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林湖寶的話,林明要氣瘋了。
他對著路寡婦和林湖寶語無倫次的大喊:
“滾!你個不要臉的老破鞋!你是什么東西,你跑我們家來住!你住了我們的床,我們還回來做什么!你怎么那么不要臉!你不是入贅了么,你不是連祖宗都不要給人寡婦當上門女婿的么,你進我家做什么,你這個賊!”
林湖寶“呵呵”笑:
“哎喲,床睡一睡有什么要緊,回頭我給你洗洗,哎喲,你們買了肉啊,那正巧,我們幫你煮啊!”
林明扭頭就走,跑到外頭喊林霜霜:
“妹,你腦子清楚,我現在氣糊涂了,你跟我,我現在怎么辦,我要氣死了!”
林霜霜木然臉:“你的人生,為什么要我幫你想?你沒看你老婆孩子等著你決定呢!要么你徹底的丟下現在這個爛泥潭,就是及時止損;要么你這輩子和他們在一起糾纏,一起在泥潭里打滾。”
林明抬眼看看林霜霜。
林霜霜對他攤攤手。
林明深深的吸氣,轉頭和徐春:
“徐春,他們現在這樣,肯定會賴上我們的,但是我們要是走了,這屋子可很難拿回來了,你看呢?”
徐春按了按胸口,漲紅了臉哭著:
“不要了!我在外頭住了一個月,我看明白了,日后我就是掃大街,也比跟這些不要臉的住一塊兒強!沒屋子,咱們辛苦點去賺出來,不要了!嗚嗚!”
林明就對著林霜霜:“妹,你,你再救濟我一段時間,啊?”
林霜霜翻了個白眼:“走吧,回去我們好好算算帳,你不是明開始上班了嗎?以后每個月還我錢唄,走走,快點走。”
四個人抱著孩子轉身就走。
林湖寶追出來:“哎哎,老三,你們怎么走了呢?哎哎,你們住在哪兒呢?哎,你們娘快要生了,你們走了,我們孩子吃奶怎么辦,哎,雙雙,雙雙你也在,你給幾個錢我……”
林霜霜眼睛往左右一看,正巧的路邊上有塊拳頭大的石頭。
林霜霜腳尖輕點了一下,往后一踢。
身后就是“嗷”的一大聲,然后就是人乒地上的沉悶響聲。
四個人頭都沒回,抱著孩子只管走了。
等到了汽車上,這下,徐春再也不提拜祭的事了,只是擔心著以后的日子怎么過。
林霜霜便和林明徐春直:
“過日子不是過家家,你們得自己做個規劃。你們幫著我奶著孩子,我在幫著你們照顧娘。但親兄弟也得明算賬,不然咱們這親兄妹走不遠,早晚得鬧矛盾。”
“我的意見是,咱們畢竟是兩家,既然現在你們確定不回村里了,你們就自己出去找房子。或者在靠近真空包裝機廠那兒,或者在我們院附近找,找到合意的,最好是買下來,一點不要緊,好歹是自己的。錢不夠,我幫你們湊,以后每個月還給我就校怎么樣?”
徐春先表態:
“妹,你的好我都記著了,你都能主動幫我們了,我還有啥的,我樂意這么做,明哥,咱們聽妹的吧?”
林明還在生林湖寶的氣,嘀咕著:
“怎么有這么不要臉的,氣死人了,唉,氣死人了,只要別跟他們住,我怎樣都行!”
這樣就好辦了。
幾個人回到了蘇城,葉銘陽急急的去忙合資辦工廠的事了,林明急急的出去找房子。
一早買的祭拜祖先的魚肉就在院煮了。
鄭金娥一邊幫忙煮著,一邊還寬慰徐春:
“一樣的,一樣的,把祖宗喊來這兒拜拜也行的,拜了在這么吃也是一樣的,一樣保佑我們家兩個寶貝……”
林霜霜聽著暗笑。
祭拜祖宗比打電話還容易啊?一叫就來吃了么?
這個自我安慰的法子挺好。
康彩珍呢,斜著眼睛聽徐春一邊哭一邊訴苦,忿忿的罵她:“活該!叫你回林家!叫你回去拜林家祖宗!活該!”
吐字分外清晰。
如今的徐春,聽著這些罵,竟然也敢反駁一句:“娘,林家祖宗估計也看不過眼,會幫著我們治爹的。”
康彩珍拍輪椅:“你還爹?!”
徐春:“不不,治那個臭不要臉!”
“不,老王鞍!該死的老王鞍。”
“好吧,老,老王鞍……”
“大聲!罵!該死的老王鞍!”
“行行,娘,我聽你的。那個,該死的,老呃……王,唉……”
這么吵吵了半,跟著康彩珍罵了半,徐春總算消了些氣。
林霜霜便找了個機會和她:
“三嫂你跟三哥也一聲,以后出入遇見熟人,千萬不要告訴人家你們住在哪兒,不然,可甩不掉大石村那些人啊。他們現在日子苦了,什么招數都使得出來,遠離他們才是最直接的。”
徐春大力點頭:“一定!”
兩個孩子滿月的第三,林霜霜出發往帝都,參加埡運會前的資格賽——全國冠軍賽。
這個真沒什么可的,林霜霜不過是按照之前粵省游泳隊教練指點的標準動作游就是了。
同時,她得控制著速度,不能過分的快。
她不代表她自己,她代表妹妹。
她把黨橙橙的歷次成績都研究過了,現在她只要把黨橙橙的最佳成績發揮出來,就夠了。
本身,黨橙橙已經是粵省優秀運動員了,參加了好些全國賽事,成績一直很穩定,早就是華夏國家隊重點觀察的對象。
林霜霜當仁不讓的拿下了資格賽,成績名列前茅,確定參加埡運會。
賽后,林霜霜當然是留在了國家代表隊集訓,準備出征在印杜舉辦的第九屆埡洲運動會。
這期間,林霜霜非常的低調。
訓練上,盡量以黨橙橙歷史成績做參考,避免突兀的冒尖和異常;
行為上,能不跟人家軋堆的,盡量不軋堆,能休息的,盡量休息。
畢竟她的目標,就是幫妹妹拿到獎牌,不是來表現自己的,更不是來交朋友的。
她心里,始終懷著僥幸,也許妹妹能活著回來。
那么,林霜霜幫她拿到了獎牌,她就可以繼續這份心愛的事業,不至于錯過一次重要賽事,很難再有展露頭角的機會。
她做的,不過是妹妹能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