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宸離開了皇宮后,感到渾身輕松不少,畢竟皇子和皇后的病,已經都出現好轉,一天天在康復,終于可以讓他放心了。
只要能夠治好這兩位貴人,自己以后就是南唐皇室的恩人,雖然不至于挾恩圖報,但以后自己進入南唐仕途,就會有了靠山,打好跟周皇后、鐘太后的關系,自己在江南就能穩如磐石了。
當然,南唐的前景堪憂,蘇宸若是真要留在南唐扎根,就要考慮,如何延長南唐的國祚,不至于像歷史上的那樣短命,再有十年就要滅亡了。
十年時間!
不長也不短,足夠自己做許多事了。
比如,如果加強對外貿易,充盈南唐的國庫,富國強民,全國上下,足夠團結力,凝聚力。
此外,促成朝廷擴充軍備,積極備戰,也能夠提升南唐的戰力,將吳越、閩國吞并,到時候,海鹽就能技術提煉了,不會受制于北方。
這一切,并非沒有可能做到,自己依靠后世的先進知識,只要南唐皇室對他信賴,給與足夠多的特權,自己未必不能封侯拜相,大有作為保住南唐。
蘇宸坐在車內掀開車簾子,望見獨特的江南水鄉景致青磚黛瓦亭臺樓閣,宛如一幅濃墨淺彩的水墨畫。
江南的房屋多是雙層的小樓城內有多條大小內河,兩岸坐落著許些房子望過去有種青白交相輝映之感。
一些楊柳、梧桐、桂樹繁茂遮住了林蔭小路的陽光,倒映在水中的一排排影子,朦朦朧朧的好似夢中。
撂下車簾,蘇宸心中愈發堅定就在南唐好好立足逆勢發展一番,關鍵十年,好好折騰!
“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于我我們還是一樣,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
蘇宸哼起來一首《十年》,返回了彭府。
黃昏時分江濤、劉洞、夏寶松三人登門,打算邀請蘇宸一起去往熙園詩會。
如今他們是彭府尹的門生站在了孫黨(韓黨)這邊當然要去參加熙園的詩會以前沒有資格,如今可以拿著彭府尹得到的名額帖子,前往參加,會羨煞不少太學的士子生員。
蘇宸搖頭笑道:“你們三個先去吧,我要陪著箐箐,先游玩一番,再去詩會現場了。”
“這個……”三人都以能去詩會為榮,恨不得提前過去瞻仰一番,卻沒想到,蘇宸這是打算遲到呀!
看蘇宸那樣子,似乎都沒將詩會放在眼里,可去可不去的神態,三人更是欽佩了。
不過仔細一想,也能夠理解了,畢竟他是我江左蘇郎,被潤州讀書人評為“江左第一才子”,詩文名動天下,根本無需到這種詩會去露面出風頭了。
“蘇公子,那我們就先行前往了。”
蘇宸點頭,揮手道:“玩的開心!”
送出了江夏三才子后,彭箐箐換衣裝扮完成,今日沒有在穿著習武裝束,而是難得穿了女裝,從頭頂的佩飾珠花,銀簪發髻,到腳下的鳳頭鞋,全都是女兒裝,這還是少見的。
至少蘇宸跟彭箐箐相識兩三個月來,還沒有看她如此精心打扮。
彭箐箐一身上襦下裙的打扮,都是淡紫色,領口和袖口用金絲刺繡。下裳則是一件下擺呈圓弧形的多褶斜裙,款式貼身,裁精合體,腰間一條細細水紅絲帶,顯得纖腰細細。
再看她秀美的臉頰,尖尖的鼻子,一雙秋水般澄澈的眸子,五官仿佛精心雕琢一般,明眸皓齒,十分清美。
果然是,美女之靜,嫻雅幽潔,美女之動,翩若驚鶴!
想不到彭箐箐的身上,也有如此恬靜柔美的一面。
彭箐箐被他一看,頓時臉蛋兒一紅,心中雖竊喜,但嘴上卻嗔道:“你看什么呢?”
蘇宸輕笑道:“當然是……看你啦!”
“看我什么!”彭箐箐明知故問,帶著一絲嬌羞。
蘇宸笑著說道:“看你今日更像一個姑娘家。”
彭箐箐聽他調笑自己,揮起拳頭,表示抗議,道:“好呀,以前沒把人家當姑娘嗎?”
“那倒不是,如果不把你當成姑娘,我也不會跟你訂下婚約呀!”蘇宸笑了笑,大步走上前,站在了彭箐箐的面前,仔細端詳。
彭箐箐心中暗喜,臉頰嬌羞,但是對自己今日的打扮,以及蘇宸的反應,還是滿意的。
“別在這貧嘴了,咱們快遞出去,已經黃昏了,秦淮河的夜燈要開始了。”
“好,這就出發。”蘇宸同意了。
這次除了蘇宸和彭箐箐之外,有充當車夫兼護衛的白浪,還有丫鬟環兒,書童跟班荊云,五個人先是坐車來到秦淮河的一處碼頭,租賃的畫舫已經備好,里面有酒有菜,糕點干果等,夜游秦淮所備的夜宵。
舫船緩緩離開,順著河水開始游曳漂流。
秦淮河兩岸的房舍,又稱“河房”,門卷珠簾,河泊畫舫,絲竹悅耳,這一帶河房很多,以石為基,房屋則是木樓結構,亭臺軒室均有雕梁畫棟。
夜幕降臨,河岸燈籠明亮,河面上則是畫舫云集,富商巨賈,權貴豪紳,才子佳人等,也在游船賞燈。有的畫舫內不時地笙歌如沸,笑語喧嘩等,當真應了那句“槳聲燈影連十里,歌女花船戲燭波”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