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七眼眶通紅,臉色很不好看。陡然看到仇人,內心深處不可遏制的怒火在燃燒。理智告訴他不能動怒,他低眸,努力平復內心的波濤洶涌。
茉莉急得臉都綠了,連聲催促他,“阿七,阿七!”
陳茉莉趕緊上前圈住他的臂膀,半是發嗲半是威脅,“阿七,好了嗎。你非得逼太君盛怒,弄到不好收場么”
“滾開!”
呂七一甩手,將茉莉的手推開。
“阿七,……”
茉莉一臉委屈,可伶巴巴地望著他。
大概為女朋友的無恥下賤盛怒,他的臉漲得通紅。他掃一眼山本一郎,狠狠捏緊拳頭,敢怒而不敢言。
上野洋子饒有興趣地望著他。
他的頭發抹了層厚厚的發蠟,打理得很是熨帖,精致,鼻梁高挺,皮膚細膩白皙得像女孩子,配著他那慵懶的態度,正經的破落戶公子哥。
這些公子哥們沒了財力,手頭拮據,講排場、死要面子。女朋友害他丟了丑,真是丟死了人!
他那雙眼睛很空濛,整個人看上去呆呆的。
過了好一會,
他轉過身來,低眸,
“小姐,方才您問我名字?”
他望著她,一雙桃花眸分外迷人。
“是呀!”
上野洋子眉頭一揚,嬌俏地笑著,“我,上野洋子,日本人,可以交個朋友?”
大概‘朋友’二字起了變化,他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小姐客氣了。免貴,姓呂,呂良晟,家里排行第七,又叫呂阿七。”
“阿七,”上野洋子友好地伸出手,“認識你很高興!”
“認識您很高興,”
呂七握著她的手,使勁兒捏一捏,“洋子小姐氣質高雅,非一般庸脂俗粉可比!”
“喲,這一張嘴真甜,很會說話嗎,”
上野洋子直勾勾瞪著他,一眨也不眨,“憑我女人的直覺,您定是一個有趣的人。有些人不懂得珍惜,是她眼光太差,呂君不必放心上。您的桃花正旺,何愁找不到稱心如意的人?”
“我,可以嗎,”
呂七細長的桃花眸細瞇著,大膽地望著她,“洋子小姐,愿意解救我?”
“我?”
上野洋子不由一愣,拿起酒來抿一口,笑道:“我如何救你?”
他快速向前,說道:“我……我,要跟那水性楊花的女人分手!這女人,我一天都不愿跟她在一起!”
“哼,”
上野洋子端著洋酒看一看,笑道:“嗯,這我管不著,也沒玩這閑工夫管!”
上野洋子說完,轉身欲走。
“洋子小姐,起留步!”呂七大步上前,擋住他的去路,“我不僅僅要擺脫這個女人,也希望洋子小姐您多多提攜,……”
“嗯,這還像個話,要我幫什么。”
“這?”
呂七往四周瞧一瞧,“屋里人太多,不如到僻靜的地方好好聊。”
“阿七,干什么,你趕緊回去!”茉莉十分緊張他。
上野洋子眸子一瞪,不耐煩地揮揮手。
山本一郎上前拽著陳茉莉,“茉莉小姐,舞曲又開始了,我們再跳一曲?”
“山本君,今天先這樣了。”
茉莉臉上陪著笑,“我家阿七,人傻乎乎的,怕他沖撞洋子小姐,我們先走,以后再聊下,次再陪你跳舞。”
“哎,這怎么行,這里的舞會,你還沒盡興呢,哪能那么快就走?”
山本不由分說,拽著她又旋進了舞池。
茉莉邊跳邊回頭瞅,看上去很焦慮的樣子。
上野洋子瞥她一眼,打趣道:“我說呀,其實茉莉小姐很緊張你的,年輕人鬧別扭,差不多就得了。”
“呂某斗膽,為自己毛遂自薦。”
呂七直接了當地說道:“我呂家家道中落,再比不得以前了。所以不得已,還得接受女人的施舍,……呂七拜在洋子小姐門下,不是小姐給不給機會?”
“阿七呀,我們是朋友,不存在什么效命的問題啊!”揚子說起了官話。
“小姐,這是阿奇的肺腑之言。”呂七橫下一條心,“您是知不知道,我被那女的奚落、冷淡了許久了,……”
“你來我這里,我倒是求之不得。不過,我這可不養閑人。來的都是一些亡命之徒,這些人,燒殺搶劫,什么都做干。要長期與這些人為伍,我怕你呀,受不了。”
“為了有一天能夠出人頭地,這點苦累算什么?”
他是有野心有,有想法的。誰能夠逆來順受的看別人眼色行事?
“洋子小姐,只要您能幫我,日后鵬程萬里,升官發財,我是絕不會忘了您的。吃再多的苦,我也能承受。”
他信誓旦旦的樣子,洋子挺享受。
“呵呵,這不僅僅是吃苦的事兒,能耐力的問題,還有,你受得了我們那些艱苦的訓練嗎?
呂少,你年輕,衣冠楚楚的,其實不用做那么苦累的事,我實在不舍得,……”
這兩人在包廂里談得正歡。
這時,楚遠喬正好走進了大廳。
他抬頭四處看一看,既然沒有看見呂七,心里不由得有點詫異。
他從餐臺上端了一杯酒,望前慢慢踱著步。
“先生,我可以請您跳一支舞嗎?”
遠喬回頭一瞅,是茉莉。
“可以,”
他低頭將高腳杯里酒慢慢抿了一口,放回到餐臺上。
遠喬紳士般地一伸手,“小姐,請!”
“好的!”
陳茉莉嬌滴滴地將左手放在他的右肩上,用手搭在他的左手心,兩個人隨著音樂的節拍,慢慢舞動起來。
他們在舞池里跳了好一會兒。
楚遠喬往四周掃一眼,若無其事地問,“怎么不見那家伙?”
茉莉呵呵一笑,“嗯,他?……在上面與洋子小姐聊得火熱呢。”
“哦,不錯嘛!”
遠喬有點驚訝,“來之前,他各種難為情,生怕自己演砸了,我真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入戲了?”
“他,真是一個天生的演員。嗯,生氣也好,憤怒也好,嬌柔也好,拿捏得特到位,跟真的一樣。上野洋子都被騙了。”
茉莉朝他擠眉弄眼的,“你是沒看到,剛才那個精彩喲,不當演員,實在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