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無垠的天空裂痕,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恢復。
那巨大的破天傷疤,也在以看的到的速度飛速愈合。
銀色流體物質,終于不再落下。
天,恢復成一片晴空萬里。
多年后,人們發現,這虛空的銀色物質,雖然是劇毒,但時日久了,它竟能夠被這片天地消化吸收,反哺更多的靈氣給這片天地。
怒海海岸,魔族紛紛逃掉之后,人族眾仙等待燼天及染玖許久許久,未曾等到。
有人說,“也許他們已經同侖靈一般,飛升至九重天外了吧。”
于是漸漸的,人群散了去。
焚天谷的,回了焚天谷。趙國的,回了趙國。
玉絮拿著掌門令,在俞峰和梁胥等人的支持下,竟從代掌門,真的當上了掌門。
韓付卿覺得有些無聊,帶著云中闕的弟子,回去了云中闕洞天,養起了精怪。
飛廉幾人,回了無憂谷,同這千年一般,在無憂谷內,養傷的養傷,養老的養老。
一切的一切,又回歸了平靜。
后來,昆吾峰內傳聞。有人看到,昆吾峰頂,曾閃過一道紅白光影。
也許,離去的上神和大妖,在離開之前,曾回了昆吾一次的。
九重天外。
侖靈正在教導他門下弟子習字。
忽而,一弟子的袖口之中,掉出來了兩副錦緞卷。
侖靈蹲下身子,撿起來一看,竟是他在無聊時,隨手算的,又隨手寫的一張卷。
這一張,寫的是,“第一塊血魄石,燼天的書架。”后面,他還認真地畫了一塊石頭。
侖靈拿著錦緞卷,問小弟子道,“你怎么拿到這個的?”
小弟子扭扭捏捏道,“老師……我……我那時無意中看到,覺得有趣,便拿回去抄了抄,想著送回去的,結果忘記了。”
侖靈又問,“那你抄的那一份呢?”
“我……我我……”
小弟子身旁,另一名小弟子道,“一陣風給吹跑了,吹跑的時候,他自己還隨手寫了另一張也被吹跑了。我記得好像是什么……得三枚血魄石者,得天下?對對,應該就是這個。”
侖靈一聽,立刻掐指算了一下,沒多久,他捋捋胡須笑了笑。
“罷了罷了,都是天意。”
沒多久,一名仙童急匆匆上來,找到侖靈便道,“上神,外面有兩人求見。”
侖靈一笑,道,“可是一紅衣女子,和一白衣男子?”
仙童敬道,“上神料事如神。”
侖靈收起錦緞卷,道,“貴客來了,快快去迎……”
不一會兒,他剛踏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不不不,還是這樣比較好。”
說完,他又同自己的仙童說了幾句。
燼天同染玖在外面等候已久,雖等了許久仍未有動靜,但依舊老實等候。
又許久許久之后,那名進去通報的仙童又出來了。
他出來的時候,手里還拿著兩根鐵鍬。
染玖和燼天都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仙童道,“我家上神說,您們同我一起,到七星臺外那邊地上,開墾那兒的地。他說,那兒適合種蘿卜。”
種蘿卜??
染玖看了看手里的三根大胖蘿卜,認真地點了點頭。
仙童將染玖和燼天帶到了七星臺外的那片靈氣十分濃郁的土地,他畫好了一片區域給了他們二人,隨后,仙童便離開了。
當染玖和燼天二人揮舞著鏟子開墾這片土地之后,她倆才知道,天界的地,竟是這般的難以開墾。
這一開墾,便是一百年。
一百年后,侖靈親身到了七星臺旁,他看著染玖和燼天,捋著胡須連連贊賞道,“不愧是天命之子和大妖。這開墾的就是快,一百年,都這般多了。看來老頭子除了種種蘿卜,還可以種種許多的蔬菜了。”
若是百年前的染玖,聽到這番話之后,定然立刻明白自己被戲弄了。
可遭遇了這么多事,又在天界開墾土地修身養性了百年的染玖,已與百年前,有了許多的不同。
她十分謙遜恭敬道,“上神,可否救我手中這三個蘿卜?”
染玖手中這三個蘿卜,過了百年,依舊不干不癟,不腐不化,還是如同百年前一般白白胖胖的。
“你為我開墾了這一片地,我自然愿意為你救下他們仨人。”侖靈笑道,“你可知,這三人分別是誰?”
染玖看著三根蘿卜,道,“應當是我哥哥孤夜,我義兄云真,還有一個,我不知曉……”
“是素律。”侖靈道。
“素律?”染玖的眼睛又明亮了一瞬。
“哈哈哈。”侖靈見她這樣,頓時笑出了聲,道,“當都是有機緣造化之人,自當沒那么容易歸塵歸土。”
侖靈看向染玖和燼天,又道,“你們將蘿卜給我吧,百年之后,他們會去找你。”
百年后。
彼岸花谷。
染玖同燼天兩人隱居在了此處。只因為,染玖的根,依舊在此。
小木屋外,有一方石質桌椅。
燼天正在同一個六歲般的小娃娃說著話兒。
說來奇怪,染玖一直認為自己同燼天是沒法有孩子的。
畢竟……她是一株植物不是??
可后來,某次之后。
她丹田里的那枚從岐山得到的天地異寶的石頭,竟從她的丹田里滑了出來。
后又被她消化吸收之后,竟又不知怎得,就有了一個孩子。
染玖曾經疑惑了很久,這到底是是她和燼天的孩子,還是一塊石頭變成的孩子?
之后,她一個人苦哈哈地研究了許久之后,徹底確認了,這個孩子的本體就是人類,并不是什么石頭。
這時,她才明確,他真的是她與燼天的孩子。
“爹爹,你怎么愁眉苦臉的?”六歲的奶孩子奶聲奶氣道。
燼天安靜地坐在那,側頭看著這個長得像極了他,又像極了染玖的小娃娃洛洛。
他雖看起來六歲,心性也是六歲,可他在六歲這個年紀,已經停留了好些年頭了。
似乎,當年染玖也是這般的。
燼天道,“你知道嗎?我小的時候,你娘親教我陣法,她一開始便教的深了,爹爹便沒有學會。結果,你娘親不耐煩,揍了我一頓。”
“娘親揍的好!”小洛洛道。
就知道這破孩子向著他娘。
燼天又道,“可今日,你娘親突然想學陣法了,便纏著我教她,我耐心教了她許久,她沒有學會。”
小洛洛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好奇地問。“然后呢?”
燼天苦著臉道,“她又揍了我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