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布麗塔的這名收下咧開大嘴露出殘酷的笑容,揮手將弩弓和箭袋丟給手下,隨后掀開了蓋在雪地摩托上的白色帆布。
“通知城里的人動手,另外讓B組隨時做好攔截他們的直升機進入城區的準備。”
“是!”另一個用白色面罩遮住臉部的手下低聲應了一句,隨后問答,“頭兒,這些尸體我們處理嗎?”
“處理個屁!”
這壯漢在對方的頭盔上拍了一巴掌,邁開腿挎上了雪地摩托,“你帶著五個人留在這里保護現場,等那個老家伙的人趕過來再離開,記得別讓對方發現你們,其他人跟我追上去殺了那幾個撿垃圾的爬蟲!”
“是!”所有人再次低聲應和。
引擎的轟鳴聲在密林中接連響起,這十幾個全副武裝的那脆余孽紛紛開啟了頭盔上的攝像頭和夜視儀,隨后像一把彎刀一樣以半包圍的態勢沖向冰封的江面。
然而,就在他們剛剛穿過江面,進入松林還不到100米的時候,一根比牙簽還細的鋼絲便被雪地摩托的履帶勾連著壓進了雪地。
根本沒給這些人反應的時間,在他們正前方,一枚掛在離地面僅有一米高樹干上的美制闊刀定向反步兵地雷轟然炸開!
超過700枚鋼珠從這個致命的長方塊中飛出,眨眼間覆蓋了一個60度的死亡扇面!
除了略顯沉悶的爆炸和彈片撞擊松樹、雪地摩托以及人體的聲音,剛剛還殺氣騰騰的追兵瞬間便被報銷了一大半!甚至就算是僥幸活下來的那七八個人中也有兩個被彈片擊穿了身體,此時已經栽倒在潔白的積雪中往外咳著充滿氣泡的鮮血!
追兵的隊尾,僅剩的那四個毫發無傷的人連滾帶爬的跳下雪地摩托,躲到了足以擋住身形的松樹后面。爆炸雖然過去了,但這個時候誰特碼還敢追誰就是傻子!
和爆炸現場相距不到500米的松林深處,石泉等人在聽到爆炸的同時便紛紛剎住了腳下的滑雪板。
“沒想到還真有人追我們,早知道當時就該多掛一塊兒。”
阿薩克緊了緊綁在背上的俘虜,同時心里暗暗感激著何天雷,得虧了出發之前聽他的建議帶上了兩塊本以為沒什么用的“板磚”。
“還用不用?我也帶了幾塊”
鄧書香雖然聽不懂阿薩克在說什么,但卻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見他慢吞吞的從登山包里掏出了一枚提前噴上了白色油漆的闊刀地雷。
這次他們是乘坐國際航班多次轉機過
來的,而這些殺傷力驚人的大家伙則是安德烈通過挪威和俄羅斯的邊境走私通道給他們準備的。所以當初本著不拿白不拿的想法,在何天雷的慫恿下,阿薩克和鄧書香可沒少往他們的包里倒騰一些威力巨大的玩意兒。
石泉一邊將提前編輯好的信息群發給何天雷和大伊萬等人,一邊探頭問道,“你帶了多少?”
“十塊!我帶了十塊!”鄧書香憨聲憨氣的說道,“還帶了十個溫壓雷。”
石泉和阿薩克等人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這些涅涅茨漢子雖然如今并沒有學會多少漢語,但得益于平時沒事兒就湊在一起搓麻將的緣故,至少漢語數字他們還是能聽懂的。
“你背著這么多不嫌累怎么著?”石泉接過對方手里的闊刀,一邊在積雪上布置一邊忍不住問道。
“一共才四五十斤,一點兒都不沉。”鄧書香慢吞吞的從包里又掏出一枚,“還要不要?”
“一枚就夠了”
石泉趕緊擺手,這里畢竟是兩國的邊境線,剛剛的那聲爆炸的動靜雖然不算大,但也已經夠夸張的了。要是再多來上幾個,恐怕會給他們自己惹上麻煩。
摘下頭上的帽子掃平了雪面,石泉用力一戳滑雪杖,“繼續跑!”
阿薩克等人下意識的離著鄧書香遠了些,踩著滑雪板跟在石泉的身后,沿著他們來時留下的痕跡兜兜轉轉的消失在了松林之中。
而在烏茨約基城區邊緣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旅館里,昨天深夜才剛剛趕到這里的幾個背包客在那聲若有若無的爆炸傳進窗戶瞬間便睜開了眼睛!
這些年齡、性別、甚至國籍都各不相同的背包客們以幾乎完全一致的動作從床上翻下來,等他們趴到地板上時,手中已經握緊了原本壓在枕頭下的武器!隨后這些人紛紛離開了小旅館。
而在80公里外的拉克塞爾夫,本就徹夜未眠的大伊萬等人在接到石泉用衛星電話傳來的約定信號同時,立刻拉開房門穿過走廊,鉆進了安德烈派人提前開好的另外幾個房間。
幾乎就在他們剛剛關上房門的瞬間,幾個手拿武器的蒙面人便從樓梯間悄無聲息的走了出來。躲在貓眼兒后面的大伊萬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毫不猶豫的撥通了報警電話。
更近一點的臨時營地,何天雷等人接到信號之后也沒閑著,連帳篷都沒收拾便催促著駕駛員啟動直升機低空飛向石泉等人。
不到五公里的距離對于直升機來說可謂眨眼就到,在紅外線信號燈的指引下,這架民用直升機輕而易舉
的找到石泉等人之后,立刻懸停在松林上空丟下了一根登山繩。
后者立刻脫掉滑雪板和白色的偽裝服,將提前穿在身上的安全帶掛在登山繩上,像一串螞蚱似的任由直升機拎著升空而起。
這架租來的民用直升機根本就沒往回飛,反而調頭飛往了緊挨著俄羅斯邊境的希爾克內斯。這里雖然同樣屬于挪威,但卻是離著芬蘭境內的烏茨約基最近的兩座機場之一。
將近150公里的航程,除了中途找地方降落讓石泉等人進入機艙之外,他們根本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和停頓,順順利利的降落在了希爾克內斯郊外的荒原上。
將近一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原本被鄧書香砸暈的那具活體木乃伊自然早就行了。石泉看著躺在地上像個雄性竹筍精一樣費力蠕動的壯漢,蹲下來用德語問道,“基米·勃蘭特?”
這個仍被帆布層層包裹的壯漢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臉色大變,顫抖著用芬蘭語問道,“你是誰?”
“別裝了,我知道你懂德語,更知道你的父親是那脆余孽的高層領導康拉德·勃蘭特。”石泉自顧自的說完,支著膝蓋站起來說道,“別擔心,我沒想殺你,反而是來救你的。”
被俘的基米·勃蘭特沉默片刻,張嘴用德語問道,“你到底是誰?”
石泉笑了笑,示意鄧書香將對方提起來站好,這才伸手摘掉了自己的面罩和雪鏡,“重新認識下,我是龍和熊探險俱樂部的尤里,當然,你也可以叫我華夏名字石泉。”
“是你?!”基米有一瞬間瞪圓了眼睛,隨后恢復了平靜的語氣問道,“是米莉安告訴你我的地址和身份的?”
“再猜一猜怎么樣?”石泉一邊替對方解開束縛身體的三條腰帶一邊問道。
基米張嘴險些說出了另一個名字,好在他及時止住,等身上的帆布被層層松開,這才帶著一絲絲的高傲問道,“我猜不出,不如你告訴我怎么樣?”
“名字里都不帶馮,跟老子這兒傲什么傲?”
石泉用漢語嘀咕了一句,直接掏出個沒有裝卡的手機,將當初布麗塔給自己的情報資料打開遞給了對方。
趁著對方看資料的功夫,石泉揚聲說道,“布麗塔想借我們的手除掉你,但我不想和那脆組織交惡,同樣不想和猶太人有過多的牽扯,所以很抱歉只能用這種方式把你救出來了。”
“布麗塔要殺我?”基米似乎比剛剛還激動,捏著手機吼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石泉
往后退了一步,重新戴上了面罩和雪鏡,將自己的面部表情遮蓋的嚴嚴實實。
基米瘋狂用力,試圖掙脫開禁錮雙手的手銬,“沒有為什么,布麗塔絕對不可能要殺我!”
“完蛋玩意兒...”
石泉再次往后退了一步,指了指仍在對方手里的手機,“如果不信的話,在你把手機捏碎之前,不如打開錄音機功能,聽聽里面那段錄音怎么樣?”
基米身形一滯,毫不猶豫的按照石泉的操作打開了手機里保存的錄音文件。
“這里足夠安全,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錄音文件里最先傳出來的是石泉的聲音。
“鑰匙還你,之前的事一筆勾銷怎么樣?作為之前我們沖突的補償,今天晚上你就會拿到那座地球儀。”
聽到布麗塔的聲音瞬間,基米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扭曲。安靜的荒原上,當初布麗塔在伏爾加格勒拜訪石泉時的談話一字不漏的從手機喇叭中傳了出來。
當基米聽到布麗塔說“我和歐麗卡不一樣,元首對我來說更像個有錢的雇主,但卻并不值得我為她賣命”時,錄音文件也走到了尾聲。
“我從她送來的地球儀里找到了一枚優盤,里面就是關于你們父子的信息。”石泉將面罩拉下來一些,給自己點上顆煙,“不管你現在信不信,先和我們一起生活幾天怎么樣?最多一周,我就安排人再把你送回去。”
“這一周會發生什么?”基米盯著石泉問道。
“我哪知道”
石泉攤攤手,“不如賭一把?說不定一周之后會有個驚喜等著我們。”
“我有的選嗎?”基米神情苦澀的將手機丟給了石泉。
“當然沒得選”石泉咧咧嘴,轉頭走向了幾公里之外的城區方向。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