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吃的高興，等到差不多了，林霜霜借口上廁所，去把帳結了。
結賬的時候，服務臺的工作人員還提醒說：“你們和那位老先生一起來的，老先生都是記賬的。”
林霜霜說：“不不，今天是我請人家吃飯。我付。”
高級賓館，飯錢也高級。
一餐飯，算是簡單西餐，五十多塊錢。
相當于現在普通干部一個月的工資。
但林霜霜還是負擔得起的。
盡管平先生是有錢的華僑，但沒有理由占人家便宜，說了請人家就是請人家。
回到座位，平老先生目露贊賞，卻只做不知，還招手讓服務員來，說要簽字結賬。
林霜霜說：“平先生，說好我請就是我請。多謝您幫忙照顧我這個朋友，她很少出來，我又有點自己的事情一時顧不上，現在能得您老指點，我們已經很高興了，還介紹我們住這邊賓館，安全不少，吃頓飯不是應該的么，您老就別客氣了。”
平先生從善如流：“好好，那改天去了蘇城，我再請你們吃。”
“噯，去了蘇城，當然是我們盡地主之誼，平先生便不要客氣啦。”
“哎喲，我這是交好運咯！”
幾人客氣著回了房間，各自休息。
明拂曉一到房間就掏了一大把錢要給林霜霜：“霜霜姐，晚飯多少錢呀？說好我請的。”
林霜霜嗔怪的說：
“怎么了？跟姐姐還要客氣？你要這么算，那是不是前些日子你幫著我們送飯，我也算給你？”
明拂曉被她說得不好意思：
“不是這樣說的，你特特的陪我出來，我浪費你時間，這可是啥錢也算不回的。我媽媽說，出來的費用全部我們家付。”
“行了行了，姐姐付得起呢！等你以后真辦了工廠，當了老板，你再請我吃飯，一樣的，別客氣了。”
兩人推來推去，終究明拂曉沒推過林霜霜，無奈的把錢收了回去。
林霜霜還說：“拂曉，國外的機器運到國內，可不便宜。而且開廠要很多機器的，這些你都預算好了嗎？”
明拂曉忐忑的說：“我還沒算出來，我等平先生給我報價，姐姐，很貴，有多貴呢？”
林霜霜：“在你心里，你的預算是多少錢一臺車呢？”
明拂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我……我媽媽說，爸爸會支持我兩萬塊，做我喜歡的事。那我想，普通的縫紉機，一百三十多一臺，去工廠買能便宜點，如果工業用的高速車……最多翻個三四倍吧？姐姐你說是不是？”
“不。遠遠不止。拂曉，還有進口關稅呢！你最少得往三千以上一臺來算。”
“什么？！這，這么貴的嗎？那兩萬塊連買機器都不夠啊！”
明拂曉嚇得手里的錢都掉了。
可這年頭，國外機器確實都是奇貴無比的啊！
林霜霜怕太過打擊她積極性，只好笑了笑，說：
“這是我的猜想，要不你明天問問平先生。不行的話，買一些二手的機器也是可以的，我聽說一些工廠一開始的時候，就是買人家外國的舊機器，這樣成本能輕很多，以后等發展了，再慢慢更換，這種就是做實業的步驟，不怕的。”
明拂曉并未釋懷，憂心起來。
林霜霜也顧不得了，說：
“拂曉，睡吧，明天你請教了平先生再做打算。我明天一早出門以后，你除了平老先生以外，誰都不要去接觸，晚上早早的鎖好門休息，有急事就找今天聯絡你的人辦，安全第一，明白嗎？”
“知道了，霜霜姐。”明拂曉悻悻的應了，估計還在想機器成本的事。
第二天，明拂曉還在睡著，林霜霜就穿了件方領子的運動衫、下面是一條牛仔褲，出門了。
牛仔褲，是香崗那邊最普通的衣著，也是沈祖達介紹的，橙子在那邊常穿的衣服。
而方領子的運動衫，沈祖達已經讓人改過了，在衣服里逢了兩個墊肩，增加林霜霜的肩膀寬度，使她的體型看起來更加的像黨橙橙。
等在賓館外的姚科長看見林霜霜，在車窗探出頭，脫口而出就是：“橙子！”
林霜霜上了車，他才笑著解釋：“唉，我好像有點改不過來。”
林霜霜：“沒事，姚叔，都一樣的，現在我是橙子。”
姚科長把一個黑色的背包遞給她：“你的東西，過境需要用到的，都在里面了，你檢查一下。”
林霜霜翻了翻，里頭有一個錢包，錢包里幾百塊崗幣，還有一張學生證。
學生證看起來和林霜霜再像也沒有了，但只有林霜霜知道，那不是她。
還有就是些地鐵票，公交車票之類的常用物品。
最底下，是一本日記本，昨天沈祖達讀給林霜霜聽的那本。
林霜霜把背包收好，姚科長沉默的把林霜霜送到了邊境口岸。
路途不算遠，但大家都不說話，似乎說什么都有點不合適的感覺。
看到口岸標識的時候，姚科長早早的停了車：“只能送到這了，自己過境，站在固定位置，會有人報暗號接應你。注意安全，平安回來。”
“謝謝姚叔，我會的。”
林霜霜毫不猶豫的下了車，步行往關口去。
沉默的隨著人流過了邊境口岸。
過關還是非常嚴格的，因為附近站著真/木倉/實/彈的兵士，過境的人臉上都有些緊張。
過關以后，林霜霜根據昨天沈祖達指點的一個地方站著。
站了足有三十分鐘，有一輛出租車停在林霜霜附近，司機探頭用粵州話說：“哎，上車啊，你等月亮出來啊！”
暗號正確。
這是外圍幫忙辦事的臥底人員，相互之間不知內情，只提供一些服務。
林霜霜挑了挑眉，快速的上了車。
司機是個留胡子的中年大叔，不住的在反光鏡里看林霜霜。
終于，大叔憋不住了，假裝漫不經心的說：“多日沒見你了，你男朋友找你找得要瘋了。”
男朋友？
麒麟嗎？
沈祖達沒說他們還有這個關系設定啊！
林霜霜轉轉眼珠子，不知道該怎么答，干脆不說話。
大叔便也沉默了。
車子開起來，林霜霜把背包里的筆記本拿出來翻閱。
橙子的字跡不錯，都不像是女孩子的字，一個個剛勁的很。
林霜霜嘴角勾了勾，都說字如其人，希望橙子正在某一處堅強的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