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福奇大佬來S市做客,自然不能將他塞在吉普車里一路狂奔兩千多公里了。
張子凡找了個代駕,把車子開了回去。
至于說代駕敢不敢折騰張大院長的悍馬車,這得問問后座近兩百斤的李景旺答不答應。
因此張子凡對于自己的愛車托付人手還是很放心的。
張子凡自己,則和楊婷婷陪同福奇博士以及他的一位助手,一起坐飛機去往S市。
比較讓人驚訝的是,朱建南也厚著臉皮,一起跟來了。
……
飛機上,楊婷婷和福奇博士的女助手一起聊著天,而福奇則閉著眼睛休息。
他的工作是非常忙碌的,這次能抽出時間去S市走一趟也算是難得的放松。
朱建南不停的擺弄著自己的ipad,回顧自己最新的科普視頻:謠言粉碎,揭秘真正的“新型艾滋病”。
正如傳染病學者們所預料的那樣,之前的病人并非孤例。
美洲錐蝽確實在廣省局部地區發生了入侵和擴散。
只不過錐蝽和普通的臭蟲長得有點像,被咬了也不一定會立刻發病,許多人都沒有引起重視。
隨著政府防疫部門,以及新聞媒體的宣傳,越來越多的病例被發現了。
這也在民眾之中造成了一些恐慌。
大量營銷號趁機編造一些聳人聽聞的故事,狂恰爛錢。
而朱建南則是不斷發科普視頻與它們抗爭,提倡科學防疫,合理防疫。
只是從效果來看,科學遠不如謠言有傳播度。
最后還是張子凡出手幫忙了,他@了唱歌區當紅UP主恰檸檬的小葉子。
“老張真有你的啊!兩百萬粉的唱歌UP,這出場費可是不得了啊!”
朱建南這貨明明比張子凡大了十幾歲,但一口一個老張叫著,叫得賊親切。
張子凡發現這人怎么這么煩哪,忍不住問道:“老刀,你出遠門不需要請示匯報的嗎?”
朱建南頭也不抬的說道:“沒關系,我好幾年年假沒用過了,今年總要用一次的。”
“我不是說向單位請假。”
張子凡搖搖頭,“嫂子呢?說起來我在還沒見過她呢,你不用向她請假的嗎?”
朱建南摸了摸滿臉的胡茬子,“我才40歲,結婚還太早了一點吧?”
“啥?”
張子凡受到了驚嚇,“40歲還早嗎?你特喵不會是個GAY吧?”
朱建南不樂意了,道:“老張我這可得說說你了,好歹你也是90后啊,婚姻觀念就這么保守的嗎?再說,大齡博士40歲未婚也很正常吧?尤其是像我這種有抱負的海歸博士!”
“啥?你是海歸博士?”張子凡挖了挖鼻孔,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我真是海歸博士,要不然能40歲前就評上高級職稱,還當了科室副主任?我是不是很厲害?”朱建南揚了揚眉毛,一副驕傲的神色。
“40歲的主任醫師嗎?”
在朱建南期許的眼神中,張子凡用紙巾擦了擦鼻子,揉成一團,道,“還可以吧,蠻厲害的。”
雖然話是這么講,但朱建南在他的語氣中,沒有感受到一絲絲的尊敬。
“老張,你這就不對了,雖然你只是個碩士,但我也從來沒有看不起你不是?何必要用冷漠的表情將自己偽裝起來呢?你太過敏感了……”
“呵呵!”
張子凡嘴角扯了扯,狗博士又來打壓小碩士了,這真是醫院里的日常呀!
“話說,你都是海歸了,英語怎么這么捉急?”
40歲左右的半老不嫩的海歸,還是有點料的,那個年代出國還沒有現在這么容易,但也已經開始慢慢變水了。
朱建南紅著臉道:“這個……我在基輔留的學……要不我給你說幾句俄語?”
留學生中也是存在鄙視鏈的,很顯然,東歐處于鄙視鏈的最下游。
除了去印度學軟件的,張子凡似乎沒聽說過底氣更不足的留學生了。
不過其實懂行的都知道,烏克蘭人均GDP雖然已經和三哥差不了多少了,不到中國的1/3,但其實他們的教育底子還在,更別說二十年前老刀留學那會兒。
……
如果是大齡博士的話,40歲未婚的倒也確實不罕見,畢竟博士畢業,不少人都三十好幾了。
至少在張子凡印象里,附一就有好幾個大齡博士都是單身。
不過他們單身的理由也各有不同。
有的是醉心學術,事業為重。
有的是寒窗苦讀太久,好不容易熬出頭想要好好享受下花花世界。
還有的,自然是高不成低不就,選著選著就超齡了。
老刀把自己歸類為第一種人。
“沒想到你居然還是一個追風浪子!”
張子凡豎起大拇指佩服的說道。
朱建南捋了捋頭發,仰頭望著飛機的天花板,道:“哎,那都已是往事,如今的我,只想安安靜靜給廣大老百姓科普醫學知識……
畢竟,在事業上,40歲評上主任醫師的我,已經沒有什么值得挑戰的了……”
聽著這么臭屁的話,張子凡忍不住笑了。
……
飛機抵達機場,張子凡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孔主任你們來接機了?太客氣了,眼科中心不忙嗎?”
“哦?是嫂子正好也剛到S市?這么巧?”
“嗯嗯,也沒幾個人,兒科的楊醫生,還有一個莞城的醫生,和一個老專家,三輛車足夠了,就這樣,你們來東區找我吧!拜拜!”
……
“呵呵,老張,你這院長對下屬也太客氣了吧?”
朱建南扛著行禮,有些揶揄地說道,“我們院長對科主任可沒有那么和氣,眼科又不是骨科那樣的超級大科,作為院長,你得支棱起來啊!”
張子凡白了他一眼,道:“我們眼科的孔主任可是業務、學術雙骨干,本院長禮賢下士也是應該的。”
“也是!”朱建南笑道,“畢竟是小醫院嘛,培養人才不容易……”
“呵呵!”
張子凡白了一眼,都懶得打擊他。
這時候,楊婷婷看到女助理并沒有幫福奇大佬拎包的意思,便下意識的想要幫忙。
福奇連忙拒絕道:“Dr.楊,我可沒那么老,你不知道吧,上個星期我和鐘的隊伍打籃球,還得了二十分!”
對于美國人來說,Old是一個很不好的詞語,不服老是刻在文化基因中的。
與中華民族敬老的美德相比,也不能說孰優孰劣。
但福奇大佬確確實實不是死撐,他小小的個子,拎起行禮跑得飛快,像個短腿馬里奧似的。
看著他健朗的背影,張子凡又想起了鐘老那一身可怕的腱子肉。
搖了搖頭,張子凡只能感慨,醫學大佬果然都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