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店門口。
“我不想看見你。我在外頭借了錢,瞞著姐姐說是你去借的,你這會兒來了,要是不小心給我說破了,姐姐心里會有壓力。你回去吧。回去!”
林霜霜把臉撇開,對著街道說話,看都不想看這個男人。
男人小聲說話,很是軟和的話語響在林霜霜耳際:
“我知道了,我不會給你說破的。那我就和姐姐說,錢都是我借的好了。”
女人生起氣來,是沒有道理可講。
本來林霜霜自己也這么跟葉靜貞說的,但現在男人這么說了,林霜霜心里又不爽。
隨便他說什么,她都不爽。
她一個轉頭,怒目:“憑什么呀?我那么辛苦借來的,憑什么是你借的呀?”
“我……我以后可以幫著一起還啊!不不,你借的,全部我還。”
男人這么說了,是多好的事情啊!
可林霜霜依然不爽。
她一把掀了口罩,說:
“葉銘陽,你好歹是個男人,你要點臉好不好?你還?你拿什么還?我沒時間跟你瞎扯,你這個撒謊精!你根本就沒有去什么民兵集訓,你連民兵都不是!然而你這半年來,每個月都有半個多月不在家。鬼知道你去了哪兒!
不過沒關系,你的事我不想管,但我的事你也別插手,我好不容易聯系了醫生,又好不容易說服了姐姐做手術,你最好不要出現,打亂我的計劃!
你也不想想,我前腳剛和姐姐說你沒空來,只匯了錢,你后腳就出現了,多么奇怪!啊?多么奇怪!回去!等姐姐眼睛好了,咱們就離婚。到時候,一萬塊,一分別少我,否則我讓老林家一家子打斷你的腿!哼!”
林霜霜氣勢洶洶的說完,轉身就走。
電話不打了,氣死了。
一想到當日她心急籌錢,找到人武部打聽,結果才知道這個男人根本無處尋找的時候,她就氣的不行。
要不是阿丑,她這會兒還不定在哪兒急得跳腳呢!
這么一對比,這個男人真是太讓人生氣了,還是阿丑好!
身后,葉銘陽呆呆的站著,半天才低低吐出來一句話:“嘖!干嘛對我這么兇啊,明明挺溫柔的啊!”
說完,他慢慢的跟上了林霜霜。
林霜霜氣咻咻的往病房回去,趕緊的,現在就搬病房,最好讓葉銘陽找不著!
然而,等林霜霜和葉靜貞坐在一起,剛說完搬病房的話,身后就響起了一聲喊:“姐。”
葉靜貞下巴一動,林霜霜一轉頭。
葉銘陽已經站在了葉靜貞的病床尾。
葉靜貞驚喜的喊了一聲:“小弟,你來了!”
林霜霜憤怒的飛出眼刀:你干嘛沒走?
葉銘陽無視眼刀。
他又走近一些,溫和親近的和葉靜貞說著:“姐,我來了。”還不忘記對著林霜霜笑了笑。
竟然還敢笑?
這男人故意的!
林霜霜氣的,繼續“嗖嗖”的放眼刀。
可他卻在葉靜貞床邊那唯一的椅子坐下了:“姐,你還好嗎?”
葉靜貞很激動,看見親人自然的激動:
“我好,好。多虧了霜霜,什么都虧了霜霜,唉,可把她累壞了。不過,不是說你不來嗎?家里那么忙,你怎么來了?”
“啊,我在家不放心。確實,多虧了……呃,多虧了霜霜,嘿嘿嘿!我來看看有沒有什么幫得上的,還有錢……”
葉銘陽頓了頓,眼睛看向林霜霜。
林霜霜對著他就是一個殺雞抹脖子的動作,干凈利落,咬牙切齒,意思是:你敢給我說漏嘴試試!
可是呢,葉銘陽對著她笑,憨厚、寵溺、毫不介意,似乎還無比愉悅,一副“你好可愛哦”的樣子。
這……
林霜霜頓時覺得自己的“殺雞抹脖子”變成了調情。
她氣的直接翻了個白眼。
葉銘陽笑著別開臉,和葉靜貞說:“姐,我不放心,錢匯了,但我還是想來看看。錢收到了嗎?”
“收到了,收到了,唉,我沒見識,還鬧了笑話,我和霜霜說,銘陽怎么讓一個女人送來?可不應該。有家有口的男人,和那些個輕浮的女人來往可不對。后來霜霜說,那只是啥郵局的人,我才懂了。”
葉靜貞說著,伸手拽了拽葉銘陽衣服:
“小弟,雖說是我鬧了笑話,可姐姐還是得跟你多說一句,霜霜才是你老婆,在家在外的,可不許和別的女人搭七搭八。”
葉銘陽大力點頭,說:“對對,霜霜才是我老婆,我知道我知道。姐,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人,我知道的。”
林霜霜用一種“見鬼了”的眼神看葉銘陽。
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還“霜霜霜霜、老婆老婆”的,叫得像他們多恩愛似的,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不是叫她“林冬雪”的嗎?怎么也跟著喊起“霜霜”來了?
這人太奇怪了!
葉靜貞倒是很開心,繼續和葉銘陽親近的說著話:
“銘陽,既然你來了,那就讓霜霜坐著吧,霜霜說要搬病房,那就你搬吧?”
“哎,都我來做。那個,霜霜你坐。我來,你說要怎么做,都我來。”
葉銘陽無視林霜霜那詫異的眼神,打蛇隨棍的說著。
林霜霜吸氣。
都這樣了,立刻馬上讓他走,也沒意義了,倒惹得葉靜貞難過。
那,就把他當牛馬用。
用完再趕他走。
林霜霜便指指東西,冷冷的說:“行啊,你搬,這些,這些,全部搬到腦外科那邊的病區去。”
葉銘陽說:“好,我一會兒就搬。就是你……感冒挺嚴重的,吃藥了嗎?”
裝,你繼續裝!
林霜霜不出聲,只用一雙眼,無聲抽打葉銘陽。
葉靜貞估計是感覺氣氛不對,微抬著下巴,小心翼翼的的勸解著:
“霜霜,這些天辛苦你了,感冒這么厲害,我自己廢物一個,不敢說讓你去看病,這會兒銘陽來了,要不讓銘陽帶你去看看醫生?我聽著你嗓子都啞了呢。”
林霜霜抿了抿嘴:“不用了,姐,感冒是這樣的,總要幾天才會好。”
葉銘陽竟然重重的嘆了口氣:
“唉!是我的錯。我有事耽誤了,回家遲了,讓你一個人這么辛苦。那你先和姐姐坐著,你把病房號給我,我搬好了你們才過去。”
林霜霜嫌棄的撇嘴,但還是說了要搬哪兒哪兒去,讓葉銘陽一個人跑前跑后的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