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哥,你醒了!”
“燕大哥,這小子闖進惡人谷來,為的就是你的嫁衣神功,你可千萬小心!”
四大惡人各個一臉緊張。
燕南天輕微地點了點頭,道:“你們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
他望著江玉郎,欣然感嘆道:“我昏迷了二十多年,想不到江湖上竟然出了你這樣杰出的人物。你想要嫁衣神功,也不是不行,但你要先打贏我。”
燕南天說罷,手一擺,一根樹枝從不遠處飛了過來,被他緊緊握在手中。
燕南天的身材很高,肩膀很寬,但因為多年未曾進食,只能憑借外在的營養液維持生命,所以顯得骨瘦如柴。他身上穿著件短藍布袍子,空空蕩蕩的,看來就活像是個紙扎的金剛。
燕南天臉上皺紋雖不少,卻連一根胡子也沒有。他眼睛已瘦得凹了下去,所以就顯得特別大。臉上雖也是面黃肌瘦,滿臉病容,但一配上這雙眼睛,就顯得威風凜凜,令人不敢逼視。
這灼爍的目光經歷了歲月的沉淀,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勢弱,但反倒是更為精干了。
在燕南天認真起來后,場上除了江玉郎,無人敢于他對視。
蘇櫻勉強地抬起頭,卻是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水,最終只能低下頭去,避過他的目光范圍。
這不是簡單的視力,只是帶著精神威壓的審度。
“神劍決第一式。”燕南天凝眸喝道,手中樹枝劃出,一道劍氣輕飄飄向著江玉郎飛去。
燕南天五官長得雖不英俊,但身上卻有別人學也學不像的絕代氣派,江湖稱他為天下第一神劍。他掌中只有一截枯枝,亦勝絕世名鋒。無論什么東西,到了他手里,也成了削鐵如泥的利器!這和獨孤求敗的木劍境界是一樣的。
江玉郎搖了搖頭,狂妄道:“看不起誰呢!燕大俠,出絕招吧!”
話音剛落,那劍氣已經飛至江玉郎身前。江玉郎兩根手指輕飄飄一接,便將這道劍氣化解于無形。
燕南天出手輕盈無比,恍若無物,看似不動聲色,其實才是最大的殺招,這才是殺人于無形的劍法。然而江玉郎回應的也是極為簡單的一招,但卻將燕南天的劍式化解得無形無跡。
燕南天心中一凜,心道他不是虛的,是真的有如此實力。當年也只有邀月才能如此隨意接下他這一劍。
燕南天的劍法不但能在百萬軍中取主帥的腦袋,更能將一根頭發分成兩根,劍氣可傷人于十丈之外,也可以將別人胡子頭發都剃光,而卻叫人一點也感覺不到。
一劍可把石質之堅硬,天下無雙的青玉石巨椅劈斷成兩半。他的劍法出手之快,劍勢之強,環顧天下武林,已無一人能望其項背。
但如今,劍法天下第一的燕南天,似乎是遇到了旗鼓相當的敵人。
燕南天恍然道:“二十年前,我自認為劍法天下無敵,想不到二十年后,竟然出了你這樣一位人物。你的劍在哪里呢?”
江玉郎笑道:“劍在心中,又何必拘泥于外物?”
燕南天一怔,臉上露出了一絲驚異道:“無劍之境,神劍訣的最高一層,難道你比我還早練成?”
燕南天這二十年多,雖然肉身一直沒有進步,但他的精神境界卻是精進了不少。走火入魔后還能蘇醒,他的神識已經見識過了武道玄關的奧秘,再次突破便不再是難事了。
“不可能,無劍之境......你怎么可能掌握的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燕南天臉上見到驚訝的表情。這些年來,他一直是風輕云淡,從未對任何人展露過這樣的神態。
“無劍之境,又有何難?燕南天,你太小看世人了,也太高估自己了?難道你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嘛?”
江玉郎一翻白眼,心道自己還就真是那天外之人。
燕南天不能承認這一點,因為他的心境是無敵的。如果他承認了自己會敗,那他就真的會敗。
“我的劍是無敵的,神劍決,第十式,你接好了!”
第十式神劍決,也是燕南天目前最高境界的一招。這一劍刺出,由劍氣化作虛無,旁人根本無法感受到。
他直直地攻向江玉郎的神識本源,這里面包含著燕南天無敵的劍道。
他自認為這劍天下無雙無人能抵擋,無敵于天下的劍法所包含的力量已經超越形式,仿佛根本不存在,又仿佛到處都在,速度已經超越極限,甚至已超越了所有劍法的變化,已足以毀滅一切。
他的神劍決劍法,出手技巧法門異乎尋常,紛絞訣竅之法無所痕跡,劍式起落方法獨樹一格,前后顧應的辦法返璞歸真,用劍速度如同閃電術法。
他的劍法縱橫開闔,無招勝有招,剛柔并濟,輕重剛柔隨心所欲,剛則強勁威猛,招式強霸天下無雙,柔則輕靈變化,巧妙絕倫當世無敵,兩者陰陽互換,達到真正絕代神劍境界。
只是這一劍,江玉郎便完全掌握了他神劍決的奧秘。這就是天人的可怕之處,也是燕南天完全無法想象的存在。
“燕南天,你這一劍,我已明了。神劍決的氣勢,果真是劍中帝皇一般霸道。可你知道嗎,唯有一種能夠蓋過。”江玉郎睜開眼,笑著道。
燕南天瞪大了眼睛,只見江玉郎抬手間,一道劍光反射過來。他想要抵擋已經太晚了,因為在他看到這道劍光的時候,江玉郎的劍道實際上已經到了他的識海中。
燕南天的神識固然遠勝于太多的人,甚至也已經超越了邀月。但和江玉郎比起來仍舊不夠看。
江玉郎這一劍,直接斬碎了燕南天的武道強者之心。他的武道之路徹底斷絕了。
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中,不敗戰神燕南天竟然跪在了地上,一臉頹喪。
“燕大哥,你怎么了?”李大嘴等人驚恐地問道。
燕南天怎么可能會敗?而且還是敗給了這個小子?
燕南天卻是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冷笑道:“我輸了,我輸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喃喃自語著,宛如瘋癲一般。
“難怪,我總覺得不對勁,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江玉郎的這一劍,也讓燕南天看到了這個世界的虛妄。他要修成的武道陽神,本來就是勘破這個虛妄的世界。他們所在的世界都是虛假的,只有到更加高級的位面去,才能滿足他們的精神需求。
但燕南天絕望地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離開。那可怕的壓迫感讓他絕望了。
他看向江玉郎,已經通透了一切,但他不能說出來。
“嫁衣神功,你拿去罷!所有的武道盡頭,不過是一場虛偽。原來,我們根本無法離開。”
燕南天說著,敞開自己的神識。
江玉郎也不客氣,直接探入其中,將他所知的信息都讀取了過來。
神劍決、嫁衣神功以及南天神拳......燕南天的畢生所學,江玉郎都了若指掌了。
武神殿中,石碑上的嫁衣神功字樣點亮,信息也灌入江玉郎的識海中。
嫁衣神功,練成后內力剛猛雄勁,精純渾厚,強韌充沛,世無匹敵。它是鐵血大旗門的鎮教神功,創造始祖為云鐵二氏,蘊含著天雷地火之威,因此而能橫掃千軍。傳說中只要練成此功就可天下無敵,鐵血大旗門的云鐵二氏也因練此功稱雄天下。
“武道禪宗、嫁衣神功”。
世上只知嫁衣神功這種功夫取的乃是“為他人作嫁衣裳”之意,絕不可練,因為練成之后必須把功力轉注他人,不然要日日夜夜受它的煎熬,可卻不知另有一種秘訣卻能練成真正的嫁衣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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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神功這種功夫因為太過猛烈,所以練到六七成時,就要將煉成的功力全都毀去,然后再從頭練過。
嫁衣神功寓意就是讓人懂得取舍,這種功力本就是準備練成后再毀的,正所謂“欲用其利,先挫其鋒”就是這個道理。嫁衣神功經此一挫,再練成后其真氣的鋒芒已被挫去,但威力卻絲毫未減,練的人等于已將這種功夫練過兩次,對這種真力的性能,自然摸得更熟,非但能將之發揮最大的威力,而且可以收發由心,運用如意了。
“禪宗”最重“頓悟”這神功既稱武道中之禪宗,自是也以頓悟為重,而這個頓悟卻被多數世人曲解成神功練來是要留給別人享用的。
其實只有大智大慧的人,才能創立出這樣一種獨樹一格的武功來。創出這嫁衣神功的人,更是天生奇才,蓋世無雙。這種功夫若真的只能為人作嫁,他又為何要苦心將之創出呢?
其實嫁衣的本意是女人最美不過出嫁時,披掛嫁衣之女,此刻除去舊衣而穿新衣,猶如再世為人,需要放棄現在的生活環境而進入到新的生活環境中去。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這就是禪宗頓悟。嫁衣神功寓意就是讓人懂得取舍,其法門是練其神功后廢而再修,讓身體易筋洗髓,脫胎換骨。
練成后體質擁有伏魔金身,內力精純醇正,力道雄強無比,真氣雷電霹靂,熾如烈火,且運功如意隨心,無物可撼。
燕南天卡在嫁衣神功的第八重,一直不得寸進,他強行修行移花接玉,反倒是走火入魔。若不是江玉郎將他喚醒,他的神識就會被一直困在自己的意識深處。
江玉郎得到了他的武學,也不吝指點他一番。他直接將嫁衣神功的奧秘,以及移花接玉的法門傳到了燕南天腦中。
燕南天豁然一驚,看向江玉郎,雖然是一言不發,眼中卻充滿了感謝和激動。
他的武學悟性本就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如今被江玉郎這一點,便瞬間明白了。
“嫁衣神功,原來如此。”燕南天恍然,要突破武道玄關似乎已經不難了。
這心結一解,剩下也就都是時間問題罷了。
“多謝!”燕南天抱拳對著江玉郎道。
四大惡人集體蒙了,剛剛二人還在過招,這下,燕南天怎么對江玉郎如此恭敬了?
江玉郎和燕南天的交流,他們自然是完全不知的。
江玉郎將嫁衣神功的前八層同第九重一結合,打通了其中關節所在,便不會再受到第九重限制。嫁衣神功不能同其他功法兼容,還是因為嫁衣神功的品級較高,其他功法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但江玉郎所學的北冥神功、九陽神功,卻是和嫁衣神功旗鼓相當。完整版的嫁衣神功得到后,借助武神殿石碑的分解功能,他也能迅速掌握其中的武學原理,再同其他進行結合,便可以辦到理論上無法做到的事情。
江玉郎身兼多門絕學而能運轉自如,靠的就是北冥神功打底,可以隨性轉化各種屬性的真氣。
絕代雙驕世界的四大神功,嫁衣神功、明玉神功、化石神功、五絕神功,他都收集齊全了。武神殿的石碑點亮了,他已經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但在離開之前,江玉郎必須了解一些事情。而且他也想試驗一下,是否能夠將人帶走。
慕容淑、慕容九兒,這兩個和我有關聯的女子,他都不愿意將她們扔在這個世界里。
因為他知道,一旦他離開后,這些個世界就很難再回去了。即便真的回去了,或許也是一個嶄新的開始。這是一個令人感到悲哀的事實。
但如果他能夠帶走她們的神識,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時,李大嘴向燕南天問道:“燕大俠,他到底是.......”
燕南天看向江玉郎,等待他的話語。
江玉郎和這些個惡人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怨,倒是不必和他們一般見識。他剩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到中原地區,把之前的一些恩怨了了。
“燕大俠,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這就告辭了。中原或許會發生一些大事,但我總歸不是一個壞人,你可以來看看,但萬萬不要干涉了。”
江玉郎帶著一絲警告道。他要做的事情,可沒有這么簡單。他已經給慕容淑想好了一條路。如果她愿意跟自己走,那自己就會帶她走。如果她不愿意,那自己就會給她留下一個龐大的基業。
到了他這個境界,想要改朝換代便是易如反掌之事了。慕容淑腹中的孩兒,理應是未來的大雍皇帝,誰也不能質疑!
而燕南天是個正直的人,江玉郎不想因為一些事情,不得不滅掉這個自己還蠻欣賞的家伙。