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去過死人城?”石泉好奇的朝劉小野問道,這姑娘都什么奇怪的愛好?
“之前報了個獵奇旅行團去過一次。”
劉小野揉著亂糟糟的頭發,“那破地方挺刺激的,一群人睡墳地里還啥啥不缺,就是治安差了點。”
那兒的治安能不差嗎?早在昨天他們決定自由活動的時候翻譯就提醒過如果打算去死人城探險,最好帶上手槍防身。
這說起來,死人城絕對算是開羅一大特色,這所謂的死人城原本其實是一座名為“卡拉發”的貴族公墓。在當時能埋進這里的不是小有家產的富商就是頂著各種頭銜的小貴族。
他們為死者在這里修建了和生前差不多的庭院,甚至為了避免家族墓地被盜還雇傭了守墓人。
但時間荏苒,如今這地方雖然仍舊是塊墓地,但卻不止接納死者,活著的人也同樣會選擇這里。
他們大多是初到開羅打拼的年輕人,或者干脆就是別有用心的盜墓賊。
這些盜墓賊沒膽子沒能力去沙漠里挖古埃及法老的陵墓,但挖這里卻是現成的,而且一點兒風險都沒有。只要把看中的墓宅以居住的名義租上一個月就可以放心大膽的挖。
而那些守墓人也樂得如此,畢竟除了守的是自家墓地,否則誰愿意和死人搶同一片屋檐?那些盜墓賊不但會支付租金,還會默契的帶走尸體,這能讓守墓人以更高的價格把墓宅出租給打工仔。
當然,能這么肆無忌憚的一般都是那些墓地原主人家族都已經不在被守墓人鳩占鵲巢的,至于有沒有監守自盜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由此諸多原因,這死人城不但是開羅最著名的貧民窟,更是開羅知名的槍支、讀品、犯罪的天堂。
在這兒雖然一樣有學校、超市、公交線路甚至咖啡館和醫院,但警察卻少的可憐。尤其前些年開羅官方對這里組織過一次搬遷之后也就愈發的混亂和危險。
“你們再看看這枚膠卷。”
等眾人看完了照片,艾琳娜將那枚寫著字的膠卷抽出來平鋪在了桌子上。
這膠卷上的字跡似乎是用尖利的石頭寫出來的,有的地方甚至已經劃透了膠片本身。
“我來之前用軟件翻譯了一下”
艾琳娜指著膠片上的字母,“這是意大利語,大概的意思是‘殺死我的是猶太人和愛情,如果她能給我留下一顆子彈也許就不用被渴死了。”
“很明顯的提示了,要不要去看看?”大伊萬捏著那張死人城里拍攝的照片問道。
“我和雅科夫去吧”
石泉考慮了一番,謹慎的說道,“你帶著她們三個,還有那位翻譯隨便找地方去逛逛。”
“沒問題,那現在就出發?”
“當然!”石泉起身,從枕頭底下抽出自己的手槍塞進了腰包。
兩撥人分頭行動,石泉兄弟倆等大伊萬他們出門之后,離開酒店隨意選了個方向走到個岔路口攔下一輛拉客的突突車。排除安全隱患,去死人城這地方,突突車絕對是最佳的選擇。
這片位于開羅老城中心,面積足有六平方公里的墓地里雖然道路錯綜復雜,但卻有詳細的門牌號,說是門牌號并不準備,或許應該稱呼它為墓宅號比較合適。
但不管它叫什么,在何天雷預付了500埃鎊之后,突突車猶如脫韁的野馬一樣靈活的穿街過巷直奔照片里的那座墓宅。
坐在突突車上,石泉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著光鮮亮麗之下的開羅,曾經的入侵者留下的歐式建筑和臟亂的小巷子形成強烈的對比,一路上既能看到高樓大廈,也能和各種匪夷所思的臟亂差不期而遇。
這座有著悠久歷史的古城在某種程度上和印度真的頗為相似,但相比印度人坦然的面對游客賣賣慘換取小費不一樣。開羅城里的貧民窟還保留著最后的“尊嚴”,他們敵視獵奇的游客,卻又舍不得放棄游客手里的小費養家糊口。
什么叫欲拒還迎?什么叫口嫌體正直?去開羅非景區的貧民窟里也許就能找到最完美的解釋。
也因此,即便隔著突突車漏風的車窗,也擋不住那些半大孩子追著突突車高喊“money”。在所求無果后,偶爾有膽子大的還會熟練的比出個全球通用的壯陽手勢或者干脆丟幾顆小石頭甚至吐一口沒有殺傷力的濃痰,窮橫,恐怕不過如此。
刺耳的汽油發動機的轟鳴聲中,突突車在成功的把石泉兄弟倆繞暈了之后“嗤”的一聲停在了一座門口散落著各種垃圾甚至帶著某種不知名臭味的小院門前。
在這小院的門口右側,還有個足有一米直徑的盜洞,刺眼的陽光照進盜洞里甚至還能看到里面殘破的墓室。
下車之后,何天雷拔下突突車的鑰匙,用熟練的法語說道,“幫忙做一個小時的翻譯,然后送我們回去,還有100美金的小費。”
這個價錢可絕對不算低,年輕的突突車司機痛快的點點頭,帶著兄弟倆敲開了小院的房門。
這座墓宅的主人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兒,開門的時候腳下甚至還跟著一只肥胖的橘貓。
何天雷直接了當的用法語問道,“會法語嗎?”
見這老頭兒一臉茫然,何天雷只能把溝通的對象換成了突突車司機,“和他說,我們想參觀下這里的墓室。”
這老頭兒聽突突車司機說完,想都不想的搖搖頭,“這座墓室里的東西早就被拿走了,剩下的只有尸體。”
聞言,何天雷掏出準備好的兩百美金直接地鐵老頭兒。
這下,根本就不用突突車司機翻譯,這老頭兒收起錢痛快的朝兄弟倆擺擺手,帶著他們走進一間擺滿了雜物的房間,隨后從腰間取下鑰匙打開了地板上的鐵門。
“他說,如果再給他100美金,不管你們看上墓室里的什么都可以拿走。”
突突車司機嫉妒的說道,“我也住在這里,等下要不要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這小子把咱們當盜墓的了?”石泉忍不住笑道。
“是當肥羊了”何天雷看了眼那位死死攥著錢的老頭,同樣樂不可支。
“肥羊就肥羊吧,等下看住了他們別讓他們倆跑了,不然咱哥倆兒可就得交代在這兒了。”
石泉故意從腰包里掏出手槍,隨后獨自走進了陰涼黑暗的墓室,至于何天雷,他早就靠在門口堵住了守墓的老頭兒和突突車司機。
這倆人倒也不慌,看那意思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一樣,兩人竟然就那么席地而坐用阿拉伯語聊的熱火朝天。
進入墓室內部,石泉將頭燈調到最大,這墓室最多也就10個平方,里面僅僅有三個石質棺材,其中一個的棺材蓋已經被推到地上摔成了兩截。至于剩下兩個也沒能幸免,全都被推開露出了寬敞的縫隙。
石泉挨個看去,第一座石棺里尚且有尸體存在,但除了尸骨,這棺材里根本沒有任何的陪葬品。
第二座石棺,也就是棺材蓋被摔碎的那個更慘,里面連尸骨都沒有。
不過當石泉把注意力轉到第三座石棺,倒是找到了消失的尸骨,這做棺材里有兩具四分五裂的干尸,除了那兩個猙獰可怖的頭顱之外,剩下的部分似乎被惡意破壞過一樣已經斷成了一截一截的混在了一起。
“希望亞伯拉罕不是在開玩笑”
石泉嘀咕了一句,戴上手套和口罩,小心翼翼的從里面拿出了那兩枚張著大嘴的干尸頭顱。
好歹是個挖土黨,石泉對這種東西早就習以為常,在認真的檢查了一番之后,他又把手里的零碎放回原位,隨后又挑了一塊繼續檢查。然而,忙活了足足20多分鐘,他甚至連第一座石棺里的那位都仔細檢查了一遍,但這一番搜索下來卻根本沒有任何的發現。
“難道真是是想多了?”
石泉不死心的舉著強光手電筒在墓室里仔細打量,這墓室被破壞的比較嚴重,根本就沒有任何值錢的物件。最多也就是棺材上還殘留著一些粗糙的雕刻。
“這是九柱神?”
石泉無意中在盛放著兩具干尸的棺材一側發現了一排簡筆畫似的神像雕刻,這些用線條勾勒出的神像似乎完全就是在湊合事兒。
得益于昨天跟著劉小野在開羅博物館逛了一整天,他多少記住了埃及九柱神的形象。
再聯想亞伯拉罕在膠卷上留下的遺言,石泉靈光一現,舉著手電筒從這九柱神里尋找起了那位潮濕之神。
這九柱神里最讓他印象深刻的便是這位身體慘綠的潮濕之神。雖然他沒記住那一長串的名字,但潮濕之神最大的特征就是雙手握著一條長蛇似乎正在跳繩,而且她慘綠的身體也有別于其他的九柱神。
一番尋找,石泉總算找到了那位拿著長蛇做跳繩運動的潮濕之神。這為埃及神靈貓頭人身,雙手分別握著長蛇的脖子和尾巴,頭頂還有個代表太陽的圓圈,而這太陽外側還環繞一條蛇。
在古埃及的神話里,潮濕之神掌管著雨和干旱。換句話說,這就是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想讓哪里干旱就讓哪里干旱,想讓哪里下雨哪里就會下雨的神仙。
而石泉的發現,也恰恰在這位神仙的頭頂,那個代表著太陽的圓圈赫然鑲嵌著一枚子彈!
掏出多功能鉗子,鉗住凸起的子彈殼底緣,石泉小心翼翼的將其拽了出來。
這是一枚9毫米的手槍彈彈殼,底火的位置已經被泥土填死,更沒有彈頭,拔出來的時候更沒有從里面掉出來任何的東西。
但是,當他將其對準手電筒的時候,卻發現里面似乎藏著一張卷起來的膠片!
“終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