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些恩人替小人一家報仇,嗚嗚嗚,多謝恩人,多謝恩人,嗚嗚嗚,恩人大恩大德,小的永世難忘,多些恩人……”,跪著跪著,磕著磕著,少年想起慘死的母親妹妹,想著曾經畜生們鍋中翻滾著的弟弟的小身子,少年不由的悲從心來。
一路逃難,少年怎么都想不到,繼自己的父親為了護著他們一家逃跑,引開了搶劫的一群瘋了的難民后,他一點出息都沒有,領著母親妹妹弟弟逃無可逃,最終淪落到了如今這樣的境地,老天一點也不給活路啊……
“娃子,別哭,別哭,嗚嗚嗚,我們都別哭,以后你就是我們老兩口的孩子,要是不嫌棄,咱們五個就是一家子,從今往后我們相互扶持著一道過吧……”,這聲音,是剛剛肖雨棲才放開的,老兩口中的老太太發出的。
看著老老少少五口抱在一起,劫后余生的痛哭出聲,肖雨棲除了嘆息還能怎么辦。
想了想,假意在懷里掏,其實是從大全里撿出一個十兩重的銀錠子,直接丟到老太太懷里。
“拿著吧,相逢就是有緣,這些錢你們拿著安家,待會出去,我兄長那里還有些糧食,一會我拿點給你們,要是條件允許,待到水退去后,你們可以往西北的方向走去洛陽,到那里去討生活,那里肖家軍已經收復了,大黔的子民去了都能討到口安穩飯吃。”。
給對方指了個明路,又給了錢,一會再給點食物,想來這五個經歷過逃荒,經歷過眼下這一遭的磨難后,該是能心智堅定的走出一條活路來的吧?
至于為何她只給十兩銀子,而不給金子,倒不是自己對待此事上摳門,而是這老的老,弱的弱,小的小,給他們金子,自己也怕他們路上保不住,他們眼下的情況拿著過多的銀錢,無異于是小兒抱金磚于鬧市,如此,還不如只給這么多。
對方呆呆的捧著銀子,聽著肖雨棲的對話又是一陣千恩萬謝,老太太還拉著倆小的要磕頭,要謝謝肖雨棲的救命活命之恩,肖雨棲卻不耐煩這些個,她也沒覺得自己做了什么巨大貢獻,隨即拉起他們轉身就走。
“都跟我出去吧,我兄長還在外頭等著。”,說著,率先朝著外頭去。
說來她還有些擔心,紀負負那家伙重傷在身,對付那一家三口看著是不用擔心,可剛才那一聲慘,叫讓她心中覺得有些不安。
即便那聲音不是負負的,可突來的變故,她還是止不住的掛心。
結果并沒有錯,她的擔心果然不是多余的!
一出山洞,看清楚外頭的情況后,肖雨棲顧不上身后跟著的,自己剛剛救出來的五人,身形一閃就朝著紀允的方向飛掠而來。
“紀九,你怎么啦?”。
此刻眼前的紀負負,先前本就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覆蓋著一層的沙土,臟污了他俊逸的面龐,雙目緊閉,唇角還掛著血珠,情況一看就不大妙的樣子。
看到肖雨棲關切的眼神,紀允努力壓下身體的不適,“咳咳咳,五,咳咳咳,五郎莫急,咳咳咳,我,我沒事……”。
“你都這樣了還說沒事?”,肖雨棲著急,掃到現場那一家三口的模樣,心里不斷猜測著,自己離開后,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時間退回到剛才,窩囊廢嚎叫出聲的時候。
紀允惱恨自己失誤,卻也及時收攏心神,手里的石頭子再度飛出,想要補救來著。
只可惜,再度動作的時候,剛才為丈夫擋下致命一擊的女人,在看到紀允的動作后,心里又是一驚。
顧不得自己身體的傷痛,當時她心里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絕對不能讓這人殺了自己的丈夫!
危急時刻,身體的行動比腦子的反應還要快,趴在地上的女人,下意識的抓起一把地上干燥的沙石,在紀允手指碾動的那一剎那,女人霍的一下爬起身來,身體飛速的擋在紀允的前方,手里的沙石迎面就朝著紀允兜頭撒了過來。
紀允也機敏,手腕微動用了巧勁,果斷偏頭避過兜頭撒來的沙石塵土的同時,石頭子被自己用巧勁射了出去,卻因為女人拼死的阻攔,因為角度的問題,無法直接取窩囊廢的性命,他只能暫且封住對方的穴道,讓他不要再叫喊出聲,以免耽誤小丫頭的事情。
石頭子兒激射出去,按照紀允估計好的角度,先是射到了一顆樹干上,而后又彈射到了窩囊廢的身上,成功的阻止了窩囊廢那邊的哼唧聲。
可也正是因為紀允執著的,非要射出這顆石頭子兒,先解決肖雨棲的后顧之憂,從而讓他接下來根本就沒有辦法,防備小崽子的偷襲。
小崽子別看人小,外表就三四歲的樣子,其實吧,他都已經有六歲了。
小小年紀跟著父母出來逃荒,一路上所見所聞所經歷的太多、太黑暗、太復雜,可以說是見識了人性最丑陋的惡,為了活下去,在吃人魔手里還討到了人肉吃,更是為了能繼續吃飽肉,他不惜主動跟著他的娘出來釣魚。
可以說,這就是一頭很有經驗,很有眼色,也很聰明的狼崽子,就連山洞里那個幸存少年,他的一家人就是這狼崽子,利用自己小孩的天然優勢給騙到手的。
這樣精明的狼崽子,看到自己的爹娘接連吃癟后,早就跟他娘配合打的極其默契的他,在看到他娘一擊不成后,當即也學者他娘一樣,雙手果斷的抓起一把干沙土,在紀允轉頭避開女人撒來的沙土,手上石子兒飛射出去制服他爹時,自己飛快的奔向紀允這個壞蛋,隔著約莫半米的距離,謹慎而又狠辣的,把手里是沙石,狠狠的朝著紀允飛揚了過來。
一而再再而三的,因為在意的必須先控制住窩囊廢,加之他有傷在身根本動不了,在這樣狠辣的母子連手進攻下,紀允失了先機,避無可避,在揚灑來的沙石塵土飛揚而來時,他只能身體后傾,本能的閉眼,盡可能的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