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點化佩刀
“我待會去一趟犬戎山,吃酒喝肉睡女人,你什么打算?”
許七安笑瞇瞇的看向南宮倩柔。
南宮倩柔皺了皺精致的眉頭,嗤笑道:“一個江湖組織,有什么好應酬的。”
許七安收斂笑容,輕聲說:“我已經不是銀鑼了。”
南宮倩柔眼里的戲謔和不屑緩緩收斂,似乎一下失去了交談的興致。
良久,他淡淡道:“去湊個熱鬧。”
咦,這不像南宮二哥的風格啊,莫非是擔心我,害怕這是武林盟設下的鴻門宴?許七安心里嘀咕。
犬戎山陡峭,云霧繚繞。
此山是劍州有名的洞天福地,林莽蒼蒼,鶴鳴猿啼,從山腰處開始,一座座院子、閣樓星羅棋布,一直延伸到山頂。
“犬戎山是劍州風景名勝啊,主峰雄奇,側峰秀美,主峰有一掛數十丈的大瀑布,雨季時,山洪爆發,就算是六品高手,也經不起瀑布的沖刷。”
“聽說武林盟總部有八千騎兵,是當年那位逐鹿中原的武夫嫡親部下。”
穿過山腳高大的牌坊,許七安嘖嘖感慨:“八千騎兵,可以橫掃劍州了,為何這么多年,朝廷一直容忍武林盟的存在?”
南宮倩柔聽著他喋喋不休,大多話題都不感興趣,到了最后一個話題,忍不住說道:
“因為當年那位匹夫和高祖皇帝有過一個約定。”
“什么約定?”許七安滿臉好奇。
“我怎么知道,義父沒說。”南宮倩柔白眼道。
許七安繼續侃大山:“劍州萬花樓的美人,個個千嬌百媚,有沒有興趣帶一個回去做妾,想必蕭樓主會很樂意。”
南宮倩柔干脆不搭理他。
“如果換成是我的話,能把蕭樓主帶回京城,當個妾室,那就完美了。”
“你似乎沒有娶妻吧,你若還是打更人衙門的銀鑼,確實不適合娶一個江湖女子為妻,至于現在嘛,她當你正妻綽綽有余。”南宮倩柔說道。
“使不得使不得。”許七安連連擺手。
“為何?”南宮美人眉頭一皺。
“正妻的位置,我要留給臨安殿下,或懷慶殿下。”許七安一本正經。
“滾!”
南宮倩柔怒道。
不信就算........
很快,兩人來到犬戎山主峰的大院里,經盟中管事通傳后,他們被引進會客廳,廳中端坐著五官端正,神態威嚴的紫袍盟主曹青陽。
簡單寒暄后,曹青陽道:“南宮金鑼稍等片刻,我有話要單獨與許銀鑼說。”
他從座位起身,默然前行,離開會客廳。
許七安跟在他身后一同出去,穿過生活區,朝后山行去,漸漸遠離了建筑群。
“老祖宗想見見你。”
曹青陽帶著他進入密林,沿著小徑深入,說道:“你放心,老祖宗不是嗜殺兇狂之輩,只是聽說了你的事跡,很感興趣。”
許七安先自省了一番,監正給的玉佩戴了,神殊沉睡了,他現在只是平平無奇的許白嫖。見一見大佬,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最主要的是,對方是個武夫,即使有些許小問題,想必也看不出來。
其實他來犬戎山赴宴,多少也抱著幾分僥幸,沒準能見一見那位武林盟老祖宗呢。
嘿,我果然是有大氣運的人.........他心情復雜的自我調侃。
在林間小道穿梭了一炷香時間,曹青陽帶著他來到一塊巨大的山壁前,方甫踏出密林,許七安的汗毛沒來由的豎起,頭皮發麻。
下意識的看向危險的源頭,崖壁之上,一只巨大的怪獸垂下頭顱,兩只水缸般的猩紅兇睛,幽幽的注視著兩人。
那只怪物通體漆黑,長著粗硬的短毛,形狀似狗,卻有一張類似人的臉龐。
異獸犬戎........犬戎山因它得名.........很強大的異類,我打不過........許七安心里閃過種種念頭。
這時,犬戎縮回了腦袋,消失在崖壁。
“犬戎是武林盟的守護神獸,它當年曾追隨老祖宗征戰四方,就像靈龍與人皇。”曹青陽微笑道:
“靈龍你應該是知道的,京城里有養著一條,吞吐紫氣,是頂尖的異獸。不過它只和皇室的人親近。”
不用解釋的這么清楚,那只是一條卑微的舔狗.........許七安心里吐槽。
他跟著曹青陽,在崖壁的石門前停下來,聽著紫袍盟主恭聲道:“老祖宗,許銀鑼到了。”
石門里傳來蒼老的聲音:“根基扎實,神華內斂,不錯。”
許七安順勢抱拳,語氣恭敬:“見過前輩。”
蒼老的聲音再次從門內響起:
“我聽說了你的事,聰明人就該盡早離開京城,有沒有興趣來我武林盟做事,老夫可以收你做弟子,呵呵,你已經用行為證明了自己的品性。
“再歷練幾年,做武林盟下一任盟主綽綽有余。”
怎么每個人都想做我爸爸.........許七安不卑不亢的回絕:“京城事情未了,而且,晚輩已經有師父了。”
“是魏淵吧。”石門里的老人一針見血。
許七安默然。
“你有什么想問我的?”武林盟老祖宗沒有糾結拜師的問題,頗為灑脫。
前輩您可真上道。許七安正好有一些疑問,當即開口:
“晚輩看過一些關于您的卷宗,知道您當年是能和高祖皇帝一較高下的強者。六百年悠悠而過,為何高祖皇帝早已賓天,而您卻能與國同齡。”
回應他的是沉默。
就在許七安以為對方不會回答時,石門縫隙里傳來蒼老的嘆息聲:“以你現在的品級,這些事的層次過高,其實不該讓你知道。”
幾秒的停頓后,武林盟老祖宗說道:“大奉皇室中,高手眾多,其中不乏高祖皇帝、武宗皇帝,以及鎮北王這樣的人物。
“但他們沒有一個能活到現在,你可知為何?”
“請前輩解惑。”
“氣運纏身者,不得長生。”
這個回答,就像一記重錘敲在許七安腦袋,打的他腦袋“嗡嗡”作響。
“這是為何啊?”他喃喃道。
“那老夫就不知了,或許是天地規則吧,具體緣由,你可以向儒家請教,或者司天監的監正。”老人笑道。
儒家知道這個隱秘.........許七安瞳孔收縮,駭然道:“所以,儒家圣人是真的死了?”
一直以來,許七安心里始終有一個猜測,儒家圣人其實沒有死,只是假裝自己已經死了,畢竟一位超越品級的存在,怎么可能只活八十二歲,這不是侮辱人嗎。
“儒圣也不能例外。”老人回答。
如果這位老祖宗說的是真的,那圣人不可能還活著了,大奉皇室沒有長生的強者這件事,側面證明了這位老祖宗沒有說謊。
儒圣真的死了啊.........
許七安心里難掩惋惜,同時,他心里解開了一些疑惑,難怪元景帝對鎮北王如此“寬容”,要說氣運加身最多的人物,那必然是皇帝,而鎮北王是純粹的武夫,他肯定.........
“不對!”
許七安脫口而出。
曹青陽疑惑的扭頭,看了他一眼。
“你似乎想到了什么事?”老人說道。
對于一位巔峰武夫的搭話,許七安置若罔聞,他低垂著眸子,臉色木然,但大腦里的信息素,卻如同沸騰的滾水。
第一:氣運加身者,不得長生,這并不足以成為元景帝信任鎮北王的理由,因為鎮北王是大奉親王,同樣無法長生。
歷史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所以,元景帝那般信任鎮北王,背后還有一層不為人知的原因。
第二:元景帝貴為一國之君,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個秘密,可他明知道氣運加身不可能長壽,依舊二十年來修道不輟,渴望長生,這里就存在悖論了。
難道他認為,自己能比高祖皇帝、武宗皇帝更加優秀?難道他認為,儒圣都無法抵抗的天地規則,他區區一個元景,能比儒圣更驚才絕艷?
元景帝這人雖然不當人子,但他不是傻子,相反,他很有智慧。
念頭紛呈間,他低聲問道:“前輩對元景帝修道這件事,有什么看法?”
老人沉吟道:“他或許,自以為開辟出了一條既可以長生,又能坐龍椅的方法。呵,幫他的人,應該是人宗道首。”
不可能是洛玉衡吧.........許七安皺了皺眉。
這不是他偏愛小姨,主要是想起了一些細節,元景帝最初修道,是自己摸索。幾年之后,才封洛玉衡為國師,封人宗為國教。
身為京城土著,許七安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如果不是洛玉衡,那會是誰?嗯,不排除是洛玉衡暗中蠱惑了元景帝修道,回京后問問魏公........
“聽說您當年和高祖皇帝有過約定?”許七安抓緊時間套取信息。
“呵呵,只是口頭約定罷了,當年大周覆滅后,各路義軍逐鹿中原,我那時其實已經無心爭奪皇位。因為我找到了晉升二品的道路,與皇位相比,我更渴望長生。
“也是性格使然,我出身貧寒,年少時行走江湖,快意恩仇,身上的江湖氣太重,更渴望無拘無束的生活。
“之所以造反,是因為當年百姓過的實在不是人該過的日子,生活沒了盼頭,自然就要造反。他和我不同,他有野心,有壯志,渴望一統中原。反而對長生不感興趣。
“我記得他常說,人生在意,追求的應該是宏圖偉業,而不是長生。長生沒意思,當皇帝才有意思。
“那一戰我輸了,并不是放水,輸的心服口服。當時與他有過口頭約定,將來如果他的不肖子孫重蹈大周覆轍,就由我先揭竿而起,推翻腐朽朝廷。”
每一位開拓者都懷著赤誠之心,但后世子孫往往會在紙醉金迷中走向衰敗............許七安心里感慨。
“前輩如今,晉升二品了?”許七安試探道。
問完,他連忙補充:“是晚輩唐突了。”
“如果不像鎮北王那樣屠戮生靈,單憑自身,想要晉升二品,過于困難。我閉關五百年,依舊沒能踏出最后一步。”
老人不甚在意的說道:“青陽為了助我破關,想奪來地宗的蓮藕,供我服用。”
許七安立刻看向曹青陽,心說你對各大門派可不是這么說的,你說要為武林盟奪來蓮藕,以后大家每一個甲子都有蓮子吃。
曹青陽回應他的目光,道:“我可以養一截蓮藕。”
“養不活的。”許七安提醒。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曹青陽淡淡道。
許七安不搭理他了,看向石門:“蓮藕能助前輩晉升二品?”
老人回答道:“幾率極大。”
就算這樣,他也沒有親自出手,只是給了曹青陽一滴精血,這位武林盟的老祖宗狀態很不對勁啊!
許七安目光閃爍。
“希望有朝一日,能助前輩一臂之力。”他說。
告別武林盟老祖宗,他隨著曹青陽返回主峰。
黃昏后,犬戎山大擺宴席,各大幫主、門主參加宴會。
許七安理所應當成為了宴會的主角,對于這樣的場面,許白嫖如魚得水。
他前世沒少陪領導喝酒應酬,下海經商闖蕩,同樣沒離開過酒桌,來到這個世界后,宮門修行,教坊司里的常客。
酒席應酬的修為,堪比一品!
三兩下就和武林盟的門主、幫主打成一片,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萬花樓樓主蕭月奴。
楊崔雪等人也很開心,沒想到許銀鑼這么上道,酒場好手,酒到杯干,毫不含糊,還能不避諱的和大家說一說朝廷里的秘聞。
比如那位母儀天下的皇后姿色傾國,很青睞許銀鑼,有意召他做駙馬。
比如他是兩位公主殿下府中常客,還能像模像樣的說出公主府的布局,兩位公主的一些私密小事。
比如司天監的監正也有苦惱,監正的五位弟子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監正為他們操碎了心。
比如王首輔的嫡女,對許銀鑼的堂弟情根深種無法自拔,為了他,不惜和王首輔反目成仇。
當然,說的最多的還是教坊司的奇聞趣事。
浮香花魁琴藝好,但更擅長簫技。明硯花魁舞姿無雙,身段柔軟。小雅花魁飽讀詩書,卻古道熱腸........
喝到微醺,酒席才散去。
許七安拎著自己的佩刀,腳步虛浮的進了安置他的院落,進入房間。
眼里的醉意立刻消失。
“處理完京城的事,查完元景帝,我就來劍州,提前打好人脈,以后才能在劍州混的開........”
他點上油燈,坐在桌邊,抽出黑金長刀橫在桌上。
接著,取出玉石小鏡,倒出一粒蓮子,剝開,把蓮子輕輕嵌入刀鋒。
他沒有玉盒,就算有,也放不下一把四尺長的刀。
鐘璃說過,他這把刀,就缺一個器靈。而蓮子能點化出器靈,把這把刀推向絕世神兵行列。
然后,十點鐘之后,靈感泉涌........以前我都是三更半夜的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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