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大半。
霖鹿衣衫不整的倒在窗邊,頭發還有些散亂,讓蘇笑看到有些害怕,擔心自己昨晚是不是干了什么找死的事。
但看到地上久九時,蘇笑愣住了。
一片讓人不忍直視的黑色籠罩著久九的身體,在看到它一瞬間,蘇笑便理解了厄的意義的存在。
那是不需要接觸和了解便可感受到的厄念之象。是污濁的象征,是被神放棄的存在。
盡管如此,蘇笑還是咬咬牙走了過去,拉住了久九的手。
并沒有想象中的厄念灌體的痛苦,在兩人接觸的一瞬間,蘇笑驚訝的發現久九的身上那片黑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退散。
就好像,在畏懼什么一樣。
而久九也是恢復了一些意識,掙扎著取出了元靈碎片,想要吞噬卻又忍住了,將其遞給了蘇笑。
蘇笑一愣,不明白久九的用意。
“你拿著這些碎片。”久九說起話來似乎有些吃力,花了好久才恢復正常的語言能力。
“我和鹿鹿都需要大量的元靈碎片來恢復,而現在能戰斗的人只有你,所以只能拜托你去搜集元靈碎片了。”
“要是這樣的話,你和霖鹿更需要元靈碎片才對啊,為什么要給我?”蘇笑滿臉疑惑的問道,看著久九手中的元靈碎片有些不解。
“這點數量不夠我倆恢復的,因此只能寄希望于你了。”
“可50個單位。也不夠我晉級元靈者吧。”蘇笑倒是沒忘記霖鹿的提醒,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是讓你現在就突破到正式元靈者。”久九用力擠出一個極其勉強的微笑,輕聲解釋道:
“這50個單位的元靈碎片不是給你突破用的,而是用來做術的媒介。”
“術法?”蘇笑皺了皺眉:“什么術法需要50個單位的元靈碎片,而且你現在的身體……”
“我還撐得住。”久九淡淡的笑了笑,看起來好像恢復了一些,但眼神之中還不時閃過的哀傷還是出賣了她的真實狀態。
“我會給你加持一個特殊的強化術法,使你的實力短暫的上升到2階元靈者的層次。”
“2階?”蘇笑的嘴角下意識的抽動了一下,有些懷疑的追問道:“這是什么術法,居然能有這種強化效果?”
“舊歷流傳下來的禁術。只能持續12個小時。結束后狂暴的元靈之力會把你體內的一切都撕碎。”
聽到這,蘇笑的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的向后退了一步。
而久九則是得意的笑笑道:“這個術法的原理就是將元靈碎片強行轉化為元靈之力,但轉化的效率有限,最后那些不能被轉化的元靈碎片就會聚合重組成一股不受你控制的狂暴的元靈之力……4”
“那我該怎么辦。”還沒等久九說完,蘇笑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打斷道。
“你忘了你體內的漩渦了嗎。”久九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氣鼓鼓的瞪著蘇笑。“那些狂暴的元靈之力最后也會在你體內直接消失的,怕什么。”
“說的也是。那來吧!”蘇笑長舒了一口氣,眼神堅定的看著久九。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看的久九有些好笑。
“我又不是要把你剝皮抽筋,你這么緊張干嘛。”說著,久九輕輕的舉起了元靈碎片,向空中一灑。舞神電子書
剎那間,飄落著空中的元靈碎片閃耀出了七彩的光輝,星星點點像是人的眼睛一般,美麗的同時還有種說不出的寒意。
就好像。有無數雙充滿怨念的眼睛,在盯著自己一樣。
而久九卻是沒在意這些,手中元靈之力在瞬間便穿透了每塊元靈碎片的核心,然后將其串聯在一起,組成了一個特別的形狀。
還沒等蘇笑準備好,久九便操縱這些元靈碎片在他的身上構成了一個詭異的紋路。
“完成了。”久九欣慰的拍了拍蘇笑的頭,指了指他的胸口說道:“感受一下你的新力量。”
“這么快?”蘇笑有些懷疑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一股淡淡的火焰噴涌而出,險些將整個房間淹沒。
還好久九手快,在蘇笑即將玩火自焚的瞬間按住了他的手,用自己的元靈之力打斷了蘇笑的火靈域。
蘇笑也是有些后怕的看著身后昏迷的霖鹿:“要是霖鹿醒著,怕不是要把我做成冰棍。”
“這個術法雖然對你沒什么傷害,但其有效期只有12個小時、”久九盯著蘇笑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
“所以,你必須在這12個小時之內搜集足夠的元靈碎片才行。”
“我怎么突然有種系統下任務的感覺……”蘇笑心里暗自吐槽了一句,適應著身體的變化。
令蘇笑意外的是,盡管力量暴漲到了2階元靈者的層次,但他卻沒出現任何不適應,也沒出現上次那種控制不好暴漲的力量從而不會走路的窘態。
看著疑惑的蘇笑,久九笑著解釋道:“上次你是從凡人進化到元靈學員,元靈對你的肉體進行了強化,所以才會出現掌握不了力量的情況發生。
而這次提升雖然更大,但嚴格的來說,只是提升了你的元靈之力的品質和儲量。并沒有真的提升你的元靈等階。”
“也就是說,我現在是個力量暴漲到2階,但境界還是學員的水貨?”
“你這么理解。也沒問題。”久九疲憊的靠在椅子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看到蘇笑心里癢癢的。
“你的時間不多了。”久九淡淡的笑笑,然后閉上了眼睛。
“楚原會帶你熟悉光之選民的獵殺工作,但實際的戰斗只能靠你自己。”
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人,蘇笑堅定的點了點頭,接著便快步走到窗邊縱身一躍。
徑直從二樓跳了下去。
“唉。”久九無奈的發出了一聲長嘆。
與之同時到來的還有一聲痛苦的哀嚎以及身體撞擊地面的聲音。
“現在是一月,圣都內還飄著雪,地面怕是很硬啊。”
盡管很想看看蘇笑的窘態,但強弩之末的久九實在是沒有起身的力氣了,虛弱的躺在椅子上,兩眼無神的看著窗外,像是在看雪,又像是在回憶什么。
而此時的窗外,紛飛的雪花已將圣都染成了一片純白,冰冷的雪花中卻透著一絲暖光,讓人有種莫名的心安。
但對于久九來說,這些溫暖的圣光如同窗外樹枝上的最后一片殘葉一般,寫滿了不幸的寓意。
一陣風輕輕的吹過,樹枝上最后一片葉子輕輕飄落在了地上,久九也隨之閉上了眼。
風,似乎在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