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曉雅面色為難的點點頭。
病人已經在麻醉準備室內打留置針了，可麻醉師居然還沒有到位，這不得不說是非常嚴重的醫療差錯。
第一臺手術就遇到了這樣的問題，確實讓人感到無奈。
“周醫師那邊怎么說？”張子凡問道。
“他說臨時有點事，要遲半個小時到。”
“遲半個小時？他之前不是說沒問題的嗎？”
張子凡深吸一口氣，心中有些生氣了。
而且根據張子凡的經驗，如果有人說遲十分鐘到，那還有可能在半小時內見到他。
如果說遲半小時到，那基本上沒有一個小時是見不到人影的。
麻醉醫生不能到位，將打亂所有的診療計劃。
……
所謂的“周醫師”是市三醫院麻醉科的副主任醫師周偉，他手下還有三個下級醫生。
周偉在網上看到張子凡的招聘信息，主動和張子凡聯系，很快就達成了合作意向。
周偉利用手中排班的權利，將小團體四人休息時間錯開，這樣可以保證每天都有人可以“走穴”配臺。
這種事情，往大了說符合國家相關政策，有利于醫療資源調配。
往小了說，浩然醫院省事，周偉他們賺錢，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然而沒想到，雙方第一次合作就出現了這樣不愉快的情況。
“好像是在整形醫院那邊出了點事……”
石曉雅解釋道，具體的情況她也不清楚，畢竟事關醫療，甚至可能是手術事故，對方也不會在電話中詳細說明。
張子凡嘆了口，被人卡主脖子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很顯然，周偉今天生意有點好過頭，他并沒有給浩然醫院這邊留下充足的時間。
如果整形醫院那邊的手術沒有意外，周偉確實可以趕著點過來。
盡量緊湊的安排手術趕場，可以最大化效率的賺取外快。
可手術這種事情，哪有一定沒意外一說？
周偉敢去多賺那一份外快，就是吃準了浩然這邊必須依靠他們的麻醉力量，稍微有些耽誤也無法討價還價。
但張子凡是什么人？
雖然他平時看起來為人沒有什么架子，在下屬面前也很好說話，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張子凡是一個很固執的人。
之前本著“造不如買，買不如租”的想法，準備隨大流使用外院麻醉師，如今看來，這樣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
想了想，張子凡問道：“今天臨床有哪些醫生上班？”
石曉雅從手機中翻出排班表，念道：“內科：董燕，兒科：楊婷婷、劉琰，外科：朱軍、蘇飛翔、杜傳榮……”
“把小蘇叫過來吧！”
“好的！”
雖然對張子凡的命令一頭霧水，但石曉雅依然立刻撥通了蘇飛翔的電話。
……
當初級手術室完成之后，張子凡獲得麻醉醫學相關的知識，并有了麻醉醫師的資格證書。
張子凡已經發現，通過解鎖建筑獲得新技能樹，會因為科室的不同，而起始數值不同。
具體來說，就是與頜面外科越相關的專科，張子凡的起始等級就越高，反之，則越低。
比如說，張子凡兒科的起始等級只有E級，而外科則是B級。
這就是因為外科與頜面外科的相關度遠高于兒科。
至于麻醉科技能則居于二者之間，為D級。
因此張子凡來給病人麻醉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可這顯然不是長久之計。
既然招不到專業的麻醉醫生，也不愿意被走穴醫生卡主脖子，張子凡只能從現有力量中，挑選一個年輕人進行培養。
麻醉學和內科學、外科學一樣，都是臨床醫學的二級學科。
理論上，任何一個內科醫師或者外科醫師，都可以從零開始轉麻醉科。
不過高年資的內、外科醫生肯定不合適，因此張子凡挑選了一個連執業醫師資格證都沒有考出來的年輕人。
……
十分鐘后，蘇飛翔就換好了洗手衣，出現在了張子凡面前。
對于這個年輕人，張子凡的印象，除了哪天“卡丁”事件里，他扶著患者不可描述之物時戰戰兢兢的樣子，就是他的個人天賦了。
總得來說，蘇飛翔的基本功比較差，但可塑性較強，有點像當時的袁強。
于此同時，他的個性要比袁強差一些。
袁強的個性是勤學和膽力，而蘇飛翔的個性是靦腆和沉著。
“蘇醫生，組織上已經決定了，由你來當這個麻醉醫生，你愿不愿意？”
張子凡開門見山的說道。
“啥？”
蘇飛翔愣了愣，他以為石護士長叫自己來是幫忙的，沒想到張院長會這么說。
作為一名二本醫學院的學生，蘇飛翔在學生階段倒是沒有確定方向，什么都學了一些。
不過他從參加工作開始，一直在外科工作，對自己的定位也一直是外科醫生。
……
蘇飛翔有些為難。
老實講，真讓他當麻醉醫生，倒也不是不好。
工作這兩年多時間里，蘇飛翔也漸漸發現自己不太適合當外科醫生。
一個是手并不是很靈巧，另外一個，就是性格過于靦腆，不善于和患者、患者家屬交流。
平時有朱軍醫生帶著倒也還好，一旦獨自面對患者時，蘇飛翔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不適感。
麻醉醫生的重要性不亞于外科醫生，待遇方面相差也不算大，但最大的好處就是不需要直接面對患者。
細想起來，確實很有吸引力。
不過思量再三，蘇飛翔還是說道：“院長，我對麻醉不熟，只輪轉過一個月，知識點已經全部忘記了……”
張子凡扯了扯嘴角，搖頭道：“外科的知識點，我看你也掌握的不怎么樣。”
石曉雅在一旁噗嗤地笑了出來，才意識到這樣很沒有禮貌，連忙閉上了嘴巴。
蘇飛翔則羞愧的低下了頭。
在六月份的執業醫師考試中，他考的分數比去年那次考試還差，可以說是一塌糊涂，距離合格線差著兩條馬路。
蘇飛翔來到浩然醫院后，才聽說這次執業醫師考試中，浩然的考生全部通過了。
尤其是內科的董燕醫生，還有體檢中心的王晶晶，都考到了相當高的分數。
相比之下，自己這點成績真心拿不出手。
樹挪死，人挪活。
換一個工作環境，換一種心態，自己未來的發展會不會更好一些呢？
想到這里，蘇飛翔不太自信的說道：“好的，主任我試試！請問一會兒我就跟著麻醉專家學習嗎？”
有些醫生比較大方，開飛刀、走穴也都好為人師，愿意教別人。
不過有些醫生就深諳“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道理，一向敝帚自珍。
因此蘇飛翔還有點擔心。
“麻醉專家？我就是麻醉專家！”
張子凡指了指自己，道，“后面一段時間，你跟著我上手術，同時把麻醉的理論課抓起來，如果一個月后還是沒有起色，就給我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