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前邊有一群書生。”。
溫暖的車廂里,紀允正與他心愛的小姑娘相對而坐,才殷勤的把剛剛烹好的茶遞到對面的人跟前,車廂門便被人從外頭輕輕的敲響,同時傳來了屬下低沉的稟報。
紀允一聽,手上的動作一頓,而后復又動作灑脫流暢的,把手中的茶杯遞溫柔的塞到了肖雨棲手里后,他才沉沉的應了聲嗯表示回答。
外頭的人看不到車里頭的動靜,自然的也就不知道,自家主公在應聲自己的同時,剛剛遞茶后收回的手,轉而伸到了車窗邊,抬手便撩開了車簾,視線往車外探去,一眼便看到了此時正走在前頭官道上,一群跟落湯雞一樣的倒霉書生們。
肖雨棲手捧熱茶,輕輕的抿了一口,抬起頭來時,發現紀允瞇起了眼,挑起了眉頭,下意識的,肖雨棲果斷的把手里的茶杯,擱在自己與紀允中間的矮機上,也跟著轉身抬手,撩開了自己這邊的側車窗,打眼望去,自然也如同紀允一樣,看到了前頭不遠處的那一群可憐落湯雞。
大冷天的,北風呼呼的,凍雨嘩啦啦,這樣的鬼天氣下,居然還有人不找地方老實避雨,就這樣無遮無擋的在趕路?
“我去,這群書生怕不都是個大傻子吧?大冷天的淋凍雨好玩嗎?就他們頭頂上的那些個破爛玩意能遮擋個什么鬼?怕不是讀書讀傻了吧!”。
紀允聽到身邊肖雨棲下意識的感慨,他搖頭好笑,收回撩開簾子的手,轉頭看向依舊在張望的人,紀允忙心疼的招呼著。
“乖,棲兒,別看了,雨水都飄進來了,小心濕了衣裳,聽話。”。
不是,這是重要的事情嗎?啊?
肖雨棲很是替身邊的人著急,看向紀允的目光都帶著濃濃的恨鐵不成鋼。
“這些就是你所謂要放慢速度的根本原因?”。
真不能怪自己懷疑,畢竟,就這樣的一群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大傻子,哪怕南黔各地匯聚了很多很多,都目標一致的朝著陵建城去,可就他們這樣的傻氣,能掀得起什么樣的風浪?又如何阻止老匹夫的野心?這不是白白去送死么這是。
紀允看到自家小姑娘眼里直白的懷疑眼神,驀地莞爾一笑。
下了座位,繞過中間的矮榻來到肖雨棲的身邊順勢坐下,伸手強勢的把人摟進了懷里,紀允抬手捏了捏帶著一臉不信任的小姑娘的臉,他還很好心的解釋。
“雖常言道,書生造反,十年不成,只是棲兒,你也莫要小看了這些個書生的份量,一個國家的興衰與否,強大與否,最重要的不僅僅是民,讀書人的份量,是你想象不到的龐大。”。
因為一個國家的治理,離不開官吏,而官吏從哪里來?自然是從讀書人中間來,而這些出身于底層的寒門子弟,他們有時候不僅僅是代表了仕,更是代表了民。
“乖啊,別急,你且慢慢看,細細品。”。
哄好了小姑娘,紀允忍不住的再捏了捏某人軟嫩的臉蛋,得到對方無情鐵手的拍打后,紀允先是一愣,隨后搖頭哈哈哈大笑,直到笑夠了,這廝才朝著車門的方向開口發話。
“丙十七,清理出兩輛車來,你親自去跟那群書生接洽,捎帶他們一路,幫他們一把。”。
可憐前來匯報的小頭領丙十七,一直躬身窩在車門之外,跟趕車的車夫擠在小小的馬車前轅候著命令指示。
結果倒好,匯報了重要的事情后,自家主公只淡淡的應了一聲便再也沒有后續,身為小頭領的自己,不得命令,也不敢擅自離開呀,便只得繼續等待主公的吩咐。
直到車廂里傳來了自家主公開懷的朗笑聲后,丙十七心里才感慨萬千,慶幸不已。
想當初,自己僥幸爭得了護送主公回京的差事時,自己的頭兒丙武千叮嚀萬囑咐自己,讓他一定要伺候好跟在主公身邊的姑娘的交代,他那時候還不以為意呢。
畢竟他們家主公是神馬樣的人,他們這些屬下基本都知道呀。
主公那樣的人,是會為女色動心的人嗎?
想想都不可能!
不過是因為頭兒的叮囑交代,他才一直兢兢業業的聽著,一路上老老實實的照辦著罷了。
只是盡本份而已,卻沒有殷勤與真心。
直到眼下,車內主公的笑聲傳來,好家伙,自己打臉了吧
沿路走來的這些天,他可是親眼見證了,自家主公有多么的在意他們這位未來的主母。
丙十七一邊聽著車內主公的笑聲,一邊暗自慶幸一路上沒有失禮未來主母的同時,心頭還忍不住的升起一股股對頭兒丙武的感激來。
還沒等丙十七暗自感慨感激完呢,車廂內突然又傳來了主公的命令。
丙十七聞聲,立刻恭敬的果決應聲領命,飛下馬車竄回到自己的坐騎上時,還不忘了深深的看一眼仍舊緊閉的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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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自家主公真的動心,認了真,那是不是代表著,他們馬上就能有主母,有可愛軟萌的小主子啦?
這倒是挺美的!
當然,美之前,還是得先完成主公吩咐的任務。
雙腿一夾馬腹,丙十七打馬往前頭去,吩咐走在前頭的兩輛馬車,讓手下把車上的東西收到車底下的暗格里,盡量把上頭的空間空出來后,他這才親自領著兩個面善些的手下,一行三人縱馬奔離出了隊伍,趕上了前頭不遠的書生一行。
前頭十幾個書生,見到人高馬大,一看就是練家子的丙十七領著人呼嘯而來,一個個的驚了心,慌了神。
“怎,怎么辦?他們,他們過來了,過來啦!”。
“別怕,爾等既然下定決心要進京死諫,就應當早已經料到了一路上的不太平,早就該抱著必死的決心才是,莫要害怕,也莫要再抖啦,大不了就是個死!”。
“不是,來人看著這么兇,體態如此高大威猛,實不是爾等這般文弱書生可以抗衡的呀!且進京死諫,若是碰死于皇城門前,最起碼也能落得個忠義的名聲,名流千古,可死在這半道上算怎么回事?被匪徒殺了曝尸荒野算怎么回事?難道這樣的窩囊死去,爾等就不憋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