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馬耶夫崗停車場,何天雷獨自一人盤坐在貨柜車里,小心翼翼的拆開了布麗塔送來的地球儀。隨著地球儀內部的東西被一樣樣的取出來,隔著攝像頭在遠處的醫療車里觀看的人也跟著松了口氣,還好布麗塔腦子還算正常,沒有往里面放什么爆炸物之類的東西。
最后將地球儀里的所有物品清空,何天雷不死心的掏出蓋格計數器挨個檢測了一遍,直到確定所有東西都足夠安全,這才將其各自包上密封袋,統一帶回了在遠處等待的醫療車。
“里面東西不多”
何天雷將牛皮紙袋子里的東西一一拿出來,一枚優盤,一部老式的按鍵手機和配套的充電器,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劉小野屁顛屁顛的跑出醫療室,不多時便拿回來一臺筆記本電腦遞給了老板。
插上優盤,只見這里面只有一份穩當,將其打開竟然是一份詳細的履歷。
“康拉德·勃蘭特?這人是誰?”石泉嘀咕了一句,將投影儀連上筆記本電腦,把文檔里的照片打在了幕布上。
在這張似乎是偷拍的照片里,一個中年男人正推著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在一艘豪華郵輪的甲板上吹著海風。棕色的長風衣,藍色的圍巾幾乎遮擋了他的身材和面容,反倒是把那位鶴發雞皮的老人給拍的一清二楚。
要不是這個中年男人周身打上了一個紅色的圓圈,他們幾乎都以為康拉德·勃蘭特說的是那位老人。
繼續往下翻動,幕布上出現了他的簡略介紹,“康拉德·勃蘭特,舞女/元首私人助理,那脆組織高層之一,次子去向不明,長子常年負責芬蘭站安全屋運轉,父子關系極佳。”
繼續往下拉動文檔出現了一張照片,在荒野中以極光為背景的木屋別墅門前,一個光著膀子的健壯男人正在雪地里揮動斧頭劈砍著木柴,在這張照片之下,還有一組極為精確的坐標。
雖然這張明顯抓拍的照片因為光線的原因看的并不清楚,但這個男人脖頸上的船錨紋身卻格外的明顯。
這份文檔至此結束,再沒有了任何的信息。
“意思很明顯了”石泉把筆記本往桌子中央推了推,“又是一招驅虎吞狼,這布麗塔倒是好算計。”
“看來那脆內部的競爭和傾軋也很激烈。”大伊萬面露嘲諷,剩下的話卻是沒有說出來,而是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老式手機。
石泉朝何天雷使了個眼色,后者拿起手機和配套的充電器離開了醫療車。
“我們直接把這玩意兒轉
交給猶太人怎么樣?”大伊萬指著投影儀打出的照片問道。
“交給他們也不是不行,但是對我們好像沒什么好處。”石泉輕輕敲擊著桌面,并不太贊同大伊萬的餿主意。
“或者交給那脆的人呢?我們好像還有那個老舞女的電話。”艾琳娜的腦洞更大。
“沒必要”
石泉再次搖頭,“布麗塔在那脆組織里的地位毫無疑問不如這位康拉德·勃蘭特,她想借我們的手干掉后者,必然是對她有什么好處。”
“尤里,別賣關子了,說說你的想法。”娜莎饒有興致的催促道。
“我們想辦法抓到康拉德·勃蘭特的長子”石泉總算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然后呢?”
“沒然后了”石泉攤攤手,“只要抓到他的兒子就夠了,剩下的什么都不用。”
艾琳娜最先反應過來,“你是想控制那位那脆高層?”
“談不上控制”
石泉扣上筆記本電腦的屏幕,“手里多攢一張底牌而已,說不定哪一天就能用上。反正看他那么壯,再活個十年八年的問題不大。”
“養在哪?”大伊萬挑著眉毛問道,“你的船上?還是雷達站?”
“養在哪不急著決定,在這之前還是琢磨琢磨怎么抓到他比較靠譜。”石泉皺著眉頭,抓到對方并不難,但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卻很難。
“既然這樣,不如先考慮下白俄和烏克蘭組織的官方活動吧。”大伊萬提醒道,“4月25號官方挖掘活動就開始了。”
“也就是說我們只剩下十天的時間?”石泉皺起眉頭,這可有點兒緊迫。
“準確的說是九天”大伊萬將石泉身前的筆記本轉過來,揪掉優盤之后將烏克蘭的衛星地圖通過投影儀打在了幕布上。
“好吧,九天,目的地是哪?”石泉無奈的問道。
大伊萬并沒有急著回話,而是將衛星地圖不斷放大,最終定格在了烏克蘭中部的第聶伯河沿岸。
“切爾卡瑟?”艾琳娜驚呼,“切爾卡瑟鋼鐵合圍戰?”
“就是那場德軍最悲壯慘烈的突圍戰”娜莎接過話題,“我們和瓦連京先生對接來的相關信息提示,這次的官方挖掘活動就是圍繞這場戰役開展的。”
“我們具體在哪挖?”石泉掏出自己的筆記本一邊寫一邊問道。
“目前可選的位置有利相卡的239高地附近,那里曾是德軍突破包圍圈的重要突破口,但因為德軍的指揮官失
誤,這個突破口并沒有放走多少德軍。”
娜莎說到這里頓了頓,總結道,“在利相卡有可能挖到德軍第47裝甲軍和第3裝甲軍的裝備。”
“還有什么可選的位置?”艾琳娜追問道。
“同樣在利相卡,格尼洛伊季基奇河,德軍逃出生天的地獄之門”隨著娜莎的講述,大伊萬已經默契的移動衛星地圖并再次進行了放大。
“1944年2月17日,德軍殘部在暴風雪中從這里渡河沖出了包圍圈,當時他們丟棄了大量的重型裝備,這些裝備很多都沉入了河道里。這里和剛剛提到的239高地不遠,但卻被劃成了兩塊挖掘點,我們只能任選其一。”
“就這兩個選項?”石泉皺著眉頭問道。
“另外還有早期被蘇軍坦克破防的路茲維尼哥德卡、德軍第24裝甲師的集結場尼克波爾”
娜莎打開激光筆,一邊講一邊在衛星地圖上圈接連畫出一個個圓圈,“不過綜合目前是所有資料來看,利相卡是最有可能產出巨額收獲的目的地,尤其那里有很大可能找到德軍裝備的豹式坦克。”
石泉聞言眼前一亮,如果能再找到一臺豹式那可就人生圓滿了。想當初他挖到的第一臺豹式只換了一輛越野房車,這件事可是讓他一直耿耿于懷,同時也讓安德烈一直掛在嘴邊炫耀了不知道多久。
而且幾個月前在納爾瓦的沼澤里,雖然和安德烈談好了如果再找到一臺虎式就能換回當初的豹式,但直到沼澤解凍,一直駐扎在那里的維卡和白俄姐妹也沒能再找到第二臺,自然也就無從說起換回豹式。
手術臺拼成的會議桌另一頭,娜莎和大伊萬相視一笑,他們倆比所有人都清楚豹式坦克對石泉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
沒有猶豫多久,石泉便痛快的說道,“就去利相卡吧,就算為了豹式,也值得去跑一趟。伊萬,娜莎,最后這九天的時間就拜托你們去找到更多的歷史檔案資料了。”
“放心!”大伊萬自信的拍拍胸脯,“準備工作都交給我們,你去解決那個那脆就行。”
談妥了挖掘目標,石泉攬著艾琳娜回到了房車,思索片刻后將電話打給了派到破冰船上的咸魚。
“老板,你終于想起我了。”咸魚接通電話之后,語氣格外的興奮。
“在船上玩的怎么樣?”石泉饒有興致的問道。
咸魚下意識的回了回頭,嘿嘿傻樂著走到了甲板外面,“挺好,都挺好。”
“你們現在在哪呢?”
“摩爾曼斯克,我們再有兩天就到摩爾曼斯克港。”
咸魚伸手接著半空中落下的雪花說道,“等靠港之后,再跑最后一趟船回到海參崴,今年的所有工作就結束了。”
石泉不由的點點頭,“以薩迦呢?他情況怎么樣?”
“能吃能睡,雖然還不能動彈,但已經沒什么后遺癥了。”咸魚猶豫片刻后說道,“就是情緒不太好,好像...好像失戀了一樣。”
“行啊咸魚,你都知道什么叫失戀了?”
石泉調侃了一句,隨后笑著說道,“等船到港之后,你飛到伏爾加格勒一趟,另外讓船晚幾天出發,我有事兒交給你去辦。”
“沒問題!”咸魚痛快的應承下來。
掛掉電話,石泉掂了掂手里的衛星電話,隨后離開房車走向了飄著飯菜香氣的餐車。
兩天之后的深夜,阿薩克駕車從機場將穿的像個棉花團一樣的咸魚給接到了馬馬耶夫崗的停車場。
拉上了遮光簾的醫療車里,石泉等人再次將布麗塔送來的優盤內容展示了一番,隨后說道,“你帶兩個涅涅茨幫手跑一趟芬蘭,先找到這座安全屋的具體位置,摸清楚大概情況以后通知我們,咱們想辦法把這個人抓起來,另外記得千萬小心不要打草驚蛇。”
“問題不大”咸魚盤算了一番,接過優盤和裝在金屬盒子里的手機,“可是我們咋過去?”
“專機已經在機場等你了”娜莎推過來一張名片,“你們需要帶什么直接和對方說就行。”
“等我消息吧!”咸魚將兩樣東西裝進背包,干脆利落的起身就往外走。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