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怎么可能呢。
當她覺得,那每次前來的魚兒都是同一條魚的時候,她便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是荒謬。
如今,她竟更荒謬的猜想,陪了她三年的這條龍,居然就是它。
當真是荒謬至極的想法。
人的靈魂尚且無法一直奪舍,更何況是精怪了。
染玖覺得不可能,可腦子里,卻又不由自主的順著這個思路一直往下思考下去。
他……會不會是它?!
不不不,太詭異了。
雷炎龍又拱了拱染玖,染玖回過神來,伸出手,笑著拍了拍他的頭。
由于大魔王染玖大人的回歸,無憂谷多了許許多多的生氣。
染玖大人雖居于山壁上,卻也喜歡下山和谷中居民一塊勞作。
她十分喜愛自然。
在無憂谷外,她尚且可以沒臉沒皮。
但在她自己的地界內,作為一個有身份的老前輩,又在那許多崇敬的視線之下,她就不得不稍微有些自持身份了。
魔王染玖的回歸讓無憂谷百姓的心更加雀躍。
誰都知道,魔王染玖不是誰能惹得了的。
她可是魔王,是魔族眼中最巔峰的存在。有她在,這世間,還有什么可怕的?
此時,染玖正在無憂谷的草地上,同魔族的孩子們一起捉著兔子。
雷炎龍還在一旁盤在樹上,有些委屈的看著染玖。
他的身軀還是大了些,他本是也是陪著他們一塊玩耍的,但驚擾了兔子好幾次之后,染玖便將他趕到一邊去了。
雷炎龍看著染玖,垂頭喪氣的。
她當真是挺喜歡孩子的,他長大了,她就嫌棄他了么?
早知道就不說不能變小了。
他可以變小的。
唉……怎么辦,要不要去坦白?
此時,無憂谷內幾名本土的魔族孩子,因從未出過谷,而一直對谷外的世界充滿了好奇之心。
他們三個孩子,兩男一女,抱著對外界的崇敬,瞞著谷中的大人,小心翼翼的結伴出了無憂谷。
首次出谷,這幾個孩子也不敢走遠,他們穿過了那放開的結界邊緣,越過了一小片茂密的樹林。
“噓,有聲音!”
最前面那個最大的男孩攔住了后面兩個孩子,他緩緩回頭,對著后面兩人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有人?”
三個孩子躲在一個大大的葉片之后,小心翼翼不敢說話了。
此時,在躲在草叢里的這幾名孩子的眼里,出現了兩名女子。
一名女子身穿橙衣,明明看起來也是十分好看的一個人,但眉眼中卻充滿了奇怪的妒氣怨氣,這妒氣怨氣讓她整個人的氣質不再出塵,反而讓人看著就覺得有幾分不喜。
另一名女子看起來應是一名魔族女子,她長得一般,卻身穿一身玄衣,她言行舉止尊貴非常,只一眼,便能看出她的上位者氣勢。
“這里是無憂谷了?”奚情問。
“沒錯。這里可是個好地方啊,風調雨順,土地肥沃,四季如春。魔力靈力都很濃郁。”女子笑道。“當年,我想著把染玖除了之后,就將她這無憂谷一并奪了。做個度假休閑的地方來用,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聽到這,大片葉片后方的三個孩子驚嚇得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們,她們是針對魔王大人的。不行,要趕緊回去告訴大人!
奚情敬道,“尊主不必憂心,千年之前,奚情還未出世。這一次,您有我的幫助,相信次番,定能如愿!”
原來,眼前的女子,竟是落淵殘魂附身之軀!
落淵殘魂笑道,“我那本體,已被鎮壓萬年之久。那侖靈,鎮壓了我之后,便飛升上神,當真好生快活。我定要讓他明白,他當年的預言,毫無意義!”
奚情眼睛一瞇,預言?
落淵大笑道,“我魔尊落淵,當天地至尊!天命左右不了我!侖靈!待我破了這一劫,我便追上九重天,取你狗命!”
樹葉后面的那個稍大的男孩眼瞳猛的一縮。
落淵,魔尊落淵!
正是老師同他們上課時提到過的,這幾萬年來,天地間唯一一位魔尊!
“魔尊……落淵……糟了!”小男孩趕緊轉身,“快逃!”
落淵勾了勾唇道,“奚長老,那幾只小老鼠,你來處理了吧。”
奚情敬道,“十分榮幸為您效勞。”
忽的,奚情身影驟然消失,下一刻,血濺滿地。
“不知道,那染玖得知自己剛回到無憂谷,就害得無憂谷的百姓殞命,該怎么想……”落淵想著想著,心里越發痛快了,她殘忍的笑了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云中闕。
哪怕他肉身部分已經不多,云真依舊大汗淋漓。
他滿臉通紅,卻顯得十分興奮。
“原來,在這里。”
他全身木制假肢,因此哪怕是極疲勞了,依舊能夠站立筆直。
他走了出去,守在外面的小童立刻迎了上來。
“大人!”
“韓付卿呢?”云真問。
“韓閣主還在主持精怪拍賣。”小童道。
“喊他過來。”云真說完,又道,“對了,通知下去,云中闕在今日午時提前關閉。”
“午時?”小童驚訝的抬眼看了看云真。現在距離午時,也就不到半個時辰。
“嗯。”云真又道,“你再將那燼天也喊過來。”
“是,大人。”
云中闕的通知一下來,正暢快淋漓的論道交易著的劍仙們頓時懵了。
云中闕盛典開放過許多次,從來都沒有提前關閉的時候。
這一次是怎么了?
然而,不論他們如何想繼續待在這靈氣濃郁的云中闕洞天福地,不論多么想繼續在云中闕繼續論道和交易,都不得不停了下來。
云中闕許多弟子,正有條不紊的通知大家離開洞天。
燼天聽聞云中闕提前關閉后,他還未等小童前來通知,便身形一閃,直接前往了云深堂。
云深堂內,燼天的進入并沒有被阻攔,他長驅直入,在云深堂中的碧波湖找到了云真。
云真正脫下了袍子,正在碧波湖中沐浴。方才那一場探命后的大汗,終是讓他難以忍受。
燼天見到他那木質身軀,皺眉道,“你這身上的傷,那年留下來的?”
云真見燼天來了,他從湖里走了出來,穿上袍子,笑道,“應追溯到三千多年前。”
“三千多年前?”燼天問。
云真道,“三千多年前,我閑著無聊,沒做準備,便為孤夜算了一卦……”
云真無奈地笑了笑,又嘆了口氣道,“終是大意惹得禍。怨不得別人,只能怨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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