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瑙河畔的自殺事件短時間內便引來了圍觀的人群和匆忙趕來的警察與救護車,不久之后,那位老女人的尸體便被拉走,警察在對周圍人一番盤問之后,也緊跟著離開。
望著逐漸稀釋的人群,站在馬路對面門洞處的石泉和艾琳娜相互對視一眼,隨后各自嘆了口氣。
回頭看了眼被鎖在車里的索菲婭,石泉一邊關上鐵柵欄門一邊喃喃自語的嘀咕道,“死了也好,希望這個世界不要再出現瘋子了。”
“但愿吧”
艾琳娜幫著關上另一扇門,適時的轉移了話題,“剛剛說到一半,那個女人留下什么了?”
“一個瑞士銀行的賬戶和鑰匙,還有個移動硬盤。”
石泉拍了拍腰包,“帶著電腦沒有?看看這里面都存著什么。”
“帶了”艾琳娜立刻邁著大長腿走到車尾掀開后備箱,從里面拿出了一臺小電腦。
將移動硬盤和電腦連上,短暫的等待之后,石泉將新出現的硬盤打開,這個容量足有5T大小,但卻幾乎被完全填滿。而里面保存的,卻只有兩個文件夾。
打開第一個,這里面全是用各種公司名字命名的文檔。讓石泉頗感詫異的是,這些公司的名字看著格外的眼熟,一番回憶之后,他這才想起來,這些公司名字恰恰是不久前胡先生在海上博物館給他看的那份戰利品名單上的公司!
隨意點開一家以生物制藥公司命名的文檔,這里面記載的卻是一份名單和對應的聯系電話。同時在最末尾頁,還有一份電子版的原始股權證明和對應的分紅賬戶以及投資人身份。
關閉文檔再次打開幾個看了看,幾乎每家公司都有多則幾十個,少則三五個的聯系人,而對應的股權證明也是有高有低,同時投資人的身份和賬戶也在反復變化。
“這下發財了”
石泉眉頭舒展開來,“之前我還好奇怎么胡先生他們從維吉爾手里弄來的那些控股公司最多都只有70的股權,原來剩下的在這兒呢。”
“現在我總算知道那脆是怎么洗錢的了”
艾琳娜絲毫沒有發了一筆橫財的激動,“這么多的公司,這么多的投資身份,不管多少錢都能洗的干干凈凈。”
石泉指著剛剛打開的第二個文件夾說道,“相比這些股權和每年的分紅以及附帶的洗錢功能,第二個文件夾恐怕價值更高。”
艾琳娜聞言探著腦袋湊近了屏幕,只見這個文件夾里的文檔全部用國籍職位人命的方式來命名的。
石泉隨意打開一個,文檔里記載的不只有某個人的照片、血型、聯系方式等各種詳細信息,同時還簡單的介紹了其所能提供的幫助或者情報的覆蓋范圍。而在文檔的最后,則是足以將這個人徹底毀滅的各種犯罪證據!
關上文檔,石泉全選之后掃了眼屏幕左下角,赫然發現這個文件夾里包含的文檔足有數千份!
“有這份文檔,即便是一無所有恐怕也能一夜翻身了。”石泉擦拭著額頭的冷汗說道。
“而且還有那些賬戶提供的資金”艾琳娜補充道,“那脆能在二戰結束后堅持到今天,這些東西可以說功不可沒。”
“算咱們運氣好,這東西但凡落在一個不死心的那脆手里,給他十幾年恐怕又要卷土重來。”
石泉格外老實的一步步切斷了硬盤和電腦的連接,將其小心翼翼的收進腰包,順后又掏出了一把鑰匙,“要不要去瑞士銀行看看?”
艾琳娜攤攤手,“反正也不遠,不過在那之前你先看好索菲婭,我還沒進去看看呢。”
“我等你”石泉說話的同時指了指另外兩排房子,“那兩棟里面有炸彈,回頭兒讓雷子過來收拾收拾再進去吧。”
艾琳娜點點頭,隔著車窗伸手摸了摸索菲婭的小腦袋,邁開步子走進了那兩扇厚重的木門。
“尤里,那位護士奶奶是壞人嗎?”抱著冰糖的索菲婭朝剛剛鉆進駕駛室的石泉問道。
石泉張張嘴,一邊給車子調頭一邊反問道,“索菲婭覺得她是不是壞人?”
坐在后排位置的索菲婭想了想,“可能不算吧”
“為什么?”石泉笑呵呵的問道。
“因為我們沒敲門就進來了”索菲婭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你剛剛怎么舉著槍就沖過去了?”石泉饒有興致的為難著這個小姑娘。
“我...”索菲婭皺著眉頭想了想,“你先把槍拿出來的,我沒想那么多。”
石泉臉上忍不住泛起笑容,而索菲婭也跟著笑的像個小傻子一樣。
沒讓這兩人等待多久,艾琳娜空著手從房門里走了出來,順便將門洞里側原本開著的一道厚重木門和不久前被石泉打開的鐵柵欄門全都鎖好,這才鉆進了車里。
沒有急著回機場,石泉兩人帶著索菲婭在維也納悠閑的逛了兩天,順便還聽了一場三人根本聽不懂的音樂會,這才心滿意足的搭乘一直在等著他們的飛機直奔瑞士。
然而當他們循著地址趕到位于蘇黎世的瑞士銀行總部,經過一番復雜的驗證最終用那枚鑰匙打開了對應保險箱之后,這里面的東西卻并不多。
最先被拿出來的是一個胡桃木小盒子,打開之后,里面是一支套筒上帶有鷹徽萬字符花紋的PPK手槍,而在木制握把上,則刻有花體“AH”的字樣,但在這兩個字母的中間,卻鑲嵌著一枚用不知名紅色晶體雕刻出來的,僅有瓜子仁大小的紅色羽毛。
更讓他們詫異的是,這支手槍的槍口處,還插著一支早已干枯凋落,卻仍舊帶著些許尖刺的玫瑰花。除此之外,這個足有把索菲婭和冰糖一起塞進去還有富裕的保險箱里,還保存著一個看起來怪模怪樣的樂器。
“這是什么東西?”石泉看向艾琳娜,但后者卻同樣一臉茫然,顯然也沒有認出來。
“這是齊特爾琴”
跟著進來的索菲婭似乎看出了這兩人的疑惑,將一直牽著的冰糖抱到椅子上,這才奶聲奶氣的解釋道,“它是奧地利的樂器,我去年的時候還學過,但沒學會。”
“看看這個”艾琳娜等索菲婭說完,已經從共鳴箱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張照片。
在這張黑白照片里,一個穿著睡衣的漂亮女人正坐在高腳凳上演奏著他們剛剛發現的樂器,而且旁邊,同樣只穿了一件睡袍的小胡子被定格的姿勢似乎是在...跳舞?倆人面面相覷,如此騷氣的小胡子可不好見。
“里面還有東西嗎?”
石泉從包里掏出強光手電往里看了看,沒想到還真有發現,這里面還用琴弦和膠帶固定著一枚格外粗大的金戒指。
探手將這枚戒指取出來,只見韭菜葉粗的戒指環上雕刻著各種帶有“二戰德國特色”的花紋,而那個足有指甲蓋大小戒面上,則用黑琺瑯勾勒出了“AH”的字樣。同時在戒指的內圈,還刻有“30.apr.1945”的字樣。
“看來小胡子真的死了”艾琳娜看到這枚戒指之后頗為奇怪的說道。
“怎么說起這個?”石泉好奇的將視線從戒指轉移到了艾琳娜的臉上。
“這是哀悼戒指”
艾琳娜拿起戒指,指著碩大的戒面說道,“這里面通常會放逝者的頭發,算是歐洲人的古老傳統吧。再看戒面上的名字縮寫,毫無疑問,小胡子真的死了。”
“鐺啷”石泉將戒指丟回共鳴箱,順便將剛剛那張照片也丟了進去,“看來這里是舞女給他和自己提前弄得衣冠冢了。”
“如果這里的東西公布出去,說不定烏克蘭會有不少年輕人傷心的失眠呢。”艾琳娜調侃的同時,順手關上槍盒送進了保險箱。
“關我屁事”
石泉笑罵了一句,拿起那支樂器同樣塞進了保險箱,這些東西他們兩個都沒打算帶走。雖然如今頂著探險家的頭銜,但不管石泉還是艾琳娜甚至最不著調的大伊萬都仍舊在恪守著挖土黨最基本的職業道德——挖土,但是不挖墳,哪怕只是個衣冠冢。
不過他們這次瑞士之行倒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那張銀行卡賬戶里隨時都在增加的大額存款,已經足夠他們就算舍棄現有的一切資產也仍舊算是不折不扣的富翁了。
“現在所有的秘密都解開了”
石泉將保險箱鎖上之后,從包里掏出一把跟了自己許久的多功能小鉗子,將手中的鑰匙剪成了一枚枚火柴頭大小的碎塊揣進了兜里。
“是啊,現在該開始準備婚禮了。”
艾琳娜背靠著保險箱,猶豫片刻后說道,“尤里,我們可能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有自己...”正要往外走的石泉呆呆的轉過身,“你說什么?”
艾琳娜撫摸著平坦的小腹,一臉溫柔的說道,“我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什么時候的事?!”石泉驚喜的問道,一個箭步沖過來之后又急忙剎住和艾琳娜的肚子保持著半米的距離,生怕傷到對方。
“從南極回來的時候”艾琳娜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