,托著手里滿滿一荷包不知道有多少的大錢,她的手都在顫抖,“草她爹,這是,這是……”。
看到老妻手里捧著的錢,老俞頭沉默了,甚至眼眶都有些紅……
“爹?”,以此同時,里屋門洞里冒出兩個腦袋,一個是跟娘睡的蔓草,一個是在外間與大郎同睡的二郎。
兩孩子齊齊的喊聲,喚回了老俞頭的神志,看著妻子兒女,老俞頭頓了半響,吸吸鼻子,最后才顫聲開口,“罷了,草她娘啊,把錢收起來吧。”。
緊接著,他又轉頭看著自家兩兒子,“大郎啊,明個我們爺倆不去城里找活干了,咱去村里淘換些好的麥稈來,回家就搓草繩子,還有二郎,你也別閑著,多去撿點糞,到時候咱給肖家送去,這些他們肯定缺。”。
別的東西自家也沒有,只能是盡自家最大的努力報答人家的一片心意。
他們的麥稈,今晚全都拿去給人家鋪屋頂了,沒得剩余。
而且搓能提水的繩子,因為要承重,定然得用保存的好,且有韌勁的好麥稈,自家是沒有的,只能去村里別的人家淘換,指不定還不一定能弄到。
這么想著,老俞頭又發話,讓老妻給大郎倆大錢,他想著,實在要不行,自家就花錢買!
俞母正在數著手里一荷包的大錢,聽到丈夫的話,數著手里數到了五個十了,都還剩下大半的大錢,小氣如俞母,居然也點頭應了,大氣的拿了兩個大錢就遞給了大兒子。
最后數完,加上剛才給大兒的兩個大錢,足足二十個十,這么老些,比他們全家累死累活一年存下來的都多,俞母感動壞了,直接拍板。
“草她爹,明個你讓草兒去還人家籃子的時候,順道把咱家打水的桶送把人家去,再帶上兩捆搓好的草繩,至于咱家的打水桶,我回頭就回趟娘家,求我大哥再給咱打一個。”。
反正自家大哥是木匠,家里的打水桶送人也行,回頭讓她哥隨便哪里搞掂破木頭,給自己再做一個就是,她不嫌棄的,能用就成。
“行。”。
事情就算是這么商議定了。
只說第二天,俞家人分工合作,不到下午一家子就搓出了三大捆的草繩,有粗有細,有長有短。
趁著下午村里沒什么人,俞母就催女兒跟小兒子一道,趕緊給肖家把東西送去。
空籃子回回去不像話,籃子里,俞母給裝了一壇子的腌菜,這是蘿卜纓子腌制的,味道不錯,吃著很下飯。
蔓草就一手挽著籃子,一手提著打水桶,提桶的胳膊上還挎著一圈草繩,跟著背了一背簍干糞,胸前捧著兩捆草繩的俞二郎一道,姐弟倆朝著村子右邊的空地走,準備去還人情。
只說肖文業一家,昨晚忙了大半宿,補覺一覺睡到快午時。
起來后吃了飯,夫妻倆領著小兒女們正在收拾家里,順便考慮給家里做一扇結實的門,在墻壁上掏幾個洞放東西也好呢,突然,他們就聽到自家地窩棚上面傳來喊聲。
肖雨棲耳洞靈,聽到是俞蔓草的聲音,她也不給自家爹遞工具了,誰還管得他在墻壁掏洞洞說要放油燈呢,把手里親爹拿去比劃量長度的棍子一甩,撒丫子的就往出門的通道跑了。
肖文業也算是被自家閨女給打敗了,只得沒脾氣的招呼正在給妻子幫忙的大兒過來配合自己。
出了地窩子,蹦跶到上頭的肖雨棲,看到是自己新認的小伙伴來找自己來了,她可歡喜了。
實在是,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她沒啥玩的呀!
“蔓草姐姐,你是來找我的嗎?”。
俞蔓草笑著點頭,“對,也算是。”。
啥叫也算是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肖雨棲對這個答案表示不滿意,隨即看到俞蔓草身邊的俞二郎,她叉腰問道,“這是誰呀?”。
俞蔓草好笑,示意自家弟弟把背著的東西放下,還好聲好氣的給肖雨棲解釋,“小西,這是我弟弟。”。
“哦,是弟弟呀!”,她就沒個幫自己干活,還能隨意指派的弟弟,這個事實太讓人遺憾了。
肖雨棲悻悻的想著,邊上已經放下東西的俞蔓草卻問,“小西,你爹娘呢?他們不在嗎?”。
“在啊?”,肖雨棲不解,滿以為對方是要找自家爸媽,忙轉頭朝著身后的地窩子扯開嗓子大喊:“爹,娘,蔓草姐姐找你們……”。
“別……”。
蔓草其實就是順口一問,結果她的小西妹妹就是這么耿直不會轉彎,轉眼就把人喊了,自己出口阻止都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的聽著小家伙的聲音洪亮的飄出,然后……
然后地窩子里的通道處,轉眼就走出了兩大一小。
額,太丟人了,搞的自己好像故意要在肖叔嬸子面前送東西表現一樣。
俞蔓草羞愧了,不好意思的兩腳下意識的蹭著地面,這是給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