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天宗圣子臉色微變,皺眉道:“為何?”
許七安沒有回答,接著說道:“去雷州。”
“萬萬不可!”
李靈素條件反射般的大喊道。
許七安嘴角一挑:“你也可以離開。”
真是個性格惡劣的前輩啊.........李靈素內心腹誹,嘆息一聲,道:
“前輩,東方姐妹也要去雷州,咱們此行必會碰上。”
雖然天蠱部“移星換斗”的力量可以掩蓋天機,但只要雙方遭遇,東方姐妹必定認出他。
在四品巔峰高手面前,任何易容術都是虛張聲勢,一看便能瞧出。
這時,許七安勒了勒馬韁,小母馬默契的減緩速度,改為小跑,李靈素不得不跟著降低馬速。
“你看他怎么樣?”
許七安指著路邊,一個表情木訥,五官平庸的漢子,他穿著厚厚的棉襖,拉著一輛驢車。
李靈素茫然不已。
十幾分鐘后,某條河邊,李靈素蹲在河邊,平靜的湖面映出他的模樣,表情木訥,五官平庸。。
正是不久前偶遇的那名趕驢車的漢子。
“驚了!”
天宗圣子回頭,既佩服又震驚的看著徐謙,道:
“世上竟有改變面部皮肉和骨骼的易容術?”
高品強者也能做到這個層次,比如他凝練出陽神后,可以隨心所欲的改變容貌,但那更像是變化之術。
而這個徐謙展露的,是依靠藥水就能達到類似效果的手段,哪怕是普通人也能隨心所欲的改變容貌。
捏的還不錯........許七安笑了笑,云淡風輕的姿態道:
“活的久了,總有些亂七八糟的手段,也會遇到亂七八糟的人。”
慕南梔悄悄撇嘴。
不愧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啊........寧指的亂七八糟的人,應該不是說我吧.........天宗圣子敬佩道:
“前輩厲害。”
許七安緩緩點頭:
“十二個時辰后藥力消散,容貌恢復原樣。此外,雖改的了面容,卻改不了氣質。你與東方姐妹同床共枕半年,知根知底。
“若想近距離隱瞞過去,需時刻注意。”
午膳時。
李靈素躍入河中捕撈了幾條肥美的魚,轉身一看,發現徐謙已經架起了兩口小鍋一口鍋煮飯一口準備燒魚做菜。
對此李靈素絲毫不覺得奇怪,這樣一位深不可測的前輩,擁有一個儲物法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要不是他被東方姐妹搜刮走身上的物件他也有儲物法器,一件是下山游歷時,師尊賞賜的儲物袋。一件是金蓮道長贈的地書碎片。
“唉若非實力被封印我如今應該修到四品巔峰了這樣的話滿三年就能回宗門。”
李靈素一邊清理河魚內臟一邊感慨。
天宗弟子游歷三年才可歸。圣子圣女,則必須達到四品巔峰才可回歸宗門。
四品和三品是一道門檻,天宗弟子想要超凡,踏入三品之境,就必須明悟太上忘情。
三人的午餐時河魚湯嫩豆腐炒肉醬鴨爆炒臘腸、冬筍炒羊肉
都是廚藝平平的慕南梔做的。
自從容納七絕蠱,許七安的飯量達到了耐人聽聞的地步,晚上時常餓醒然后熱水就白饅頭和糕點,獨自解決溫飽。
他現在已經很能理解麗娜,如果還在京城,吃貨三巨頭會變成四巨頭。
李靈素吃的滿嘴流油,感慨道:
“這雞精真是奇妙,擁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
化腐朽為神奇?!慕南梔冷冰冰的看他一眼。
李靈素忙補充道:“若是與夫人的廚藝配合,則如虎添翼,吃一口,便讓人覺得人間美妙。”
慕南梔滿意點頭,看一眼許七安。
瞧瞧,人家能討女子歡心,不是沒理由的。
我已經不需要靠甜言蜜語哄女人了,南疆情蠱了解一下許七安咽下飯菜,聽李靈素叨叨道:
“司天監的術士確實厲害,儒家教書育人,創文明輝煌。術士懸壺救世、煉制法器、工具、器械,還有........”
他揚起瓷瓶:“還有這雞精。這些才是造福萬民的東西呀。”
“這東西是許七安發明的。”
慕南梔蹙眉道。
“許七安?”
天宗圣子一愣,像是在確認一般:“你說雞精是那位許銀鑼煉制?”
慕王妃抬了抬下巴。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瞧把你驕傲的……圣子不信,笑道:
“夫人,那許七安是個武夫,術士與武夫之間,宛如西域和巫神教之間隔著一個大奉。武夫要是能鉆研煉金術,那還叫粗鄙的武夫?”
反正這位夫人是普通女子,徐謙和蠱族有莫大干系,都與武夫無關。
圣子盡情的乳武。
這時,他發現徐謙冷漠無情的看了自己一眼,道:
“煉金術的本質是知識,是研究,任何人只要學習、了解煉金術知識,都能著手研究。”
李靈素大吃一驚:“聽前輩的意思,難不成雞精真是許七安發明?”
“徐謙”低頭吃飯,并不回答。
天宗圣子撫掌笑道:
“有趣,這很有趣,那位許銀鑼不愧是世所罕見的奇才。放眼大奉歷史,大概也只有高祖皇帝和武宗皇帝能與他比擬。
“嗯,魏淵也算一個,可惜他過于低調,相比起許銀鑼的光彩奪目,魏淵近二十年來,幾乎名聲不顯。我越來越想去京城了。”
你去京城,我不就又社會性死亡了么,嗯,我本來就是要隱藏身份,牛皮吹的再大也可以強行擰回來.........許七安岔開話題,說道:
“我們從這里出發,到雷州數萬里之遙,想以最快速度抵達,得走水路。”
“又要坐船嗎。”
慕南梔蹙眉,她有暈船的毛病,上次隨使團前往北境,天天暈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靈素慢慢覺得,這位夫人雖然容貌一般,但氣質極佳,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女子魅力。
李靈素搖頭道:“這個季節,去玩雷州的運河吹的是西北風,而運河是自西向東流,這無疑會減緩船只的航行速度。如果乘船的話,我們恐怕無法在浮屠塔開啟時,抵達雷州。”
許七安側頭看過去:“那你們原本打算怎么走?”
“蓉姐手里有一件法寶,叫御風舟,日行三千里。只需一旬就能抵達雷州。但飛行一天,得休息一天。最后一次,我們正好降臨在雍州地界的平州。”
這是低配版的飛機啊,這樣的大型法器,就算司天監好像都沒有吧.........許七安暗暗吃驚。
“是蓉姐的師父贈她的,御風舟是巫神教十二法器之一。”
許七安緩緩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沿漕運去雷州的計劃就得變一變,直接呼叫孫玄機,讓他帶自己一行人去雷州。
只是這樣一來,孫玄機的存在必然會引起李靈素的猜忌。
當然,他不會立刻猜出自己是許七安,但將來只要再有幾件類似的線索,這位聰慧的圣子絕對能做出正確判斷,猜出徐謙就是許七安。
李靈素蛋蛋一笑,道:“我有辦法,讓咱們在一旬之內,抵達雷州。”
許七安和慕南梔同時看過去。
“雷州有一種猛禽,叫赤尾烈鷹,身高一丈三尺,展翼三丈七尺,屬靈獸。在雷州,當地官府有豢養這種猛禽,組建飛獸軍。
“山海關戰役時,赤尾烈鷹組成的飛獸軍曾大放異彩。但山海關戰役后,大奉國力日漸衰弱,赤尾烈鷹的食量太大,雷州官府養不起嬌貴的飛獸軍,大肆裁軍,把半數赤尾烈鷹賣給了當地的商會、世家,以及江湖勢力。
“其中吸納赤尾烈鷹最多的是雷州商會,專用于運送珍貴的物件。既安,又快速。正巧,緊鄰雍州的漳州就是雷州商會的分會。
“這赤尾烈鷹是有錢也租不到的。但我有辦法搞到幾只赤尾烈鷹,咱們騎飛獸去雷州。”
許七安再次和慕南梔對視一眼,前者詫異道:
“你以前去過漳州?”
“沒有。”
“你去過雷州?”
“沒有。”
“那你為什么如此篤定自己能弄到珍貴的赤尾烈鷹?”
“此事,說來話長........”
圣子嘆息一聲,露出了飽經滄桑的笑容:
“我游歷江湖時,曾經偶遇隨商隊去青州做生意的雷州商會大小姐。那是一個膚如凝脂,明眸皓齒的姑娘,精打細算,有著超強的經商能力。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在茫茫人海中相逢,彼此產生了愛意,于是結下了情緣。”
........許七安驚呆了。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那會兒我正被蓉姐和清姐追殺呢,是逃亡路上遇到的柔兒。”
好家伙,我特么直接好家伙許七安頷首:“那就這么辦吧。”
你是女朋友遍布九州嗎?
我終于明白李妙真為何見死不救。
半旬后,漳州碼頭。
許七安牽著小母馬,踩著厚實的搭板下船,身后跟著同樣牽馬的李靈素,以及步行跟隨的慕王妃。
一邊走一邊問,在當地百姓的指引下,他們抵達了雷州分會。
這是一個大莊子,漆紅大門上掛著鎏金大字書寫的匾額,門外兩尊一人高的大石獅子。
穿勁裝的侍衛守在門口。
李靈素道:
“當日分別時,柔兒贈了我一塊手牌,可以調用商會本部以及分部得力量,可以挪用最多十五萬兩白銀的額度。可惜我后來去蠱族時,不小心遺失了。
“不過就算沒遺失,最后也會被清姐和蓉姐沒收。”
許七安冷冰冰的審視著他:“所以?”
李靈素嘿然道:“你等著,我自有辦法。”
說罷,他牽著馬走向大門,朝攔住他的侍衛說道:“我要見分會的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