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蜀滅亡后,趙匡擔心王全斌居功自傲,于是派參知政事呂馀慶擔任成都知府,讓他接管當地政務,監督王全斌。
王全斌對此有些擔心,于是對下屬裨將說道:“我聽說自古以來立有大功的將帥,很多不能保全自己。現在巴蜀已平,我想要稱病回京,以免自己以后后悔。”
然而,他的副將卻勸解道:“將軍,巴蜀之地,盜賊依然猖獗,未有皇命,豈可輕離?”
王全斌聞言,面露遲疑之色,“這……容我細思。”
他有些猶豫不決,然后決定通過欺壓百姓,搶奪財寶等方式來“自污”。
這樣既能借此中飽私囊,又能讓皇帝對他放松警惕,不再擔憂他擁兵自重、圖謀不軌。同時,他也渴望能盡快調離蜀地,這里的盆地氣候陰雨連綿,實在讓他難以適應。
由于主帥王全斌的縱容,很快,宋軍都虞候、都頭紛紛開始帶兵掠奪蜀地權貴、鄉紳的財產,霸占一些年輕貌美的女子,使得蜀地百姓一片哀嚎。
有將領擔心會出事,提醒王全斌這樣做的后果,但王全斌滿不在乎,提到趙匡的口諭:官家曾對我說,他只要西蜀土地,其它什么都不要,讓我帶軍入川之后除所得軍械糧食充公外,金銀財物盡數分給出征將士”。
聽了王全斌這句話,其它將領也就膽子大起來。
副帥曹彬帶兵退回涪州,得知此事后,十分擔憂,立即寫奏折快馬去京城報信。
趙匡接到曹彬的奏報也是大吃一驚,立即下詔:“讓王全斌帶領原蜀兵撤出四川,為此每名蜀兵發餉錢十千,如果有不愿去汴梁者,加發兩個月的口糧,讓他們回家去種地。”
如果此時王全斌按令執行,也是算是亡羊補牢,但王全斌沒有及時收手,他居然打起了軍隊餉錢的主意,餉錢卻由十千減到五千,不想去汴梁的人,口糧數量減為一個月,如此貪腐不出事那反而奇了。
消息傳出之后,蜀兵怨聲四起,在有些人的鼓動之下,就開始鬧事了,此時又找到原后蜀文州刺史全師雄為主帥,擁護他為首領,起兵造反。
全師雄在情勢所逼之下,無奈地挑起了“義軍”的大旗,自稱為“興國軍”統帥。短短數日,便匯聚了十余萬蜀地勇士,聲威震天。其實,此時的全師雄并未有真正的反意,內心仍存和談的愿望。
王全斌察覺蜀兵騷動,意圖先禮后兵,便委派副將朱光緒領兵千人,意圖前去平息亂軍,開展談判。
然而,朱光緒性格粗魯,手段兇殘,他不僅未去安撫亂軍,反而如同火上澆油,直闖亂軍首領全師雄的府邸,將其一家老小數十口人屠殺殆盡,更將全師雄的女兒強行擄回營中,納為妾室。
朱光緒以為此等暴行能震懾全師雄,使其屈服。然而,他未曾料到,此舉卻斷了全師雄的所有退路,原本心存顧慮的全師雄此刻再無牽掛,憤而全面反叛,迅速率軍攻占了彭州,自封興蜀大王,公然與大宋對抗。
西川百姓,群起響應,亂軍聚集有十萬之眾,宋將崔彥進的弟弟崔彥暉前去鎮壓,但兵敗陣亡,整個在成都的宋軍成都處于慌恐之中。
在蜀都城中有降兵二萬七千余人,全師雄起兵造反后,城中的降兵暫時并沒有什么反應,王全斌擔心這些降兵響應全師雄,于是下密令,夜里襲擊大營,將二萬七千余名俘虜殺得一個不留。
王全斌如此一來,就徹底激怒了后蜀的降兵和百姓,于是蜀中各州縣的百姓紛紛拿起造反,宋軍陷入被動作戰之中。
在杭州城的孟羽彤得知蜀地的消息后,心中五味雜陳。她對宋軍的殘忍行徑感到憤怒,同時也深深牽掛著蜀地的局勢。
“殿下,此刻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衛英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激動地說道,“只要您迅速趕回蜀地,公開身份,必定能再次聚集起兵馬,與宋軍抗衡,重新復國!”
孟羽彤猶豫了一下,搖頭說道:“蜀國氣運已盡,我孟氏皇族的人幾乎都被抓往京城,如果我以公主或皇子身份作亂,肯定會讓父皇、兄長們陷入危險境地。再說,蜀國仍在時,父皇執政后期過度奢侈,賦稅很重,百姓心中早有怨言,對蜀國朝廷已經開始離心離德,所以,現在百姓或許更狠我孟氏皇族。”
衛英聽到她說這些,有些著急問:“殿下真要放棄這次復國大好機會嗎?”
“嗯,江山社稷對我來說并無多大意義,我一個女子,要那益州江山有何用呢?朝堂之事,充滿爾虞我詐,權力爭鋒,各種手段陰暗,哪有什么對錯,全是利益紛爭,我早已經厭倦了。”
孟羽彤這幾年代替她的雙胞胎兄弟孟玄鈺從政,對朝堂的種種有了更深的體會。
衛英聽完孟羽彤的這番話,陷入了沉思,沉默不語。
他明白孟羽彤心中的無奈和厭倦,也深知朝堂的復雜和黑暗。在這個充滿利益紛爭的世界里,能夠看清真相并保持本心,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我們就不回去蜀地了”衛英帶著幾分失落,心中還是有所不甘,畢竟蜀人都在反抗宋軍暴行,但蜀國公主已經不愿參與了。
孟羽彤堅定地說道:“是的,過幾日,我打算起程先去大宋境內,助蘇宸一臂之力。我深知蘇宸有爭奪江山的雄心,而我,也希望能為他出一份力。”
“北上宋國?”衛英疑惑地問道。
“對,去汴京城。”孟羽彤回答道,“我打算去打聽一下父皇、兄長等人的狀況,確認他們的安危。同時,我會幫助蘇宸賄賂一些宋國的官員,重新利用我們的情報組織朱衣衛,與蘇宸的青影衛配合,共同為滅宋組做準備。”
衛英震驚地問道:“蘇公子有滅宋之心?”
孟羽彤以肯定的語氣回答:“沒錯,大宋滅了我蜀國,我希望我能幫助蘇宸,同樣滅了宋國。這樣,我亡國之恨也就能得到報復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決心和深深的恨意,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