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與烏哈木對拼內力,丹田氣穴大開。所以宋青書甫一接觸,便能以乾坤大挪移借力之法將他們的內里牽引到自己身上。
這與吸星大法原理并不相同,吸星大法是強行破開對方氣穴閥門汲取對方真力,而乾坤大挪移借力也只能在對方不設防的情況下才能功成。
大敵當前,眾人也顧不得驚疑,周癲不由自主將手搭在旁邊的張中肩頭,張中又掌貼說不得。宛如觸電般一個貼一個,他們體內內力都不由自主地流向宋青書的方向。
楊逍施展乾坤大挪移試圖抵擋,但自己的乾坤大挪移黏勁絲毫站不住跟腳。宋青書的乾坤大挪移境界遠高于他。在光明頂上,楊逍便知宋青書會使乾坤大挪移,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對方不但會使,境界還遠高于他。
“宋青書只可能在密道中機緣巧合得到了乾坤大挪移秘笈,算來至今也不過數月,竟然能夠將乾坤大挪移修煉到如此境界。當真是武學奇才!”
楊逍也知曉乾坤大挪移全部內容,但修行了二十余年也不過練到第三層。當然,他是按照乾坤大挪移的正版法門在修行,并無一絲一毫取巧。而宋青書則是以早已打通的沖脈為根基,所學的更多的是乾坤大挪移中的用力、卸力、借力等技巧。是故他的境界雖高,但練成的卻是盜版的乾坤大挪移,單輪威力其實還不如僅有三層的楊逍。
但楊逍哪里知道這些,只認為宋青書是天賦異稟的武學奇才。楊逍放開氣門,將自身內力也悉數借給宋青書。
宋青書集合八大高手之內力,浩如淵海的內力如果灌入丹田,肯定會撐爆。他先將這股內力導入沖脈,沖脈盈余之后又進入帶脈。雙脈貫通,宋青書凝氣于劍。
青鋒劍蕩出,宋青書身影以一化十。十個宋青書從十面同時斬向中間的烏哈木。劍影縱橫,劍氣飛蕩,電光火石間,青鋒劍便在烏哈木身上留下道道血痕,深者可見白骨。
但此時的烏哈木宛如亡靈戰士一般,沒有絲毫痛覺,攻勢不減,狂暴更甚之前。他身上罡風陣陣,手上凝氣成掌,狂抓亂打,四周許多無辜士兵被他掌罡波及,瞬間爆裂開來、血肉橫飛。
八大高手再壓不住他,紛紛避散開去。烏哈木三步跨到韋一笑身前,韋一笑閃身躲到一個元兵身后。烏哈木抓起那個元兵,舉過頭頂,雙手一用力,竟然直接將人撕成了兩截。
“真是兇殘!”張無忌一臉不忍,雙手托出往前一推,一股強大的九陽真力打向烏哈木。烏哈木也是雙手運氣與之對接,發出山崩地裂般的轟鳴聲。
二人所修行的都是至陽至剛的武學,以硬碰硬。張無忌雖然內力深厚,但也不是磕了藥的烏哈木的對手。這一輪比拼被遙遙擊退半步,嘔出一口黑血,身體卻沒有大礙。
九陽神功神奇之處便是這療傷功能,張無忌受傷九陽真氣自動運轉,頃刻間便將體內的傷勢以淤血形式排出。
烏哈木喪失了理智,不分敵我,見人便殺。楊逍等人還能躲開他的攻擊,但那些沒來得及逃走的元兵就慘了。烏哈木抓住一個手撕一個,場面一度十分血腥。
就在此時,宋青書使出了蓄勢待發的一劍。這一道如虹劍氣飛射十余米,只見一道青光沒入烏哈木胸前。
烏哈木整個人一頓,向前走了一步、兩步,終于在第三步時,整個身體一滯——只見他丹田鼓漲起來,心臟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
“他要爆炸了!快躲開!”宋青書大叫道。
眾人齊齊躲開,只聽見“轟”的一聲,烏哈木整個人炸開了!
他體內龐大的真力沖擊開來,數十米內的士兵全部被波及,一個個都被炸成了肉醬。
場面真是令人作嘔。
烏哈木一死,殘存的元軍也失去了斗志,一個個東奔西逃而去。宋青書等人也趁亂逃出了大營。站在山坡上,只見百萬元軍五個大營都燃起了濃煙,元廷大旗陸續倒下。劉福通、朱元璋率領義軍直沖元軍大營,百萬元軍沒了脫脫坐鎮,果然四分五裂。
這百萬大軍中本就不少是北方漢人,見勢不妙臨陣倒戈,丟兵棄甲投降者不計其數。劉福通和朱元璋收到明教通知,見元軍南營燃起沖天的濃煙,便知刺殺計劃功成。此時元軍毫無斗志,正是最佳的進攻時機。雙方分別自南北夾攻元軍,各自都收編了不少降卒。
等到偃旗息鼓已是兩天后的事了。脫脫百萬大軍潰散的消息不脛而走,全國各地義軍氣勢高漲,反元運動進入了真正的高潮。
此前投誠的張士誠、方國珍也再度扯起反旗,反正他們占據的是海外孤島,分別以巨鯨幫、海沙幫為基發展水軍,類似于海盜的組織形式讓人無可奈何。
兩日后,明教眾人在亳州與劉福通會面。劉福通長得虎背熊腰,留著絡腮胡,渾身透露著一股干練之氣。盡管貴為紅巾軍元帥,但他絲毫沒有桀驁之色。
與朱元璋的作偽不同,他見了楊逍便是要行李,這倒是讓眾人都有些驚訝。畢竟他身為陽頂天的親傳弟子,更是紅巾軍領袖,如此做派分明就是尊明教為大。
楊逍不敢受他一拜,扶他起來,朗聲道:“劉兄弟,這賬中無外人,我便明言了。我也幸得陽教主傳過一招半式,算是他老人家半個弟子。你我也算是師兄弟,所以萬萬不可如此。”
劉福通并非第一次見到楊逍,只是他很難將眼前的楊逍與記憶中那個瀟灑輕狂的書生重合在一起。
歲月不饒人,楊逍也成了中年人,兩鬢生白,成熟穩重足以當一教之主了。
劉福通嘆了口氣,又豪爽笑道:“多年不見,楊大哥變幻甚大!我剛才一拜,并非全因教規,更是多謝大家替我紅巾軍鏟除了最大的敵人!”
脫脫一死,百萬大軍頃刻間崩潰。壓在劉福通頭上的大山瞬間土崩瓦解,他如何能不感激涕零?
這是起死回生的破天之功!
“劉兄弟,我給你介紹——”楊逍以手引向宋青書道,“這位是武當代掌門宋少俠,此次刺殺脫脫全賴宋少俠妙計與協助,那脫脫的人頭更是他親手割下。”
宋青書被楊逍引薦時介紹成武當代掌門,實際上也沒有錯誤。如今宋遠橋被俘,武當上下唯有宋青書能夠發號施令,實際上已然是武當最高領導者。
武當雖然貴為武林第一大門派,但對戰局影響并不大。只是聽楊逍說起宋青書光明頂一戰,以及刺殺脫脫之事,劉福通才有所動容。
武林高手在戰爭中最大的作用就是斬首戰術!防不勝防的暗殺、刺殺,足以讓敵方將領提心吊膽。
“古有荊軻、專諸,當今也出了個宋少俠!”劉福通拱手道,贊美之意溢于言表。
一番吹捧之后,劉福通也命人在營中設好了酒宴。落座后,楊逍清了清嗓子,向劉福通問道:“脫脫百萬大軍一敗,元廷再無可戰之兵,不知道元帥下一步打算如何?”
營中還有紅巾軍其他將領,楊逍可不傻,不會繼續和他稱兄道弟。
“元帥,教主!”徐達站了出來,開口道,“脫脫百萬大軍高壓之下,我軍已經疲憊不堪。屬下認為,我們應該休養生息,以圖長遠。”
“徐兄,我不以為然。”常遇春道,“脫脫大軍敗北,正是元廷士氣最弱之勢,我們如不乘勝追擊,恐怕會錯失良機。再說,南方也是群雄畢起,我們如能先入大都,活捉元帝,必能重開大宋之天!”
徐達和常遇春各執己見,說著說著竟然吵了起來。
“好了......好了!”劉福通一聲大喝,營中安靜了下來。
“你們雙方都有道理。教主,你你怎么看?”劉福通笑盈盈地看向楊逍。
楊逍抖了抖胡子,放下筷子道,“我明教上下,不日便會潛入大都。元廷將六大門派掌門及核心弟子都困在大都,武林人士面對外敵,應該同氣連枝,我明教不能坐視不理。”
“教主好氣魄!”劉福通鼓掌道,“我紅巾軍愿跟隨教主步伐,揮師北伐,驅除韃虜,恢復中華。”
其實劉福通心中早有了主意,只是借機討好明教眾人。有明教眾多武林高手進入敵人后方侵擾,他們再從外部正面進攻。里應外合之下,元廷其有不敗之理?
雙方一拍即合。不日,明教眾人又在亳州筑起高臺,重新點燃圣火。楊逍與劉福通共同登臺,一個代表明教、一個代表紅巾軍,雙方共同宣誓,反元抗胡、驅除韃虜。
隨后,明教弟子又分散各地去,聯絡各門各派留守弟子,共同舉事抗元。眾人念殷天正年事已高,三番四次相勸,才說服他去往江南,統籌天鷹教起事接應。而韋一笑、五散人以及五行旗精英弟子都跟著楊逍、張無忌、宋青書一起北上。
眾人扮成商隊,一路當起散財童子,很順利便繞過關檢進了大都。
南方之事糜亂,北方脫脫大軍之敗更是壓死元廷這匹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如今各個行高官官已經聽調不聽宣,一概固守本土,不敢輕易離開。
劉福通大軍收編了脫脫大軍許多降卒,聲勢之隆絕無僅有。大軍兵分三路反攻元廷。河南、山東、山西各地紛紛告急,再加上南方各地的求救文書,如同紙片雨般飛向大都。
義軍對于送信的人馬一概不加攔截,要的就是這種緊迫感傳到大都去!
鐵鍋皇帝慌得一匹,沉迷后宮煉丹的他,再無重整山河的幻想。脫脫一死,他就如同斷了一只手臂。而另一只手臂——汝陽王還在河南率著最后二十萬大軍苦苦防守。
“調他回來!趕緊的!”
鐵鍋皇帝只披著一件黃色僧袍,袒胸露乳,十分不雅。在他身后掛著一面黃色薄紗簾子,簾后十二個妖嬈的女子正跳著攝人心魄的舞蹈。
她們各個貌美如花,卻都只穿著薄如蟬翼的紗衣,宛如敦煌壁畫中的飛天神女。
傳令的宦官咽了咽口水,盡管他早已失去了作為男人的能力,但忍不住偷瞥了一眼。
“皇帝陛下,又在修行大歡喜禪了!”
宦官咽了咽口水,低垂著的頭顱悄悄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干燥的嘴唇。
至正十七年二月,中央急召汝陽王率軍回護大都。數日后,河南告急。紅巾軍攻破河南,劉福通在汴梁建都開府,擁立韓山童之子韓林兒為小明王,國號宋,建元龍鳳,又派遣大軍往西攻陜西、寧夏,切斷蒙古騎兵大軍東援之路。
同時,由劉福通手下大將毛貴率領紅巾軍東路攻破山東,并由山東北上,直逼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