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皮爾森的建議得到了包括大伊萬兩口子在內的贊同,只不過一行人第二天剛剛驅車趕到皮爾森之后,有機會出去品嘗啤酒的一行人里卻不包括石泉和大伊萬兄弟倆。
這倆難兄難弟都還沒等安頓下來便接到了安德烈的電話,電話里傳達的內容很簡單,他介紹的那位意大利生意伙伴已經出發了,再有一個小時飛機就會落地布拉格。
沒辦法,兄弟倆只好暫時離隊返回布拉格去接機。
好在兩地距離只有不到90公里,而且路況還算不錯,兄弟倆共乘一輛車緊趕慢趕總算在飛機落地前抵達了機場。
只不過讓兄弟倆詫異的是,他們最先在接機口看到的竟然是安德烈!
“您怎么也來了?”大伊萬詫異的問道。
“我為什么不能來?”
安德烈笑著轉過頭說道,“他就是娜莎的男朋友伊萬,旁邊這位尤里就是我給你推薦的那位探險家。”
“亞洲人?”
站在安德烈旁邊的那位樣貌和憨豆先生有八分相似的中年人雖然俄語說的還算不錯,但那習慣性五指并攏形似雞爪子的手勢卻暴露了他的來歷。
“這位是阿方索”
安德烈先是簡單的介紹了一句,隨后便開始了不要錢的吹捧,“尤里是華夏人,就是他幫我找到了托爾男爵,在這之前也是他幫我找到了托爾男爵的手稿,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位蘇聯女英雄卡佳,也是通過他才找到了失蹤的家人。”
阿方索驚訝的看了眼石泉,終究只是點點頭沒有說什么。
“你們兩個跟著我們的車。”
安德烈說完,接過身后助手遞過來的風衣穿在身上,兩個年過半百的氣派老頭兒便一馬當先走在前面離開了機場。
“那位阿方索看著比個安德烈先生更像個富豪。”石泉壓低了聲音打趣道。
“安德烈可從來不承認他是富豪,他的自我定位永遠都是成功的商人。”
大伊萬說完,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大概現在他給自己的定位已經變成了托爾家族的掌權人了吧...”
“伊萬,在背后議論別人可不是什么好習慣。”安德烈頭也不回的說道,“別以為我聽不見。”
石泉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稍稍放慢腳步拉開了自己和安德烈以及他們各自保鏢的距離。
一路跟著倆老頭兒離開機場進入布拉格市區,長長的車隊停在了一座豪華的酒店門口。
趁著那位阿方索回他的豪華套房短暫休息的時間,安德烈這才把一直在耐心等著的兄弟倆喊過來。
“這位阿方索是意大利有名的航運大亨,同時也是我的重要合作伙伴。”
安德烈從懷里掏出黃金雪茄盒,抽出一支雪茄丟給大伊萬,隨后又特意將提前準備好的一盒萬寶路遞給了石泉。
等大伊萬用柏木條幫忙給他點上雪茄,安德烈這才繼續說道,“這次就是阿方索準備向你們發布委托。尤里,如果你能打動阿方索先生加入俱樂部會,那么你在西歐將會收獲很多人的友誼。”
“這位阿方索到底什么來歷?”大伊萬好奇的問道。
“他的航運集團擁有上百條集裝箱船,航運范圍幾乎遍布全世界大部分的主要港口。”
安德烈噴出一口濃郁的煙霧,“同時阿方索也是個知名的埃及文物收藏家,他還是圣馬力諾共和國現任的60名議員之一。”
“圣馬力諾共和國?他不是意大利人嗎?”大伊萬詫異的問道。
“以后我不會再回答這種蠢問題了,這是最后一次。”
心情極好的安德烈開了句玩笑,這才說道,“圣馬力諾是意大利的國中之國,很多圣馬力諾人都有意大利國籍。”
“那這位阿方索先生的委托是什么?”
石泉并不太在意那位阿方索的身份,但他更好奇即將接到的委托到底是什么。
卻沒想到,安德烈竟然搖了搖頭,“具體的委托內容我也不太清楚,等下你們可以和他親自聊一聊委托的內容。”
不知道?我看是不想說吧?
石泉腹誹了一句,跟著安德烈轉移話題聊起來最近這幾天的經歷,順便還提了一句昨天的發現。
“你們想運一座地下武器工廠回俄羅斯?”
安德烈詫異的看了眼坐在對面的兄弟倆,“雖然有點兒麻煩,但應該問題不大。”
“運武器工廠?”
石泉趕緊擺手,“不不不,安德烈先生,您誤會了,我們只是想把那里面可能存在的人民手槍和人民沖鋒槍運走。”
“既然這樣,做個交易怎么樣?”
安德烈饒有興致的說道,“等你們決定挖掘的時候和我的人說一聲,挖掘中如果發現任何武器都是你們的,但如果有幸存下來的機床都歸我怎么樣?作為交易,不管你們發現多少武器,我都幫你們運回去。”
這也行?
兄弟倆對視一眼,最終還是默契的點點頭同意了安德烈的交易。這交易聽起來虧,但其實只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別說單靠他們自己根本沒辦法把那些可能存在的機床運走,就算能運回斯摩棱斯克又怎樣?難不成還能自己開工建造?那就是在作死。
“好了,你們去阿方索的房間和他聊聊吧。”
安德烈適時地終止了話題,隨后示意一直站在身后的助手帶著兄弟倆離開了房間。
同一樓層的另一間豪華套房里,換了一聲休閑裝的阿方索早已經等待多時了。
簡單的寒暄之后,這位長相酷似憨豆先生的老頭兒揮手屏退了房間里其余人,只留下兄弟兩個。
“我聽安德烈說,你們在接受委托探險任務之余,主要的時間都用來挖掘二戰遺址?”
兄弟倆不約而同的露出笑容,對視一眼后,石泉開口說道,“阿方索先生,事實上,我們的主要工作是挖掘二戰遺址,只在淡季的時候才接受尋寶委托。”
“能說說你們都找到過什么嗎?”阿方索來了饒有興致的繼續問道,似乎并不急于說他自己的事情。
“我們最近這段時間最主要的發現包括一輛二戰德國263通信裝甲車,以及...”大伊萬接過話題,挑著能說的簡單的介紹了一遍。
到底是個二戰文物販子,大伊萬講故事的能力絕對能拿到滿分,那些辛苦甚至帶著惡心的挖掘過程從他嘴里蹦出來聽的石泉都沉浸其中并且產生了個大大的疑惑,“這特么說的是我們嗎?”
直到一壺香醇的咖啡被三人喝完,阿方索這才終于將話題轉到了他的委托上,“聽起來很有意思,說的我都想和你們一起去冒險了。說起來我的委托也和二戰有關,尤其前段時間安德烈和我說過你們幫助蘇聯女英雄卡佳找到了她的家人之后,我覺得你們也許有能力幫我找到我的祖父。”
又是找人?
石泉咧咧嘴,龍和熊探險俱樂部什么時候變成尋人俱樂部了?從趕鴨子上架成立俱樂部開始,他們接到的大部分委托似乎都是在尋人。
“阿方索先生,能具體說說您的委托嗎?”
“我的祖父亞伯拉罕生前是二戰意大利隨軍記者,他跟隨意大利軍隊參加了北非戰場的阿拉曼戰役。”
阿方索一邊說著,從提前準備出來的一本文件夾里抽出一張黑白照片輕輕放在了咖啡桌上。
石泉拿起照片,這張照片里的主角留著連鬢胡子,穿著一身格子西裝,脖子上還掛著一臺望遠鏡,而在他的背后竟然是埃及的金字塔。
“我的祖父亞伯拉罕除了是一位隨軍記者,更是當時知名的歷史學家,同時也是個癡迷于埃及法老傳說的探險家。”
阿方索掏出第二張照片擺在桌子上,在這張照片里,除了身后的背景也換了和之前的沒什么兩樣,唯獨照片背面多了一段手寫的阿拉伯文字和一枚奇怪的印章,這印章圖案輪廓看起來像是一直用后腿滾著糞球的屎殼郎。
“這張照片是我的祖父最后一次給家里通信時一同寄回來的,照片背面的阿拉伯文字寫的是開羅博物館。至于那枚印章,甲蟲的形象在埃及被用在很多地方,來源根本無從查證,我咨詢過開羅博物館,他們對此也并不清楚。”阿方索詳細的解釋道。
“難道說亞伯拉罕先生成為了英軍的俘虜?”大伊萬好奇的問道。
“不不不,如果他成為俘虜的話就好了。”
阿方索竟然一臉的遺憾,“其實在阿拉曼戰役剛剛開始不久,亞伯拉罕就開著一輛繳獲來了吉普車逃跑了。”
“逃跑了?”石泉兄弟倆眼含笑意默契的對視了一眼,這操作很意大利。
阿方索的老臉上也有些尷尬,“我曾經拜訪過當時和我祖父認識的意大利老兵,他們對這件事記憶猶新,那是在阿拉曼戰役剛剛轉入頹勢不久,我父親就在某天晚上駕駛著從英軍那繳獲來吉普車失蹤了。
他的那些戰友們有的說他做了逃兵,有的說他是為了一個女人,還有的說他是發現了法老的寶藏,但無論什么原因,他的所作所為都成了笑柄。”
“那這兩張照片又是從哪來的?”石泉好奇的問道。
“那已經是在阿拉曼戰役結束之后的事情了。”
阿方索拿出第三張照片,“這是當時我的祖父寄給家里的信,翻譯過來大概的意思就是因為擔心被盟軍清算,所以他準備等戰爭結束再回國,而且他還告訴我的祖母他在開羅過的很好,甚至還找到了法老黃金寶藏的線索,但是直到整個二戰結束,我們都再也沒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
“法老黃金寶藏的線索?”大伊萬詫異的問道,“亞伯拉罕難道進入了金字塔?”
阿方索搖搖頭,“他的信里并沒有提及關于法老寶藏的細節,但是卻給我的祖母寄回來一枚護身符。”
一邊說著,阿方索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首飾盒子打開擺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