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二天開始,魏燃的生活就進入到了正常的軌跡中。
除了張振親自帶著侄子上門問罪這件事,稍微起了些小風波。當然這件事張振也拿李承業沒有辦法,畢竟魏燃得了便宜就賣乖,現場認錯的態度非常好,讓張振找不出攻擊要點。
而李承業的爵位和名氣就在那里,更何況是他侄子當初做的初一,自然也沒法怨別人去做十五。最終也不過是賠少許財物意思意思,張振也只能帶著人悻悻而退。
對此李承業和魏燃都是心照不宣,家里其他人知曉張景被魏燃昨天那么整了一通后,都是心下大快,李劍星這跳脫的小子,還樂得蹦蹦噠噠,逢人便描述張景的狼狽熊樣,仿佛他親眼見過一般。
只有李光嗣看著這位大哥的眼神越發不滿起來,一家人聚餐時,甚至公然說魏燃此舉是在為李家樹敵,并責怪大哥不夠成熟。
然而下場卻是被父母同時責罵了一番,李承業在飯桌上甚至罵他不明事理,是非不分。當日張景勸走其他權貴親屬,并為賊寇指出李家所在,此事按照正常來說就是結仇。
以大唐的風氣,直接找上門宰了那小子都不為過,這才是真正血性男兒該做的事。而不是人家險些害死自己全家,己方還要畏懼得罪對方。
李光嗣被罵得委屈不已,甚至連他母親都沒有幫他,在飯桌上他便干脆吐槽起來。
言指魏燃氣走了他師父,既得罪了純陽宮,又害他沒處學本事。還到處惹是生非,讓人笑話李家。
他出門就經常聽到坊市之間對兄長的種種傳聞,多有編排和笑話。李光嗣認為是敗了李家名聲,還提到外人常說李家當中主次不分之言。
這表達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說魏燃不過是一養子,卻有著等同親子的待遇,不符合這個時代的風氣,甚至出生不祥也是對李家名聲的損害。
這些話一說出來,當場氣得李承業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拔出雞毛撣子就要動手教訓。
一時間當真是雞飛狗跳,而魏燃這才真正知道,這位二弟對自己原來早就存了各種意見,不知是否是馮心遠教育的結果。
不過他也知道自身的身份,在這個時代背景下,顯得確實非常突兀,因此也不做任何辯駁,吃完飯后,一個人回到了屬于自己練功的院子。
魏燃獨自練功時,沒想到李劍星和李懷夢都找了過來,魏燃原以為他們是想聽故事。誰知識李劍星想跟魏燃學功夫,這讓魏燃十分意外。
原來李劍星昨天就得知了魏燃擊敗木林森,大挫純陽宮幾位高傲弟子的事。他原本就崇拜這個大哥,當下正好師父也不在了,就干脆過來拜大哥為師!
李懷夢就純粹覺得好玩,也想過來練兩手。
魏燃想了想,李劍星這個三弟性格跳脫,有時候還很逗比,但實際上卻很聰明。那些冒傻氣讓人笑話的行為,多數也是一種保護,畢竟他的母親在府中受到王氏的打壓比較厲害,他不可能將自己表現得比李光嗣還優秀。
不然以李光嗣的性格,怕是他們兄妹和身為姬妾的娘親,在縣侯府的日子會更難過。
魏燃也想將自己的將門之法在這個世界留個傳承下來,李劍星今年才十歲,也是正好適合修煉的時間。
因此便非常詳細的將基礎的修煉方法教給了他,讓他每日到院中跟隨自己一同堅持鍛煉,并且注意藥物調理。
李劍星雖然看似跳脫,練功起來卻十分刻苦沉穩,只是嘴巴有些多,總是喜歡報怨太過辛苦,但總能全部不打折扣的堅持下來。
看著他這么修煉,魏燃想著李劍星既學了宗門煉氣之法,又學了自己的將門煉體之法,非常好奇他日后能否將兩種練法結合起來,達成一個從未有人至的高度。
至于李懷夢,這個小姑娘身為將門虎女,自不可能像其他大家閨秀那般只習詩文女紅。也早已拜了府中一名女性客卿為師,跟隨她學習劍法。
不過她因體質的緣故,倒不適合修煉將門之法,因此魏燃不過教了幾手比較實用的徒手搏擊技巧給她,用以彌補她在徒手方面的短板。
下午的時候,鮮于元車上門,他已經得到李承業的指示,今日準備教授魏燃長兵或者重兵,只是需要魏燃自己做出選擇。
雖說一名能打的將領有精通十八般武藝的說法,但實際而言,上了戰場往往就只用一把主武器。對于大唐將門來說,這種主武器一般都是馬槊!
因此鮮于元車也打算教魏燃練習馬槊技法,自然也分馬戰和步戰。
但魏燃嘗試過馬槊后,覺得自己不適合這種講究穿刺技法型的兵器。因此他從兵器架上取了柄宣花斧,雖然趁手,但又覺得長度短了點。
最后在鮮于元車的建議下,嘗試用了一下雙刃長戟。
發現重量合適,長度也非常合適,而且用法簡單粗暴,既能馬戰時夾槍沖刺,也可像斧頭那樣左右劈砍,既兼顧攻擊的強度,又不乏攻擊的范圍。
再加上兩側戟刀,自帶枝椏,技巧精通后,還能鎖敵兵刃,變化多端。既有長兵的寸長寸強,也有重兵的勢大力沉,還不乏奇兵的精巧細致,是魏燃最理想的兵器。
但是制式的雙刃長戟魏燃并不喜歡,這類武器因為重心過于接近末端,導致操作困難,只能減短長度,增重握柄末端,加強平衡。
但魏燃天生神力,可以使用更加沉重和非平衡的兵器,因此將一柄馬槊去掉槊刃,改裝戟刃,這樣就兼顧了長兵重兵奇兵的全部優點。
鮮于元車原本是反對的,但是看魏燃雙手持戟舞花一般隨手亂舞,便沉默下來,這才方知,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這樣枯燥且節奏穩定的生活日復一日了,李承業之后去過長安城的紫霄宮,與國師張沖和暢談過。之后純陽教那位沉默寡言的紫玄真道長入了府,重新開始教導李光嗣和李劍星純陽派的武功。
紫玄真之前也因馮心遠的事,告辭離開了縣侯府,一直在紫霄宮中自我修行,極為低調。
此番入府,他提前言明,只授武學,不授儒教經典。此人武功雖比馮心遠要強,但是只知道家經典,并不知曉其他兩教經典,又知李家人并無向道之心,因此不加勉強。
這位沉默寡言低調且個性耿直的道長,反倒受到縣侯府歡迎。他與鮮于元車一般,并不住在李府當中,而是每日下午到府教授武功,日近黃昏便自行離去,并不接受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