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宸為白素素的父親復診之后,給了這一家人更大希望。
如果白守仁腰部以下恢復了知覺,能夠重做男人,重做白家的頂梁柱,那白素素也就不那么累了。
白守仁自己也很激動,萬貫家財他不在乎了,只想自己能夠重新站起來,能夠重新做回男人。
不像現在,生活不能自理,就是一個廢人,太痛苦了。
有再多的錢財,也無濟于事。
蘇宸辭過白守仁,跟著白素素去往主宅后院,那里環境優雅,白老爺子就在后宅安養。
當他見到屋檐陽光下,坐在梨花木制輪椅上曬暖陽的白奉先時,有些感慨,白老爺子已經蒼老了許多,一年時間,今非昔比。
蘇宸心中想到的就是那句名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曾經對他不屑一顧的白老爺子,現在卻行動艱難,生活無法自理,等著他來救治。
當然,蘇宸并沒有冷嘲熱諷,只是一種唏噓在心中而已,世態無常,誰也別在順風高位時候太囂張。
他看在素素面上,還是很客氣打招呼。
“見過白老爺子!”
白奉先沒有抬頭,似乎沒聽到的樣子。
白素素見狀,用肘部觸碰了一下蘇宸,并給他使了個眼色。
蘇宸不情愿地開口,再次施禮:“見過白爺爺!”
他這句話說完,果然,白老爺子微瞇的眼皮跳了跳,睜開了些,盯著蘇宸看了一眼,微微點頭。
“回來了。”
聲音滄桑,有氣無力。
“嗯,歷練了半年,剛回來潤州兩天。”
白老老子微微點頭,又問了一句:“過幾天還要走?”
“對,三天后就打算去往金陵城,備考春闈,如果能夠高中三甲,便會在金陵城待下去了。”蘇宸如實說道。
“年少有為啊......”白老爺子感慨了一句,算是真正認可了他,已經心服口服。
這一年時間,蘇宸搖身一變,不再是曾經的紈绔子弟,而是一個大才子,一個會造青白瓷器的奇才。
他一個人挽救了白家興衰危急,救治了他和大兒子的傷病,對白家有再造之恩了,心氣再高的白老爺子,也終于承認,自己當初看走眼了。
而且,以蘇宸目前的勢頭,以后肯定會成為唐國的仕途新貴,身份和地位,已經不是潤州城一個商賈大戶所能攀比的。
他自己一向視為掌上明珠的嫡孫女白素素,身份反而有些低了,攀不上對方以后的高官爵位。
這種反差和打擊,只在一年時間內發生,實在讓白老爺子感到欽佩了。
“白爺爺,我先替你復診一下。”
蘇宸說完,走上前,為白老爺子把脈。
白奉先并未拒絕,他是一個精明又務實的人,不會意氣用事,因為面子之類的,就放棄對自己有益的事。
脈象趨于平緩,不再紊亂,體內毒素排除已經基本干凈了。
中風的神經也通過針灸和藥劑,有效控制,只要不動怒,受刺激,控制好脾氣和血壓,不受寒氣入侵,發作的概率就會降低。
口眼歪斜、半身不遂這些,都會緩解降低。
蘇宸當場就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后讓仆人拿來筆墨,又寫了兩個方子,一早一晚,針對目前的身體狀態,有很好的調節和康復作用。
白素素站在旁邊,看著這一老一少的男人,終于和平相處了,心中也是得到一些慰藉。
自此,白家應該沒有人再輕視蘇宸,反對自己跟他交往了,哪怕有一天,她嫁入蘇家,也并非沒有可能。
這個局面,還是讓她有些釋然,從此白家的生意,不再是她的全部,感覺肩膀上的擔子輕了不少。
只要有下一任家主出現,她就可以卸任了。
也許是三年,也許是五年,但終究有了個盼頭。
“素素,潤州的生意......已經到達一個頂點,規模......就這么大了,日后,你也可以多前往......金陵,把白家的生意,擴到那里去,打出我白家的名氣,成為皇商,白家的子弟,也挑選兩個有成材潛力的,送去金陵國子監讀書,我白家的子孫,也不會一直只做商賈......”
白老爺子忽然說出這么一番話來,似乎還想讓白家更進一步,不局限于商賈的層面,畢竟士農工商的階層中,商人身份一直引人詬病。
但白素素聽到耳里,已經明白其中的話意,這是爺爺給她創造機會,讓她也可以常去金陵城,這樣就可以多跟蘇宸相處了。
“嗯,我記下了,爺爺。”白素素冰雪聰明,一點就通,也沒有多問原因和方法,因為,她自己會安排妥當。
白老爺子微微點頭,沒有多說什么,精神又有些疲倦,似乎要打瞌睡了。
“那晚輩先告辭了。”
蘇宸見狀,提出了告辭,與白素素一起離開后宅。
“以后你真的也要去金陵?”蘇宸邊走邊問。
白素素文靜淡雅,聞言點點頭,嗯了一聲:“是啊,爺爺交待了,我總要有行動,振興白家,皇城是要多去去的,畢竟那里的市場更大,權貴更多,現在除了青瓷和白瓷,還有了青白瓷,目前白家燒紙的青白瓷,種類變多,呈現不同釉色,可以符合不同階層審美,銷量會更好,就像你之前建議的,我打算去金陵搞一場展銷會。”
蘇宸點點頭,說道:“辦一場展銷會自然是好,能夠讓金陵的百姓先目睹青白瓷的種類,不過,要想打造聲勢,覺得還是需要有噱頭,比如,針對針對士子階層,國子監生員等,可以打出征文寫詩的比賽,以贊美、歌頌、描寫青白瓷為題目,分成一二三等獎,到時候給出大獎,如果覺得直接給銅錢不好,可以送宅子、送鋪子、送多少件瓷器,頓時吸引全京城的目光,白家的青白瓷,就能一下子炒熱了。”
白素素聽完眼神一亮,嘴角溢出一抹笑容,清麗無雙。
“這個法子好,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就在春闈前后舉辦吧,過些日子我就動身去往金陵城。”白素素微笑說著,如一朵盛開的雪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