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北方航道,萊蒙托夫號破冰船用了整整三天半的時間終于往西航行到了北地群島的范圍,同時這也意味著眾人終于脫離了季克西的邊防軍管轄和監控區域。
煙霧繚繞的船艙內,大伊萬滿意的掛掉掛掉了衛星電話,“本尼特島的事情不用擔心了,安德烈會派人過來擦屁股。”
石泉聞言立時松了口氣,“解決了就好,這下咱們也能安心的回去了。”
“不不不,暫時咱們還回不去。”
“回不去?”石泉疑惑的望著站在舷窗位置的大伊萬。
“安德烈剛剛和我說,他會去聯系維諾維奇,讓喬伊和島上的那三個倒霉蛋做替罪羊抗下所有的罪名。不過保險起見,在這件事結束前,他建議咱們最好還是出去躲一躲比較好。”
“去哪?華夏?”石泉想都不想的問道。
“去華夏的話咱們應該往東走。”
大伊萬一臉無奈的坐回沙發上,“安德烈安排咱們去捷克”
“去捷克?去那兒干嘛?”
石泉一臉的不情愿,他現在哪都不想去,他就想回家,不管是貝加爾湖邊兒上的雷達站還是斯摩棱斯克的木材廠乃至回華夏冰城的老家都可以。
“太脫拉可是捷克產的”
大伊萬露出狡詐的笑容,“安德烈同意幫咱們換新車,而且是去太脫拉公司選裝配置,一共給了咱們四輛車的名額。”
“四輛車?”
石泉瞪大了眼睛,“要這么多干嘛?又不能當飯吃。”
“咱們兄弟三個一人一輛,多出來的一輛雖然沒辦法賣出去,但就算給艾琳娜她們用也不會浪費。”
大伊萬掰著手指盤算,“吝嗇的安德烈難得能慷慨一次,咱們當然要抓住機會,所以這次一定要選最高配置的。”
“伊萬,我發現一個問題。”石泉正色道。
“什么問題?”大伊萬見石泉一臉嚴肅的表情,一顆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我發現你在坑老丈人的這條路上是越走越寬了。”
“滾蛋”
大伊萬笑罵著回贈了一顆蘿卜粗的中指,“安德烈付出的報酬可不止這些。”
“別賣關子,趕緊一次都說了。”
“另外還有30萬美元的現金,以及他介紹的另一次委托。”
“30萬美金?又有委托”
石泉挑了挑眉毛,果然,安德烈還是那個會做生意的安德烈,用四輛車就抵消了大部分的報酬,至于這30萬還真沒多高。
“不是你想的那個30萬。”
大伊萬指了指何天雷和自己,“我們每個人都能拿到30萬,按照一個消滅一個敵人一萬美金計算的賠償,而且是由那位維諾維奇支付。另外,我們可愛的俘虜喬伊先生價值50萬美金,托爾男爵的遺體100萬美金,這150萬由安德烈提供并轉到俱樂部賬戶里。”
“你沒開玩笑?”
石泉瞪圓了眼睛,雖然眨眼間就被安德烈打臉,但這樣的打臉他絕對不介意再來個十次八次!
“都說了吝嗇的安德烈難得慷慨一次。”
大伊萬臉上帶著猥瑣的笑容,極其熟稔的搓了搓手指,“作為我談下這么高酬勞的獎勵,那枚沙皇二世金幣歸我怎么樣?”
“你不怕安德烈找后賬我當然沒意見!”
石泉痛快的從包里掏出那枚仍舊裝在密封袋子里的金幣拋給了大伊萬,這時候別說大伊萬想要沙皇二世金幣,就算要他那枚興登堡都沒問題!
粗暴的撕開密封袋,大伊萬學著石泉的樣子笨拙的操縱著金幣在蘿卜粗的手指頭間慢慢蠕動,結果一個不小心這金幣便掉到了床上。
尷尬的撿起金幣用力吹了吹,大伊萬心滿意足的說道,“早就眼饞你那枚興登堡很久了,這下我也可以用這個小東西炫富了。”
“你可有點兒出息吧”
石泉笑著搖搖頭,“說回正事兒,安德烈又有什么委托?別告訴我是去找桑尼科夫之地,這個真找不到。”
“這次和安德烈沒關系。”
大伊萬將金幣收進口袋里,“具體的委托內容他沒說,只說是幫一位意大利生意伙伴介紹的,等咱們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后,那個人會去捷克和咱們見面。”
大伊萬痛快的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除了這次委托之外,別忘了咱們在捷克還有條線索可以去找找看。”
“你是說那個二代間諜?”
石泉回憶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當初借著人民手槍的由頭把大伊萬告上法庭的那位林場老板如今不但已經鋃鐺入獄,就連他買下的木材加工廠也成了烏拉古董店和俱樂部的駐地。
但他的父親,那位初代目光頭黨曾經在捷克經營過水晶礦,大伊萬可一直都懷疑他身上隱藏著二戰德國寶藏的秘密。
“這次正好有機會,咱們可以過去看看。”
大伊萬又開始做起了白日夢,“說不定咱們能在那個水晶礦里找到點兒什么,那地方距離德國邊境可不遠。”
“你想去咱們就去看看,也許小胡子正在那一邊開采水晶一邊等著跟你喝一杯呢。”石泉敷衍的笑道,壓根沒把大伊萬的猜想當真。
“到時候找到...”
大伊萬話說到一半,何天雷便舉著手臺跑了進來,“我搜索到一個奇怪的信號。”
一邊說著,何天雷將聲音調大,揚聲器里頓時傳來單調卻又帶著某種固定頻率的蜂鳴。
“這一路上我已經斷斷續續收到過很多次這個信號了。”
何天雷將手臺聲音調小,“但是這不是摩斯電碼,我也沒辦法解讀出來它代表的含義。”
“伊萬,你知道這是什么信號嗎?”石泉扭頭問道。
“我大概有個猜側,這個信號可能來自周圍的核電燈塔,但究竟是不是這樣我覺得咱們還是去問下科羅廖夫船長比較好。”
閑著也是閑著,兄弟三個加一只變得異常粘人的大貓穿過通道和樓梯找到了正在控制室里喝著小酒兒的科羅廖夫。
“你們說這個信號?”
科羅廖夫聽完石泉的解釋,哈哈大笑著隨手指向船身左側,“就像伊萬猜側的那樣,這些信號是仍在工作的核電燈塔發射的導航信號,不過這些信號現在已經沒有人用了。
那些危險的燈塔這些年也在逐漸的拆除,咱們前面不遠就有一座還在運行的燈塔,如果你們有興趣,等下我可以帶你們去上面看看,那上面還住著個老朋友。”
“什么?”
石泉等人大吃一驚,“那里面還住著人?!”
“已經住了很多年了,至少比你們的年齡還大。”
科羅廖夫招手示意,“大副,老地方停船,準備些補給。”
“這人就不怕輻射嗎?”
石泉瞠目結舌的問道,俄羅斯境內關于那些熱核燈塔可是有不少駭人聽聞的傳說,有傳言某些膽子大的探險家跑到那些燈塔里遭到輻射患上癌癥的,也有些瘋子去偷竊熱核電池制作臟彈高價出售到中東的。
尤其后者,甚至為了防備這些人,挪威的邊境線上還專門設置了檢測輻射的設備,為的就是避免這些蘇聯時代留下的麻煩流入境內搞出些什么意外。
“事情沒有你們想的那么恐怖”
科羅廖夫望向窗外視線盡頭那隱約可見的燈光,眼神中滿滿的回憶,“雖然曾經切爾諾貝利發生過那場恐怖的核電災難,但在蘇聯時代核能可真是個好東西。”
聞言,大伊萬也回過神兒來,笑著接上了話茬“在蘇聯時代,幾乎所有的麻煩都能用核能來解決。”
“確實是這樣!”
科羅廖夫一唱一和的說道,“伊萬同志,我們的導彈精度不夠,威力也不大怎么辦?”
“多加幾個核彈頭!”大伊萬笑的喊道。
“伊萬同志,油田起火了,根本滅不掉怎么辦?”
“丟一枚核彈下去,把油田封死,不夠的話再來一枚!”
“那么伊萬同志,我們的破冰船和航天器功率不夠怎么辦?”
“試試核動力怎么樣?”
這一老一少說相聲似的抖落出了蘇聯時代干過的一樁樁一件件糙活兒。
說道最后,科羅廖夫正色道,“年輕人,不要把核能想的太壞,就像你手里的槍,它既能殺人,同樣能救人。別的不說,我妻子用的心臟起搏器都是用钚238提供的能量,都快20年了也沒見那東西出過問題,甚至我都懷疑靠著那個小東西我親愛的妻子能撐到參加我的葬禮。”
石泉搖頭失笑,“話是這么說,不過有膽子住在這種年久失修的熱核燈塔里的肯定是個勇士。”
“他可不止是勇士,還是個著名的北極氣象學家,很多媒體都報道過他,還給他冠了個名號,叫什么世界上最孤獨的人,實際上這老家伙可是逍遙的很,我有次去看他的時候沒提前打招呼,這老東西竟然光著屁股在燈塔上曬日光浴呢。”
恰在此時,悠揚的汽笛聲響起,披荊斬浪的萊蒙托夫號破冰船漸漸降低了船速,科羅廖夫起身道,“從那之后,每次我來都必須拉響汽笛才行,不然就等著吃槍子兒吧。走了,帶你們去見見我的老朋友。”
石泉硬著頭皮點點頭,早知道有這么一出,他就多余有這個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