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船從西非海岸出發,朝著南美大陸一路航行,船上的人雖然學習熱情高漲,但當航行到一半的時候,原本平靜的海域卻漸漸熱鬧起來。
雖然遠遠比不上當初在西風帶的遭遇,但海面積攢的白浪卻一個接著一個。原本忙著學習的俱樂部成員自然把首要任務改成了固定房間內任何可以自由活動的物品——包括之前從沒坐過船的穆薩和薩穆兄弟倆。
“苗船長,咱們還有多久能躲開?”隨著船微微搖晃的駕駛臺里,石泉舉著望遠鏡問道。
“不用擔心,這種天氣常有的事兒,離開這片海域之后就好了。”苗船長說到這里轉過身,開玩笑朝大伊萬調侃道,“只要你別亂說話,咱們肯定平平安安的。”
“我...”
大伊萬張張嘴,最終憤懣的從懷里掏出個純銀酒壺狠狠的灌了一口悶酒。
在眾人極力忍住的笑意中,平頭哥號破冰船稍稍改變方向,從原本朝著西南海域前進改為朝著正西航行,盡可能的離南美洲大陸近一點,以期能盡快離開這片海域。
然而一直控制著安全航速的平頭哥號終究沒能跑過頭頂的烏云,最終還是在當天黃昏的時候被傾盆的暴雨徹底籠罩,像是一片落進浴缸的樹葉一樣,在茫茫的雨幕中艱難的前進。
“苗大叔,我們正北方有條船。”一直幫忙盯著雷達的劉小野高聲喊道,“而且對方好像在海上失去動力了一樣,軌跡完全沒有規律。”
“距離多少?”苗船長走到駕駛臺右側,舉著望遠鏡試圖從濃厚的雨幕中發現些什么。
劉小野抬起頭,拽著睡衣上的兔子耳朵說道,“20海里的時候出現在雷達里的,然后剛剛突然就消失了。”
“有求救信號過來嗎?”苗船長繼續問道。
“沒有”劉小野話音未落立刻改口,“現在有了。”
“小東家,要不要過去幫一把?”苗船長看向一直沒說話的石泉。
“過去看看吧”石泉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把前后艦炮都升起來吧,安全要緊。”
“雷哥,過來幫忙。”
劉小野直接在無線電里喊道,要是往常,操縱艦炮的工作肯定有咸魚搶著來,不過他現在正在醫療室里照顧他那兩只剛剛做過手術的貓呢,可沒時間操縱艦炮。
破冰船在暴雨中再次調轉方向,朝著求救信號的位置稍稍提高了船速。同時位于船頭和機庫頭頂甲板的兩座艦炮也在趕來的何天雷控制下做好了開火的準備。
隨著距離的拉進,原本在雷達屏幕里時隱時現的信號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并且這兩個信號還有些分道揚鑣的意思,但發出求救信號的卻只有一個。
根本不用過多考慮,經驗豐富的苗船長自然指揮著破冰船再次提高船速,朝著不斷發送求救信號的那個信號源追了過去。
用了不到兩個小時,破冰船的正前方,被大功率探照燈點亮的視野中漸漸出現一抹橘色,隨著距離的拉進,波濤翻涌的海面上,一艘救生艇正隨著浪頭時起時伏,隔三差五的,甚至還要在海里打個滾。
眾人不由的紛紛為救生艇里的人捏了把汗,這么距離的搖晃,別說午飯會吐出來,恐怕骨頭都會搖散了架,否則的話也不會根本不回應劉小野持續了半個小時的無線電呼叫。
考慮到很可能會有人受傷,娜莎過來接替了劉小野的工作,后者則帶著充當護士的艾琳娜匯合了一直在醫療室里待命的張初晴,以及這兩天沒事就往醫療室里跑的咸魚,提前做好了救人的準備。
系著安全帶的涅涅茨水手們用了足足半個多小時,這才借助吊機有驚無險的把救生艇撈了上來。
然而讓大部分人都沒想到的是,這艘看起來格外破舊的救生艇雖然能發出信號,但里面卻空無一人,別說活人,甚至這救生艇的內部連件私人物品都沒有,而里面散落的急救用品,最新的生產時間也是2009年!
“先把救生艇固定好,去追雷達上的另一條船!”苗船長當機立斷下達了命令。
平頭哥號破冰船再次調轉方向,朝著已經在雷達屏幕上消失的另一個信號的方向追了過去。
“苗船長”
大伊萬忐忑的問道,“那么久的救生艇是怎么發出信號的?會不會是...”
他的后半句雖然沒說出來,但所有人都已經猜到他想說的那三個字——幽靈船!
“救生艇上的自動求救信號用的一般是水電池。”
苗船長見怪不怪的解釋道,“包括平頭哥號破冰船上的救生艇,除非人為關閉,否則落水之后也會自動發送求救信號。想來被我們撈上來的救生艇應該是從哪條船上自動脫落的也不一定。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遇到海難的生還者還沒來得及爬上救生艇就已經被卷進海里了。不過那艘救生艇里的急救用品生產日期都那么久了,應該不像是仍在船上使用的。”
“這么說真的是...幽靈船?”
“那就只有找到剛剛那個信號才能知道了。”苗船長
說完,立刻示意再次加車提高船速。
此時海面上已經一片漆黑,即便船頭的探照燈已經全部開啟,但也只能勉強看清不到一公里范圍內的情況,如果不是有兩座艦炮的火控雷達幫助,他們現在完全就是個瞎子。
好在功夫不復有心人,在越來越劇烈的顛簸搜索航行中,雷達屏幕上終于再一次出現了不久前消失的船只信號!
刻意保持著只比對方快上兩海里的航速,平頭哥號破冰船小心翼翼的在漆黑的海面上接近著根本看不見的對方,同時船身兩側的探照燈也全部開啟,努力的搜索著海面上可能出現的海難幸存者。
而在駕駛臺內部,咸魚何天雷倆人正在一遍遍的輪流用英語、漢語以及法語呼叫著對方。可惜,距離破冰船只有不到15海里距離的目標船只,卻像是在進行信號燈火管制一樣,不但根本沒有任何的回應,甚至連自動識別系統都沒有開啟。
等到雙方的距離拉進到不足兩海里時,船頭的艦炮已經完全鎖定了對方,隨時做好了開火的準備。
但是直到探照燈已經把對方的船身照亮,他們也沒有收到任何的回應不說,甚至這條船完全就是一副黑燈瞎火的停車熄火狀態。
“沒想到讓咱們碰上它了”苗船長詫異的嘀咕了一句。
“您認識這條船?”石泉忍不住問道。
“不止我認識,而且恐怕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它呢。”苗船長徹底放松下來,“把兩側的探照燈都關了吧,另外和它拉開一些距離在后面遠遠的跟著,這附近不會有任何的海難遇難者了,哦,還有,艦炮也可以收了。”
在苗船長的命令之下,船身兩側的探照燈相繼關閉,船上的兩座艦炮也重新隱藏起來,只留下了船頭的那一組探照燈仍在提供著視野。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苗船長才招呼著石泉等人各自找地方坐下,慢悠悠的解釋道,“如果我沒認錯,那條船就是著名的柳波芙·奧爾洛娃號郵輪。”
“什么?!是她?”石泉等人震驚的相互對視。
“你們這反應怎么這么大?”苗船長奇怪的看著以石泉和大伊萬為首的這幾個年輕人。
“當然”
石泉咂咂嘴,難掩詫異的解釋道,“不久之前還有人委托過我們尋找這條船,那個人您也見過,就是正給霍強盜打工的那個丹尼爾。”
“沒想到這條船和委托尋找她的丹尼爾一樣,都這么主動的投懷送抱。”大伊萬笑著調侃道。
“我之前一直認
為這條船已經沉入大海了,沒想到她的質量這么好,這么多年了竟然還在海上飄著。”苗船長端著茶杯笑道,“小東家,恭喜你們白撿一條質量還不錯的船。”
“您的意思那條船還能用?”大伊萬看向苗船長。
苗船長同樣看著大伊萬,“你們蘇聯人造的東西或許不是那么好用,但質量絕對沒的說。雖然那條船的是70年代的產物,而且還在海上流浪了這么久,但只要它的船艙進水不是太嚴重,重新跑起來并不算太難,況且就算賣廢鐵,估計也能值個百八十萬美元。”
大伊萬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了與有榮焉的得意之色,儼然忘了蘇聯都已經解體30年的事實。
“苗船長的意思是把它拖回去?”石泉無視了大伊萬繼續問道。
“那就要你自己決定了。”
苗船長可不打算替石泉做決定,不過給出一些實用的建議卻根本沒問題,“如果你打算留下這條船,不如聯系下霍強盜,讓他安排船拖回去,順便還可以讓他幫你洗白這條船,給她換個新身份。
而且據我所知,霍老板自己就有造船廠和拆解廠,不管是當廢鐵賣還是翻新賣,哪怕翻新后留下來自己用,交給霍老板都不是問題。”
石泉不由的點點頭,別看苗船長的估價也就是一百萬美元頂天,但那是廢鐵價。如果真的能修復出來,這條船或許還真是個能拿來賺錢的買賣。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