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來自天庭的修士在半空各施神通,竟然打算凌空攔截各處飛來的火石。
魏燃當然不會如他們的意,他開啟強弓,瞄準那個寬袍大袖長發及腰的俊美男子。對方手持一支潔白如玉的笛子,笛音尚未來得及吹響,便感知到極大危險。
恬淡的神色驟然劇變,在半空勉強凝聚起一張石盾,只在下一瞬間,石盾便被擊得粉碎。
而他一直保持的從容淡定也徹底消失無蹤,整個人在半空扭轉著丑陋的姿勢,避開石盾被射爆的余波。
雖然自身并無大礙,但他所阻擋的方向,卻漏過了大片飛石火球。它們砸落在地,烈火濺到地面的火油之上,熊熊烈火立時燃燒起來,不可遏止的向著周圍蔓延開去。
江都之內的守軍見到援軍到來時,士氣本就得到振奮,此時又見到以火攻尸兵,效果大妙。這群尸兵傻愣愣的站在原地,連逃跑都不會,任由大火焚燒。
因此守軍也跟著起哄,架起城內投石機,紛紛投擲火油桶出去,為火攻更增威勢。
如此一來,即便是守在外圍的十余萬流民軍團也大受波及,他們在受到攻擊的時候,完全就失去了組織性,竟然當場崩潰。
這一戰似乎剛剛開始,就要結束。
飛在天上的四人見狀,面面相覷,他們也沒有料到局勢會突然發展成這樣,對方似乎才剛剛出招,習慣于單打獨斗或者小隊作戰的天庭修士,竟然不知道如何應對這樣大規模大集團的戰爭。
仍是那個俊俏男子,他指著江都說道:“現在并無它法,只能各自祭出我們的法寶,強行補充靈氣啟陣。即便現在尸兵在大火中損失慘重,但剩下的一部分若是受到獻祭,會變得更加強大。”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贊同戴普的意見,否則這段時日所為之事就是一個笑話。”說話的是那個御使飛劍的修士,面容冷厲,眉心當中有一道淡金色的劍痕。
旁邊一個持筆騰云之人搖頭嘆氣,“其實我不想同意,畢竟我不像你們兩個,在宗門當中還算受到信重,我不過是個備胎……也罷,為了能順利奪下這方世界,區區損失可以在事后數十倍的找回來。”
已經有三人同意了,最后那個罩在斗篷當中,御風而行的人便不再出聲,只從納戒中取出了一件黑色的法杖,扔到了半空,任其懸浮在那里。
另外三人也各自取出一件寶物,四件寶物立刻自行飛到江都上方,散發出七彩詭異的光芒,而后從中散發出巨量的靈氣。
江都城下的祭壇上,那些蠟化的女子手中所燃之火驟然加大,一道道常人無法感知的波動漸漸震蕩匯聚到一起,進入揚州城內。
于此同時,片刻之后便看到有一座祭壇,上面的蠟化女子已經全身燃起幽藍色的火焰,這似乎是一個信號,表示一座祭壇已被啟動。
等到城外九座祭壇都被點燃幽藍色的火焰,可能就會發生十分可怕的事。
阿離見狀,立刻傳音魏燃,“他們要強行催動噬靈血陣,等到空中那四件法器的靈氣耗損殆盡后,整個揚州城內的生命都會被獻祭掉!”
魏燃看著揚州城外燃起的熊熊大火,事先準備的策略發現竟然用不上。大軍根本無法突入進去,又如何拆毀那些祭壇?
原以為大火可以破壞掉那些祭壇,卻不想這些祭壇明顯有結界保護,水火不侵,看來只有親身前往,才能一舉將其擊破。
“我親自突入進去,你和張沖和也一并進去,此時已經由不得隱藏實力了。”
魏燃正在交待給副將指揮權時,忽然看見前方那些全身燃燒著火焰的尸兵,居然不管不顧的朝己方大陣沖來,仿佛道道火墻不斷接近,十分恐怖。
他下意識的朝黃巢所在區域望去,只見黃巢站在白骨高臺上,也遠遠看了過來,面上帶著猙獰而殘酷的冷笑。
你敢放火,我就讓你引火燒身!
面對這般陣勢,魏燃并不慌亂,并且早有準備。
他令全軍將后方的大車推到前方作為屏障,而后令手持丈許長的大戟、鉤叉于前方拒止。而后其余的士兵立刻挖掘泥土填補到前方的大車上,阻止火墻接近。
同時陌刀手和弓弩手自由攻擊,專門點名那些沖在最前面的尸兵。
戰術安排妥當,其他的就是臨陣指揮之事。旁邊這名副將是魏燃從士兵提拔起來的,作戰經驗豐富,有獨當一面之能,所以放心的將指揮權交給了他。
不顧他人阻攔,挺戟縱馬,從一條火焰相對不大的通道往內沖去。聽阿離的判斷,這般邪陣布置條件苛刻,只要破壞一處祭壇,就能讓整個大陣失效。
所以他選擇的便是距離自己最近的一處祭壇沖鋒,一路揮戟揚刀,燃血模式之下大開無雙!
這些年打仗,他雖然也有身先士卒的時候,不過多數時候都在關注戰場環境,專注于指揮,從未像一名真正的先鋒將領一般,不管不顧的只管猛沖,所以很少展露自身實力。
此番人馬具裝,自是廝殺得酣暢淋漓,阻擋在前的尸兵即便不知恐懼,但那種遲緩的行進速度根本就是一個個活靶子。
數萬人的大陣,不消片刻便被魏燃殺了個通透,胯下汗血馬幾乎是一路踩著尸體進入其中。戰馬雖然畏懼此等烈火,不過魏燃的罡氣卻足以將這些大火沖滅,所以他的汗血馬可以不受影響的支持他持續作戰。
另一側,阿離已經將情況告知給了張沖和。這類超凡事件張沖和已經能夠接受,所以根本沒有猶豫,立刻凌空飛入進去,而阿離仍靈活的保持自己隱藏身份,依然從地面潛行過去。
他們修煉宗門之法的在天人境是能夠御風飛行的,這要比體修的靈性境更占便宜。
不過也最先受到天庭修士的阻攔,張沖和剛剛飛近,便被那名御使飛劍的修士截住。
他看向張沖和背上的純陽罡斗劍,眼神微微一瞇,說道:“劍修?”
不等張沖和回答,遂又搖頭,“外界修士當不會有這些稱呼,總之你也是個習劍之人吧。”
“貧道的確曾以劍證道,然而習練越深,對劍道一途越是敬畏。因此早已放下劍心,只修大道。”
“呵呵,無知!作為一個劍修,劍即是一切,放下劍便等若放下了自己的生命,憑何追尋大道。哼,今日你拿不出自己的劍心,便要死于某劍之下!”
說著,凌空一劍飛去,如開天地!
張沖和背后寶劍自行飛出,化作漫天星斗。進入到天人境后,他也曾顯現天地異象,白日轉瞬化作黑夜,夜空中的每一顆星即是他的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