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彥忠怒道:“夠了!小丫頭,仔細看你師兄,他并沒有被打敗。”
果然,云受了不輕的內傷,但依然勉強布置出制御圈。
但這回因為雙手受到重創,已經沒法招招格擋并反擊,而是要配合步法不停移動閃避,才能抵抗魏燃那冷血狂暴的進攻。
而且眾人觀察一會兒,還發現云巧妙的利用了環境。
原來他每一次閃躲并非被動的閃躲,而是有意的將魏燃的攻擊全數引導到了身后的船舷上。
船舷雖然被瞬間擊碎,但畢竟還是能稍稍阻擋魏燃收回拳腳。云就趁著這極短的一點時間,努力調節內息,并不斷積勢準備反擊。
不多久,這一邊的船舷被拆掉了一半,云這才借著魏燃的膝撞之力,運起輕功撤回中間的桅桿附近。
看起來想利用這根桅桿做些什么。
魏燃知道對方已經徹底緩了過來,也戰勝了心中的恐懼,該要到發揮最強實力的時候了,因此也沒有繼續追著攻擊,而是一步一步帶著沉重的威壓走過來。
云雖然在剛才那一瞬間,福至心靈般的戰勝了恐懼,但現在依然是心有余悸。
雙臂和太陽神經中樞的疼痛無時不提醒自己,魏燃那有如暴君一般的破壞力。
此時看著魏燃一步步走近,就像一尊魔神駕臨,眼中神光不停閃爍。
他喘著粗氣,暗道:這就是能夠擊敗喚醒了心魔的吳雷禪的力量嗎?
當真是如淵如獄……若非吳家的心魔偽我必須要滿足殺戮欲望,無法真正掌控,否則這家伙才像個真正的惡魔,冰冷的殺人機器。
可是,我也突破到了最接近三花聚頂的極限,宗門秘法深不可測,絕對不能輸給只練筋骨氣血的將門莽夫!
魏燃邊走邊說道:“你的實力,讓我有些失望。如果不能發揮出讓人滿意的力量,我一定會殺了你。”
云還沒說什么,風隨云就在后面叫了起來,“該死的大個子,我師兄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總想著要殺他!”
魏燃側過臉說道:“到了我們這種境界,想要窺視一番極限之上的風景,就只有互相搏命,讓力量碰撞奇跡出來。”
云擦去嘴角的血,露出感興趣的神色,“看來你感悟到了什么。”
魏燃點頭道:“你那一記拳罡,震蕩到了我的識海壁障,雖令我受傷不輕,但也窺見了一絲可能。
所以,你還需要發揮出更強的力量來攻擊我,為此,我會以你的性命來迫使你超水平發揮,如果發揮不出來,你真的會死。”
云聽到后,身體有些顫抖,恐懼中帶著興奮,舔了舔嘴唇說道:“不會讓你那么容易殺了我的。”
而后,主動進攻!
魏燃正要迎擊,卻見云繞身而過,到了后面。
魏燃回身擺腿,云繼續繞行,多做佯攻。
不一會兒繞著魏燃走了七八圈,這也令魏燃看透了他所有的移動步法和閃躲技法,正要以佯攻迫使云再做閃避,然后施加毀滅性的攻擊時。
猛然發現自己無論出拳、踢腿還是移動,都仿佛被根根細絲纏繞,頗受阻力難以發揮,或者攻擊被牽引而失去準頭,便是移動都需要對抗身上的無形絲線。
云雙手交叉身前,十指張開,笑道:“這招叫纏絲,一門獨特的使用真氣的方法,原本應該搭配專門的心法施展。
我也是福至心靈的變通一番,才能借著坐忘經的真氣施展出來。魏兄,落入蛛網的感覺,如何?”
眾人看著魏燃那有些變形且使不上力的動作,都感愕然。
達德利說道:“明明什么都沒看到看,為什么好像有什么東西纏在魏燃身上一樣。”
吠陀因一直都拄著拐杖,說道:“氣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雖不如將門氣血之法殺傷力直接有效,但變化多端,防不勝防。云師侄用了很奇妙的秘術,可引氣成絲,束縛對手。”
達德利問道:“我看魏燃連云的護體真氣都能輕易擊碎,為什么會掙脫不了細細的真氣絲?”
“笨蛋,護體真氣或者化氣為盾,都是將氣化作剛硬事物,遇到更強的力,自然就會崩潰瓦解。但絲卻是至柔之物,以柔克剛,卻不是力氣有多大就能化解的。”
達德利聽得半懂不懂,倒是如小野沖田這種明白東方文化的人瞬間就能理解,這回魏燃可真的陷入蛛網了。
魏燃的確嘗試撕扯能感知到的真氣絲線,但它會隨著撕扯力加大而變長,根本無法扯斷。
一旦松手,云再撬動真氣,就能重新束縛到魏燃身上。
云剛剛繞著魏燃跑了七八圈,真氣纏絲自然也有七八根,甚至可能更多。
此番云調整一下纏絲真氣,魏燃更加寸步難行。
而后云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到身前,纏絲真氣仿佛驟然變得鋒利,開始切割起魏燃身上的肌肉,不一會兒,便切出許多傷口。
魏燃也就此了解宗門之法的強大,并非在于暴力,而在于詭異莫測的種種手段,讓人難知原理防不勝防。
魏燃憑借對纏絲真氣切割力和方向的感受,原地仿佛舞蹈般的翻滾、跳躍、扭身做了多種動作。
云看得雙目一凝,雙手十指擺動得更加頻繁,這讓旁觀的人看去,就仿佛一個木偶師正以絲線控制他的木偶,而那個被控制的木偶就是原地做著奇怪舞蹈動作的魏燃。
但此時,雖然云內力深厚,卻在借助精血之氣強化纏絲后,消耗也變得翻倍的巨大,他需要在有限的時間內,制服或者擊殺魏燃。
魏燃經過方才一番看上去十分滑稽的折騰,終于弄明白了這八條纏絲是如何環繞自己的,拼著被硬化的纏絲割去些許肉塊,翻滾到桅桿旁。
而后借助桅桿繞行、翻騰,將云控制的纏絲往桅桿上引導,增大他的控制難度。
并利用桅桿遮蔽云的視線,令他不能及時控制纏絲真氣纏繞自己。
盞茶功夫后,終于逐根的擺脫纏絲的環繞,但也已經鮮血淋漓、遍體鱗傷。
鄭宏和柳雯菲在不遠處看得觸目驚心。
當魏燃被第八根纏絲削去肩上的一塊血肉時,云雙目凝然,藍色霧氣突顯,雙手十指一張,順著手臂猛然牽扯。
八根纏絲真氣驟然繃緊,掠過桅桿。
需要兩人合抱的桅桿中部瞬間出現十余條裂痕,而后桅桿受海風一吹,從中折斷,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